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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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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武笑着解釋道:“不是車,是在說我們剛才說的雞呢,這不是提到雞蛋了嘛”。

     “啊~呵呵~” 老太太笑着看了看歎氣的李姝,滿臉無奈的小樣也是逗人。

     将勺子裡的牛奶喂了她,嘴裡逗着道:“你這大舌頭啥時候是個頭啊”。

     李姝沒在意太太的調侃,小腿一晃一晃的,喝了一大口牛奶,使勁兒打了個飽嗝。

     李學武也是羨慕閨女的生活,啥時候也能這樣無憂無慮的,天天除了吃就是玩的。

     顧甯也是一邊吃着飯,一邊笑着看了李姝,見着李學武看向她,有些不解地看了過來。

     李學武笑着問道:“有沒有想吃的菜,這幾天去山上,我給你帶回來”。

     “不用了,彪子都給拿了” 顧甯搖了搖頭,道:“昨天晚上就給拿了一筐,咱家後院都有”。

     說完還看向了秦京茹,示意了她來說,畢竟家裡的飯都是她來做的。

     秦京茹也是點頭道:“院裡的小菜也是能吃了的,彪哥給拿的蔬菜都吃不完”。

     李學武點頭表示明白了,随後對着顧甯說道:“那以後中午就回家裡吃吧,吃的好一些,也不遠”。

     顧甯看了李學武一眼,遲疑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同意了。

     李學武見顧甯點頭,便給秦京茹說道:“以後中午就多準備,也做的豐盛些”。

     “好” 秦京茹羨慕地看了顧甯一眼,直覺得有這樣關心自己的丈夫才是女人最幸福的事了。

     她卻是不知道,李學武的這種安排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那便是縮短李學武跟顧甯之間的安全聯系時間。

     以前隻是上下班能見着,現在中午顧甯回家吃飯,縮短了一半的安全時間。

     如果顧甯中午沒有回家吃飯,那秦京茹必然是要打電話确認的。

     萬一有問題,李學武也不至于等到下午下班了,才知道這個消息。

     顧甯也是看出了李學武的意思,所以才同意的。

     昨晚的廣播她不知道,今早的廣播她也僅僅是聽了一耳朵,具體發生了什麼不清楚,就是覺得今天的李學武有些不一樣了。

     顧甯是很敏感的人,明顯能感受到李學武身上的壓力,即便是醫院這邊更方便,但也順了李學武的意,決定以後回家吃飯。

     李學武是最先吃完的,顧甯随後吃完,兩人先出了餐廳,各自去準備上班。

     樓上,顧甯整理了自己的包,看向書房的李學武問道:“是不是出了什麼事?需要我做些什麼嗎?” “不,不需要” 李學武将桌子裡的文件收拾好,随後站起身拉住了顧甯的手,安慰道:“你要相信我,也要給我個保護你的機會”。

