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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興師問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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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睡啊?” 李學武上了二樓,見顧甯還在書桌旁坐着便問了一句。

     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時間,已經快要十點了。

     “還不困” 顧甯已經洗過了,頭發還散着,這會兒從書房裡走出來看着李學武問道:“事情辦妥了?” “嗯,挺順利的” 李學武一邊脫着衣服,一邊解釋道:“給大哥送家去吃了個飯,又送了他去一監所”。

     說到這,李學武又看向顧甯解釋道:“早定好的”。

     “我知道” 顧甯點了點頭,接了李學武的衣服,見着他進了衛生間,便又去衣帽間給他找睡衣。

     “爸是去山上了?” 拿着睡衣走回來,見着衛生間的門沒有關着,顧甯站在門口說道:“大嫂打電話的時候說爸沒在家”。

     “嗯,今天上午走的” 李學武一邊洗着澡,一邊說道:“前期的建設和醫務工作應該是比較多、比較忙的,一個月都不一定能回來一趟”。

     “大嫂擔心了吧,我聽媽也問來着”。

     顧甯坐在床邊等了一會,見李學武出來,遞了衣服過去。

     李學武用毛巾擦了擦頭發,随手将毛巾搭在了床頭,接了衣服一邊穿,一邊解釋道:“也是吓了一跳,不過這會兒好了”。

     說完,跟顧甯挑了挑眉毛,笑着道:“你都沒見着大哥去一監所時候的模樣,跟進京趕考的小秀才一樣歡喜”。

     顧甯是知道大伯哥啥脾氣的,更知道他夢寐以求的讀書環境終于得償所願。

     這會兒也是抿着嘴笑了一下,站起身撿了李學武搭在一邊的毛巾,道:“治安大隊那邊離家裡不遠,爸不在家,有空你多回去看看”。

     “知道了” 李學武沖着顧甯微微一笑,感謝顧甯對自己家裡的關心,也感激她對自己照顧家裡人的理解。

     有的夫妻常常為這麼些個事吵架,你幫你家了,不幫我家等等。

     到頭來兩口子感情淡了,小家散了,各回各家,誰家也不是誰家了。

     跟對象在一起的時候總說我家我家的,自己弟弟也是姐姐長姐姐短的。

     可等你離了,再回家,你說的家就真的是你家? 你弟還當你是好姐姐? 女方如此,男方亦是如此。

     看清生活的本質,也看清居家過日子的本事,互相理解,互相支持。

     顧甯感謝李學武對她的照顧,對她娘家的關心,她也理解李學武對婆家的照顧,對婆家的關心。

     兩個人在一起,說說家裡事,既溫馨,又和諧。

     李學武可是沒給顧甯說在學校的經過,怕她擔心,也怕她害怕,顧延可也還在學校呢。

     京城這邊的大學基本上都是這個樣了,就是不知道顧延那邊咋樣。

