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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你愛人俊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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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了兩個大人,一個半大小子,一個孩子,輕飄飄。

     他坐車子的當然輕松了,可累壞了闫富貴了。

     闫富貴一邊蹬着車子,一邊說着跟那條紅毛鯉子較勁兒時,時不時的還提醒棒梗手扶着車把中間,别在他捏刹車閘的時候偃了手。

     就這樣,懶到家了的李學武搭了個順風車,遛彎成了溜三大爺。

     李姝還是頭一次坐自行車,新奇的不要不要的,被叭叭抱在懷裡,吹着清晨的風,看着兩邊路過的風景,大眼睛都要看不過來了。

     路上出來釣魚的也看稀奇,今天這位是怎麼了,出來釣個魚怎麼還拖家帶口的。

     叫兩個小子跟着來就算了,抱個孩子出來釣魚算怎麼回事兒啊。

     這家的女人都在家忙啥呢,整倆大老爺們出來了。

     到了海子邊,三大爺捏了刹車,李學武和棒梗商量好了似的同時跳下車,給剛要放松支車子的三大爺吓了一跳。

     棒梗聽了一路的廢話了,耳邊都飛蒼蠅了,唾沫星子噴了後腦勺一下子,可算是特麼到地方了。

     他趕時間,也沒跟三大爺寒暄,撿着水溝就過去了,連鐵皮桶都沒拿,意思是讓李學武拿了。

     李學武倒是個厚道人,搭了順風車,總不好一到地方就翻臉不認人。

     “三大爺,您可真牛” 李學武一邊拎了棒梗的鐵桶,一邊對着累的跟三孫子似的三大爺點頭肯定道:“要不說您老當益壯正當年呢,這三斤兒鯉魚在您手裡還叫個事?” 說完,示意了棒梗那邊一下道:“您忙,不打擾您了,等有空了再聊”。

     “哎!是六斤!” 闫富貴氣的隻瞪眼,說了好幾遍六斤沉了,怎麼到地方了給砍下去三斤! 追着李學武強調了一句,但見李學武抱着孩子拎着水桶走遠了,也隻好悻悻地轉回了身子。

     再看自己的車子,心疼的隻掉眼淚。

     七手的鳳凰、永久、飛鴿……等一衆知名品牌集合體自行車啊,從來沒這麼糟踐過,真是心疼。

     再拿了魚竿和魚桶,隻覺得今天釣魚的樂趣全沒了。

     三斤啊! 六斤差了三斤還剩啥了! 李學武這邊卻是沒想着三大爺在那邊心疼,抱着李姝站在水溝邊上,看着站在裡面的棒梗問道:“這裡能有蝦嘛?” “保證有” 棒梗信誓旦旦地說道:“小魚小蝦就願意往這水溝裡面來,躲着大魚,還能有吃的”。

     說完了,也不跟李學武多說,使勁推着抄網,沿着水溝往前推。

     等到了推不動的時候,這才擡了起來。

     “嚯!還真有哎!” 李學武眼瞅着那抄網裡面活蹦亂跳的蝦子聚成了一小堆兒,等棒梗舉着抄網到了岸邊,仔細一瞧,個頭還真不小。

     “我就說有吧!” 棒梗一副自傲的表情,道:“我都撈了一春天了,哪兒有哪兒沒有,我這眼睛一撒麼,準能瞧出來”。

     “咦~~~” 李學武咧了咧嘴,懷疑地看了看棒梗,道:“先别吹了,把這一網控桶裡,再來一下試試”。

     “瞧好吧您!” 棒梗也是莽,抄網一翻,誇嚓就扣桶裡了,網上的小魚小蝦都進了水桶,網上幹幹淨淨,動作娴熟的很。

     空了網,棒梗再次沿着水溝沿往前推,嘴裡還跟李學武傳授着撈蝦的經驗。

     “哎,這網口不能着地,也不能離的太高了,得掌握個度,還不能撞了水草” 李學武看着他默默叨叨的,抱着李姝蹲在了水桶邊上,扶着閨女站在了地上,指了指水桶問道:“啥玩意?” “呦!” 李姝也是頭一次見着蝦子,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小手頗為緊張地指着水桶,對着叭叭說着自己的認真。