     顧甯看着李學武,抿了抿嘴,手上稍稍用力地捏了捏李學武的手。

     兩人相顧無言,盡在心中。

     顧甯上班早,跟李學武确定了一下便下樓上班去了。

     李學武是站在樓上看着顧甯背着包出了大門,往街道口那邊去的。

     待看不見以後,這才又去裝那些文件,以及撿了桌上的手槍裝在了包裡。

     槍現在李學武很少用了,更是很少開槍了,完全就是個意義上的符号,代表了李學武是管槍的,也是強力部門的人員。

     這種意義給了他和身邊人以安全感,也給了觊觎他的人以震懾。

     要說震懾,還得是軋鋼廠裡的保衛處和分局的治安大隊。

     兩邊都是李學武親力親為,努力打造出來的兩支隊伍。

     保駕護航就指着他們了,所以對他們的要求也是日益的嚴肅。

     一上班,李學武便叫停了指揮車,在廠大門口下了車。

     沙器之不知道李學武要幹啥,也跟着下了車。

     隻有韓建昆淡定的很,待兩人下車,直接把車開去了路旁。

     既不擋着道,也不會脫離了李學武的視線。

     李學武先是去門崗上檢查了執勤保衛的着裝和武器裝備。

     先是要了保衛手裡的槍看了看,見上面沒有灰塵,彈夾裡壓着子彈,這才滿意地還給了保衛。

     在任安小跑着往這邊來的時候又進了門衛室,擺手示意了站起來的值班員,開始檢查值班日志和工作文件。

     尤其是對往來書信和文件的管理,以及班組崗位的執勤調換情況。

     任安跟着進屋,見着李學武翻看着,也不敢說話,同沙器之對視了一眼,也沒瞧出啥來。

     沙器之自己都不知道處長為啥臨時下車檢查工作,哪裡能回答得了。

     即便是知道了也不能當着李學武的面跟任安說啊,所以隻能裝深沉。

     李學武是老機關了,這些文字上的東西不用都翻看了,隻要一打眼就能知道用沒用心。

     在看到執勤日志的時候,招手示意任安過去,任安的心也是咯噔一下。

     “看看,應付了事,你執勤的時候也是這麼寫啊?” 李學武指了執勤日志上連續三篇都是一樣的文字表述,對着任安問了一句。

     随後也沒聽他的解釋和保證,倒扣了日志,也沒顧着值班人員白了的臉色,轉身出了門,又往對面辦公室去了。

     這邊是有個大值班室的,視野很好,大玻璃窗裡站着幾位持槍警備的保衛,算是對門崗的一種補充。

     李學武下車檢查的時候這些人就看見了,這會兒見着李學武過來,也是滿眼的緊張神色。

     “彈夾卸下來我看看” 李學武走進屋子,示意了正在執勤的三人拆彈夾給他看。

     三人也是見着股長任安正跟着,看着股長的臉色不好,就知道對面準是查出問題來了。

     這三人倒是痛快,紛紛把手裡的槍拆了彈夾給李學武看了。

     李學武看了一眼,随後示意了他們武裝帶上的彈夾,還要繼續看。

     三人的表情凝固了一下,手裡捏着彈夾,遲遲沒有去拿腰上的。

     李學武看了三人一眼,轉身出了屋子。

     而任安面色青白地跟了出來解釋道:“處長,子彈的常備數量是按照規定準備的,一線手裡有,備勤的手裡也得有啊”。

     “嗯,确實是這樣” 李學武站住了腳步,點了點任安道:“打報告,申請子彈,把執勤的彈夾填滿,也要把備勤的彈夾填滿”。

     “是!” 任安被李學武的檢查搞的緊張極了,這會兒見李學武沒有責怪他,而是給他下了指示,趕緊敬禮答應。

     李學武擺了擺手,繼續往其他辦公室檢查了起來。

     因為保衛處的交班時間比工人們早,所以這會兒辦公室裡已經開始上班了。

     保衛樓建成後,在門口這邊辦公的都是臨時崗,主要是門崗執勤的人員。

     處理的業務也都是跟大門的勤務有關,不過也包括了消防和保密業務。

     李學武雖然是走馬觀花,但這花也是看的準,看得清。

     到誰的部門了,誰就跟着,絲毫不敢松懈。