     一夜無話,第二天早晨,李學武用得了早飯,正琢磨着是坐公交車還是開吉普車去單位呢,指揮車就到了門口。

     李姝站在沙發邊上,小嘴兒還“滴滴”着。

     秦京茹去給開的大門,進來的卻是于德才。

     “處長,早” “器之給你打電話了?” 李學武一見于德才進門,不由得輕笑了一聲,随後說道:“我剛才還琢磨怎麼去廠裡呢”。

     “嗨~還昨天晚上跟我說的呢” 于德才笑呵呵地彙報導:“跟我說啊,您安排他出趟差,小韓也去,讓我給您安排車,我這不就來了嘛”。

     “這大仙兒~” 李學武好笑地說了一句,拍了拍于德才的胳膊一起出了門。

     見于德才要往副駕駛去,輕輕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了一下後座。

     于德才會意,笑着往另一邊上了車。

     開車的也是處裡小車班的,不過不像是韓建昆,有固定服務的領導和小車,現在給一把手開車,顯然有些激動。

     不過小車班司機都有深沉呢,輕易不會說話。

     眼睛餘光瞧見領導都上了車,這才将指揮車緩緩地開了出去。

     “還是過年那會的事兒呢” 待車一啟動,李學武點了點頭,說道:“跟李副廠長去邊疆的那次,當時感慨邊疆物産豐富,便打算有個長期的合作”。

     “我聽器之說了一嘴,好像還挺急” 于德才側着身子面對着李學武,道:“說是您下班後交代的任務”。

     “因為電話就是下班後打來的嘛~” 李學武無奈地笑了一下,道:“是金耀輝,唉~” 說起這個名字李學武還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随後說道:“不是我批評誰啊,這位老哥也忒穩當了點,大步不敢邁,小步不敢走那夥兒的”。

     “是” 于德才也是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李學武,不知道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李學武的秘書和司機連夜遠走,一定不是小事。

     要是依着李學武這麼解釋也能行的通,但他總覺得哪裡不太對。

     不過既然李學武都這麼說了,他就得順着這個話繼續往下唠呗。

     “金主任在辦公室工作多年了,還真就是以穩妥為稱的,像是我們這樣秘書工作做久了的,适應不了業務口的挑戰,難免的嘛” “呵呵” 李學武倒是沒想到于德才真會說,輕笑了一聲,道:“讓器之兩人去,主要還是心裡有個底,那邊孤懸于外,很多事情不太了解,難以做決斷”。

     “是聯合企業的事?” 于德才很少主動參與李學武的這些決斷,往往都是李學武安排他做什麼,他就做什麼。

     現在主動問起,也并不是想在李學武這謀求什麼,或者在聯合企業項目上謀求什麼。

     他知道自己是個什麼樣的能力水準,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做秘書和辦公室主任還行,其他業務主管的工作就不方便了。