     李學武卻是苦笑不得地說道:“這不是魚,這是蝦,水裡的蝦”。

     “嘻嘻~” 李姝也不知道聽明白了沒有,隻是興奮地笑了,扶着水桶,小腿都不安分地跳了幾下。

     有人從這邊過,見着李姝的特别便多看了幾眼,再看見這孩子的興奮和高興,便也都給了一個微笑。

     李學武也是很有禮貌地回了一個微笑,早上出來玩的都是上了年紀的人,心态都比較好。

     其實李學武很愁以後閨女該如何融入到社會中去,包括上學和生活。

     倒不愁閨女的工作問題,隻是她的模樣,到時候該如何跟周圍人相處呢。

     即便是小的時候李學武能說她是親生的,可大一點她便能察覺的出來自己不同于别人的。

     尤其是她的五官和發色,同别人相比,她可能要經曆一次對于自身條件的懷疑和心理重建問題。

     李學武是要做個好爸爸的,所以在閨女還這麼小的時候便已經開始想這些了。

     但李姝不理解叭叭的憂愁,笑嘻嘻地給李學武指了桶裡,開始嘀嘀咕咕地說了起來。

     棒梗那邊接連失誤了兩次,因為急于給武叔表現一下,可越是着急越是出錯,最後還是穩了穩心态,這才又抄上來一網大的。

     “瞧瞧,遇着蝦群了” 棒梗自己看着網裡的大蝦都笑了,這蝦的個頭都有成人手指長了,就不算小了。

     待棒梗把抄網放在了岸邊給李學武看,李學武也是笑着稱贊道:“行,小子,術業有專攻,真幹出名堂來了”。

     說完扶着李姝蹲在了網邊,教閨女去抓蝦。

     李姝也是有些害怕,小手往後躲着,嘴裡吸着冷氣說着“咬哦~” 再關鍵詞上自己閨女從來不含糊,什麼打了,咬了,絕對讓你明白她的意思。

     李學武故意逗她,捏了一隻大蝦湊到李姝面前,李姝瞅着這玩意好像認識。

     冬天那會吃的好像就是這樣的,隻是比這個紅,比這個大而已。

     不過她不能分辨清,更何況這個還會動呢,小手躲着不敢要。

     李學武嘿嘿笑着,抱着李姝站了起來,示意了棒梗道:“扣桶裡吧,再試試,應該還有”。

     棒梗笑了笑,卻是沒答應,空了網從水溝裡爬了上來。

     “不能跟一個水溝裡都撈了,不然明天就沒得撈,知道這裡有就行,反正又沒人跟我搶” “呦呵,還懂得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呢?” 李學武聽了棒梗的話也是驚訝了一下,不由得高看了棒梗一眼。

     都說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可真是不能小瞧了天下人去。

     “什麼什麼魚?” 棒梗跺了跺腳,擡起頭說道:“咱們不是弄魚,是弄蝦,魚跑的太快了,我這網追不上”。

     “……” 李學武一口氣憋在了嗓子裡,無奈地點了點頭,道:“好吧,咱們去下一條”。

     這個大學渣要是能把摸魚摸蝦的勁頭和專注用在學習上,那…… 那後院的雞還能下這麼多蛋嘛! 那中院的雞還能長得這麼快嘛! 光想着學習,那雞怎麼辦! 對雞不公平的事不要多想! “走!下一條!” 棒梗扛了抄網,興緻勃勃地沿着海子邊往前走去。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拎了水桶跟了上去,李姝則是大眼睛看着前面,等着更新鮮的事物。

     今天早上叫叭叭起床可是叫對了,不虛此行啊,以後還得這麼幹。

     海子邊是有樹的,正好固定住了夜間的水分,所以早餐的海子邊露水不少。

     李學武的布鞋已經潮乎乎的了,棒梗卻是不在乎,因為他根本就沒穿鞋。

     他的鞋早在來邊上的時候就挂在桶上了,水桶的邊上正好有個挂鈎,顯然這孩子準備充分的。

     “到了,這邊” 棒梗小腿兒飛快,已經找好了位置,跟李學武說了一聲便跳了下去。

     這邊的水溝都不深,是連通城裡各個暗溝或者明溝的排水渠。

     當然了,有的地方也往裡排别的,至少現在是幹淨的,多是排雨水。

     不過如果真的不排那種東西,這水溝裡也少有魚蝦,原因懂得都懂,少說,惡心。

     反正棒梗知道,他撈了這麼長時間的小魚小蝦,從來不說讓他奶奶給做一頓。

     這小魚小蝦說起來還好吃呢,做法也簡單,過油就香,但棒梗就是不吃。

     可能所有行業的從業者都不會吃自己經手的食品吧,李學武也是沒想到這種情況從這個時候就有了。

     跟棒梗逗着話,連帶着哄着李姝玩,一早上的時間過的飛快。

     當水桶裡的魚蝦過了一半的時候,棒梗便收了工,笑呵呵地去了海子邊找了個平坦的位置洗了腳,接了李學武遞過去的鞋子穿了。

     “我跟我媽說要買雙靴子,她心疼錢,說啥都不願意” 棒梗穿了布鞋上了岸,對着李學武唠叨道:“後來磨着給買了,卻是心疼着不給穿,武叔你說那還買個什麼勁兒!” 李學武也是難得聽着棒梗講他的煩惱,至少比三大爺的話有意思的多。