     每次李學武點出問題了,這些人也都是面色難看,隻覺得丢臉。

     從門崗開始,看了消防和警犬,又看了看騎兵巡邏隊。

     東邊的河灘地要建工廠,放馬的地方倒是困難了,好在廠區的道路平整,巡邏隊每天也都出勤,馬匹的訓練量也夠。

     看過幾個崗以後,李學武上了韓建昆一直跟在後面的指揮車,又去參加了早上的升旗儀式。

     位置就在大門口對面的小操場,參加的人員多是各部門的幹事,一線部門的人除了備勤的也都會來。

     機關的幹部來的少,因為早上的事情多,但今天李學武來了,這些幹部們也都到場了。

     李學武看了看現場保衛處幹部們的狀态,又看了看一線人員的氣勢,這才滿意地回了辦公樓。

     好像是配合李學武似的,他這邊剛檢查了保衛處的工作,那邊就傳出了車間有人搞事情。

     也是沙器之先接到的消息,韓戰的報告随之而來。

     有人想要在車間貼大字告,但是被車間主任攔住了。

     相關的内容就是停産停工,把大學習和大讨論的事情搞起來,要先革了機器的命。

     這可是給車間主任吓了一跳,上一次就鬧了這麼一出了,邝玉生背了處分,可是在車間内部搞了一陣嚴查。

     尤其是最近邝玉生頻頻與谠委那邊聯動,在各個機關和車間搞谠務工作。

     邝玉生也是信了李學武的話,直接去了楊元松那裡。

     具體的跟書記談了什麼不知道,隻是生産管理處突然開始加強了組織工作,各分支機構的谠小組完全行動了起來,開展自省自查工作。

     這件事邝玉生得到了谷維潔的支持,直接是由谠組部一把手韋再可參與領導,宣傳處配合開展的。

     最近幾天生産管理處一直都在忙這個,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着,尤其是各基層谠組織。

     邝玉生也是發了狠,隻要是工作不力的,管理不善的,群衆需求沒有認真考慮和反饋的,或是工人的意見和思想動态沒有及時報告的,全都要調崗。

     說是調崗,那還不就是處分的前奏嘛,行政處分可能沒啥,但谠内處分有了,以後他們還幹不幹這個業務了? 所以大字告一出來,工人還沒等貼上去呢,就被車間主任和谠小組負責人給按住了。

     随後就是帶走談話,談訴求,談形勢,談工作,談家庭,隻要是當事人說的,他們就會認真解釋和想辦法解決。

     尤其是關于當前形勢的,更是把廠谠委那邊的人搞來了,同時也給保衛處這邊打了電話。

     李學武聽着韓戰的報告,也知道這是個啥情況,隻是李懷德照貓畫虎的一次行動,絕對不止一個車間。

     作吧,作到最後還不得像是京大一樣,把工作組作來啊? 正如李學武所料,随後進來的于德才彙報,廠裡好多部門都在報告,出現了停工鬧事的情況。

     李學武滿臉的嚴肅,對着韓戰吩咐道:“執行二級戒備,如果出現亂象,第一時間配合相關部門處理安全問題”。

     吩咐完又叮囑道:“絕對不要插手裡面的事,保衛處隻負責治安,如果出現動手打人,或者造成軋鋼廠财産損失的,一律按照規定執行紀律”。

     “是” 韓戰現在代替韓雅婷管理保衛科,所以也是趕上了不好的時候,隻能一個人管兩個部門。

     好在是消防科那邊的工作不多,都是業務上的,還能支應的過來。

     這裡面也是有着于德才的幫忙,才能讓他輕松些。

     李學武也是對着于德才交代道:“給全廠各部門、車間以及相關的單位下警告函,就說安全形勢日益嚴峻,要求各部門負責人警惕起來,将安全威脅消弭在初期”。

     “是不是有些嚴肅了?” 于德才遲疑着說道:“以保衛處的名義下發,怕是有些人會有意見的”。

     “有意見也要發” 李學武将手裡的鋼筆在桌子上敲了敲,看着于德才說道:“保衛處不是消防隊,哪裡起火了哪裡去滅,全廠這麼多部門,保衛處長了幾隻手啊!” 說完将手裡的鋼筆扔在了桌子上,道:“要他們學學生産管理處,把工作做在前面,管好自己的人,少惹麻煩”。