     當了這麼多年的秘書,又當了這麼多年的辦公室主任,這麼大歲數了,早沒了幹業務的心。

     這麼明着試探李學武,他就是想知道李學武現在對于廠裡最大的矛盾是個什麼态度,也方便他在接下來的工作中按照李學武的思路去執行。

     李學武也明白他話裡的試探,微微點頭,随後說道:“萬事有備無患,切忌有患無備啊”。

     “是這麼個道理” 于德才點頭附和道:“我看器之去一趟也好,也看看咱們保衛處在那邊駐守人員的狀态,這種工作檢查必不可少”。

     李學武瞥了于德才一眼,知道他還是不信自己說的話和給他的解釋。

     不過沒關系,該做的準備他都做好了,去考察也好,去檢查也罷,沙器之和韓建昆此行也不是虛的。

     指揮車一路開到了軋鋼廠,進大門的時候李學武注意了一下,看着工人們的秩序還可以,并沒有出現什麼特殊狀況。

     等到了辦公區,機關的人員也是一樣,該上班的上班,該點卯的點卯。

     其實想想也是,搞七搞八的還不就是那麼些人嘛,如果沒人帶着,誰又願意去當那個出頭鳥。

     再說了,就這些個普通工人,有幾個懂正治,懂廣播裡說什麼的,還不是人雲亦雲,跟風胡鬧嘛。

     你鬧的再熱鬧,這人啊,該吃飯的時候不能睡覺,該睡覺的時候不能上茅房,上茅房的時候不能吃飯。

     亂了套,他們自己活着也是别扭,醜的就是醜的,變不了美的。

     李學武在辦公室也沒多待,于德才倒是想給他安排個臨時的秘書來着,他也沒要。

     于德才也不知道沙器之他們去多久,也不敢問,所以李學武一說不用,便也沒再堅持。

     隻是安排了小車班司機暫時給李學武開車,這個李學武倒是沒說什麼。

     從樓上下來,李學武往保衛科看了一眼,見韓戰在這邊主持工作,叮囑了幾句便出了門。

     他上午得忙一件自己的事兒,剛才已經跟主管領導李懷德打電話報備過了。

     “去一趟鋼鐵學院” 上了車,跟司機說了一聲,又問道:“知道怎麼走吧?” “知道的,領導” 司機點頭應了一聲,開着車便出了辦公區。

     李學武往鋼鐵學院去是因為接到韓老師的通知,今天有考試。

     在電話裡李學武也是想問問韓老師現在的處境,但聽她的語氣不像是有問題的樣子,便沒有多說。

     鋼鐵學院這邊的情況應該比較好一些,專業院校,又是部裡直屬的,狀況還是比較簡單的。

     哪兒都可以亂,就是工業不能亂,因為工業亂了,工人的基礎就沒了。

     現在講的還是工人和農民作為主體進行宣傳的。

     車進了學校的大門,李學武看着這邊是要比華清那邊規矩的多,至少學校裡的學生沒有亂蹿的。

     今天又是考試,應該是都緊張着呢,他看着校園裡治安環境還好。

     說起華清,李學武一直都沒有給李叢雲和吳有慶打電話。

     這沒有什麼好問詢的,關于大哥學文的事,兩人若是有能力,一定不會袖手旁觀。

     但若是無能為力,就連一個示警的電話都打不出來,李學武估計他現在把電話打過去,也是給兩人添亂。

     現在的狀況還好,華清不比其他,隻要上面的那個工作組沒換人,他們的地位,不會有大問題。

     倒是大哥學文這邊,李學武還不知道華清那邊會怎麼應對。

     他是做好了準備,就等着對方出招了。

     那位周主任一看就是上面下來的工作組成員,也不知道擱哪兒調來的,倒是會搞事。

     可越是這樣的人越惜命,看着李學武敢動家夥,就知道不是好惹的。

     玩筆杆子的和玩槍杆子的人是兩種想法。

     李學武不想去猜對方敢不敢跟他來勁,但至少李學武敢保證對方不敢動真格的。

     亮證件,李學武已經算是給了對方台階了,沒出手,也算是給了他面子,再頂着來,李學武就找他家去。

     當然了,大哥學文那邊經此一事也是不方便再回學校任職了,回頭等李叢雲那邊穩定了,再由着他來處理吧。

     一想到李叢雲,李學武的心裡就忍不住歎了一口氣。

     要不是跟大哥有這麼層關系,要不是形勢嚴峻到了李叢雲自己處理不得的時候,他也不會順着大哥學文的事跟自己談了後路。

     唉~人在做,天在看,今天他行的善,說不定以後就結了果。

     畢竟李叢雲才四十出頭,十多年以後還正當年呢。

     今天他保了多少人,這些人未來就會保他。

     倒是吳有慶,李學武還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是個什麼處境。

     跟自己一樣,都是保衛處當家人,面臨的問題也類似。

     華清沒有李懷德,但也一樣有張懷德,趙懷德,都特麼是“壞的”! 就像李學武所說的那樣,保衛處是不能有思想的,更不能參合正治的。

     如果吳有慶自己有别的心思,那他的前面就是迷霧,迷霧過後就是深淵。

     李學武跟吳有慶的聯系不多,一個是訓練場,一個是一監所。

     如果吳有慶有了特殊的想法,那李學武也不怕,訓練場是軋鋼廠的,有事也找不到他來。

     再說訓練處現在也不是軋鋼廠一家獨大了,合作的單位越來越複雜,任是誰聽了那一大串聯合單位敢上山? 再說一監所,那更是沒有問題的了,一個印刷廠,想查你也得進得去才成。

     都不是同一個系統的,黃幹想掐斷他就掐斷他,連根毛都不會讓他們接觸到。

     也就是有李學武在這,互相都有個合作的基礎和關系,所以那道鐵門裡的東西還都是他們的。

     這個世界上有人裝傻,但沒有人真的會去做傻事。

     即便是吳有慶有了别的想法,他也不敢拿李學武和黃幹扯皮子。

     不是一個系統的,還特麼得顧忌兩人背後那一大堆的關系,他有幾個膽子。

     李學武看着鋼鐵學院的保衛,想的卻是吳有慶會不會有事。

     他判斷着,正因為吳有慶沒有特殊想法,所以才會在大哥的事情上伸不上手,使不上力。

     從追了自己的那台摩托車李學武就能看出,吳有慶的保衛處應該是出問題了。

     至少韓建昆在他們學校大門值班室裡“問了路”,一晚上了,吳有慶都沒有來電話,那就說明他的保衛處失控了。

     李學武現在隻能等,等李叢雲的電話,或者吳有慶的電話。

     車到了教學樓,李學武下車前跟司機交代了等自己。

     司機倒是穩當的很,李學武也是很滿意,邁步進了教學樓。

     這邊倒是很熱鬧,比校園裡熱鬧。

     三樓,李學武按照韓老師給的考場信息找到了教室。

     教室拐角處,韓殊正在同一位“很秃然”的男同志說着話,見着李學武從走廊過來,便招了招手。

     李學武在走廊上一衆年輕人異樣的目光中走到了韓殊的面前。

     “老師” 先是同韓殊微笑着打了招呼,随後同打量着自己的中年男人點了點頭。

     “給你介紹一下” 韓殊示意了中年男人道:“這是咱們學校的裴副校長,專門在這等你的”。

     “裴校長好” 李學武笑着握住了對方伸出的手,主動打招呼道:“蒙您錯愛,不勝感激”。

     “你韓老師客氣呢” 裴大宇笑着同李學武握了握手,随後說道:“你是咱們系統的優秀青年幹部,在咱們學校進修,又是給咱們學校做出過實際貢獻,我來見你自然是應該的”。

     說完看向了韓殊,道:“咱們學校的學生獲得勞模獎章的,李學武同志還是頭一個吧”。

     “是” 韓殊笑着點了點頭,随後把滿意的目光看向了李學武。

     李學武好像也聽明白了裴大宇話裡的意思,笑着客氣道:“些許成績,不值一提”。

     “問渠那得清如許,唯有源頭活水來嘛” 李學武沒有被裴大宇的話影響了心智,幾句客氣和表揚,還不至于讓他失了本心。

     “我倒是希望有更多的時間在學校裡多學習,多跟諸位老師請教學問”。

     “難得啊” 裴大宇微笑着感慨道:“年紀雖小,但心思通明,難得的青年才俊啊”。

     “您厚愛了” 韓殊站在一旁笑着客氣道:“即便是木秀于林,也需多些風雨,切莫傷仲永,揠苗助長啊”。

     “哈哈哈~” 裴大宇笑着道:“我想不會,至少在李學武同志的身上我看不到一點驕傲的情緒”。

     說完轉頭看向韓殊道:“你們師生情誼深厚,倒是要多些關心,多些幫助,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不要客氣”。

     “謝謝裴老師” 李學武聽着裴大宇話裡關于自己的稱呼,也是變換了對他的稱呼。

     在作别時,也是握手緻意,目送着他下了樓。

     能被裴大宇稱呼為同志,就能看出其本身也沒有拿李學武當一名普通的大學生看待。

     韓殊所說的,裴大宇專程在這等他,有些誇張,但也是事實。

     李學武暫時還看不出他有什麼目的,不過有韓殊在這,他也不怕對方有什麼想法。

     韓殊看着李學武深邃的目光,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聲提醒道:“是代表了學校的态度,你考慮考慮吧”。

     “還考慮什麼?” 李學武看向韓殊微笑道:“有您在這,我有什麼好擔心的,依着您的安排就是了”。

     “呵呵,要是依着我,恐怕你又要增添諸多煩惱了” 韓殊輕笑了一聲,随後看向了窗外,道:“我在這邊,總有考慮不周的地方,你自己也多想想,有什麼想法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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