     “明白了” 于德才看了李學武一眼,應聲後轉身就去辦這件事了。

     這個函于德才知道是啥意思,免責嘛,保衛處已經通知你們警惕小心了,要是再出了事,别叫我背鍋了。

     他遲疑的也是這個問題,怕李學武要求的這個函發出去,就會有人以推卸責任,或者制造緊張情緒和矛盾來攻擊李學武。

     事情是這麼個事情,但是不能明着說了。

     李學武沒有明着說,于德才更沒有明着說,兩人的對話都在強調安全,說的也是安全的事。

     沙器之站在一旁倒是聽的明白,依着處長的意思,現在厘清責任是要比後續的指責要重要一些的。

     尤其是保衛處在這種事情上,這個關鍵的時期中,所表現出來的态度,以及所做的工作,都是一個重要的點。

     一線執勤人員是要安排的,文件和通知也是要做的,留下白紙黑字,方便以後打官司了。

     至少這個函發出去,其他部門一定會有所準備和警醒的。

     即便是有的部門出了問題,那也是他一個部門的事情。

     上面的闆子也是不會再打到李學武的身上。

     工作要坐在實處,也要做在虛處,不能活兒幹了不吆喝,不然誰知道你幹沒幹啊! 綜合辦一直以來都有一項重要的工作,那就是記述日常工作的新聞稿。

     宣傳處那邊很希望有保衛處這樣的,配合他們宣傳的部門,尤其是經常提供新聞稿件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現在的人都腼腆,還是真的謙虛,做工作竟然都不想着搞宣傳。

     李學武也是撿了個便宜,一個保衛處能有多少成績和新聞? 還就偏偏讓軋鋼廠保衛處出了名,在系統内部都是有名的。

     最強的支持就來源于李學武一直要求的宣傳工作。

     保衛處近期都組織了哪些工作,做出了什麼樣的成績,或者對某一類的違法案件進行突破或者警示宣傳等等。

     要按照各級宣傳媒體的定位進行寫作,綜合辦的那些老家夥,老筆杆子們被李學武退了幾次稿,叫過來批評了幾次,現在寫出來的東西已經是爐火純青了。

     什麼樣的稿件最得報紙的喜歡? 當然是反應基層一線的工作内容,以及一線執勤人員所做出的傑出貢獻。

     李學武也是讓這些人抓住了這一點猛攻,要把工作安排,要把上級的正确領導,要把保衛處機關和幹部們的功勞都用基層的角度來反應出來。

     這些老筆杆子都是人精,隻是以前沒人管,蹉跎了,就像保衛科的那台摩托車,上點機油,猛踹兩下就好用了。

     于德才是個玲珑的心,很能把握李學武的工作方式和方法,更是在這一點上做的很好。

     就像剛才安排的這個工作,不用問,準給你寫成通報,或者新聞稿件,最少都得是廣播站讀一下。

     當然了,不可能按照警告函的内容來寫,當然是寫保衛處為了保衛軋鋼廠和廣大工人的生命和财産安全,全力實施安全宣傳和保衛行動,深入到各機關、車間等部門…… 你說沒做工作?那警告函沒到你手裡啊? 宣傳嘛,重點在于你怎麼說,現在李學武是做的謹慎小心,宣傳的鑼鼓喧天。

     在工人的心中,保衛處一定是正面的,一定是他們在軋鋼廠工作和生活的最堅實的保衛力量。

     李學武也是這麼做的,不僅僅是要緩和李懷德每一次行動所帶來的危機,更是要保證軋鋼廠的基礎安全。

     他現在真的是被李懷德和楊鳳山推到了彼此的中間,成為了軋鋼廠的防洪壩。

     李學武也是不想做這道防洪壩的,但每個人,身處一定的時期,或者是時間,他都有工作本身的性質要求,甚至是使命。

     保衛處的使命是保衛軋鋼廠,保衛軋鋼廠的工人和财産安全。

     現在李懷德和楊鳳山所做的事就威脅到了這種穩定與安全,李學武能做的就是維穩。

     這是保衛處處長職務上的性質要求他這麼做,而不是他願意這麼做的。

     其實李學武已經在給自己加保護傘,加遊泳圈了,加防護罩了,但是沒有用。

     至少是沒有太大的用處,究其根本,還是他的能力太弱了,不然也沒必要把鄧之望祭天了。

     說起來,鄧之望就是李學武抓出來頂缸的,或者叫緩沖這種緊張局勢的。

     現在楊鳳山處理居民區項目是有理由解釋為啥建設進度緩慢、遲遲無法解決工人的住房困難了。

     都是鄧之望的原因嘛,讓工人的怒火和怨恨都發洩到鄧之望的身上去,轉移矛盾,讓他有更多的轉圜空間。

     這是李學武硬給的,他倒是想不這麼做了,想用更溫和的方式和方法來操作,但李學武不給他這個機會。

     總是要有犧牲的,李學武還能讓他将保衛處擺到工人的對立面去? 笑談!(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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