     “你也是的,咋就這麼軸呢” 李學武挑着眉毛說道:“靴子才幾個錢啊,雞蛋多少錢啊,你攢點兒雞蛋自己去供銷社換去不就行了嘛”。

     “哎!也真是啊!” 棒梗三兩下将抄網拆了下來挂在了水桶上,随後用了抄網的杆子穿了水桶的提手,跟李學武分擔了擡着水桶往回走。

     魚蝦看着多,實際上不太沉,都是水分,兩個人提着也不費勁兒。

     這麼擡着走起路來還省勁兒了呢,棒梗比李學武矮,索性将杆子直接擔在了肩膀上扛着。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着,還真就輕松。

     棒梗笑呵呵地說道:“我真笨,我怎麼就沒想到拿雞蛋去換靴子呢”。

     說着話還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懊悔地說道:“不僅僅是靴子,還有漁網,要是換個地籠子,那這魚還不是嘩嘩的上?” “地籠子?” 李學武好笑地看着前面的棒梗,道:“那玩意得下水,你才多高,進水裡還不得沒影了啊”。

     “在淺水位置沒事” 棒梗嘿嘿一笑,道:“那個不便宜呢,但真好用”。

     李學武卻是提醒道:“先甭說水深水淺的事,下地籠子誰來看着?半夜下,早上起,你還真來這蹲一宿啊?” “是嗷!” 棒梗這才察覺到地籠子計劃的不合适,因為他媽晚上如何都不會讓他出來的,更何況是下水了。

     還有就是雞蛋的問題,克扣下來換靴子就得好長時間,要是換漁網,還不得冬天了啊,到時候隻能換旋網了。

     兩人就這麼你一句我一句地走着,李學武全當是遛彎,棒梗全當是股東開會呢。

     他總是有想法,時不時的就會冒出來一個,然後就被李學武給用各種理由給戳破了。

     棒梗孩子心性,計劃被否定,也就失落一會,有的時候三秒都不到,就能想出下一個計劃來。

     因為李學武否定他的計劃從來都不是蠻橫或者一句話直接否定,而是能講出道理來。

     這讓棒梗很是信服李學武,更覺得他說的都是對的。

     兩人的組合倒是有趣,惹得遛彎的人頻頻側目。

     過了火神廟路口的時候正遇見李順拎着奶瓶子兜子過來,他也是瞧見了李學武和李姝,又瞧見了棒梗和兩人之間的水桶。

     “什麼樣子” 李順倒是沒說什麼,隻是接了李姝過去親了一口,将手裡的牛奶随手交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笑着接了牛奶,回道:“大早上的不讓我睡覺,讓我帶着她出來玩,可不就得随了她的心意嘛”。

     棒梗見着李學武拎着牛奶兜子,示意穿在木杆上一起擡着。

     這下好了,李順抱着李姝在前面走着,李學武跟棒梗擡着水桶跟牛奶在後面跟着,這組合實在有趣。

     等進了胡同,李學武這形象和組合更是惹得街坊鄰居們笑着打趣。

     李學武沒在乎這些,一一笑着回了,他是不能脫離了群衆的,更是不能脫離了他的生長環境。

     他才不會讓街坊鄰居們說出他不好的話來,就算是有身份差距的差别都不成。

     目的就是,再怎麼級别高,他還是胡同裡的三胖子。

     進了大院,日頭已經升起來了,溫度也起來了,棒梗額頭明顯見着汗了。

     他也是借着李學武跟着他去了,不然才不會弄這麼多呢,因為他自己擡着費勁。

     到了前院,将杆子上的牛奶撤下來給了劉茵,得了劉茵一頓誇,又要自己去拎水桶,卻是被劉茵拉住,叫了李學武給送去中院。

     李學武本來就是要這麼做的,被母親這麼一說,好像自己欺負孩子,懶惰了似的。

     可這是他媽,還能說啥,拎着水桶便往後面去了。

     棒梗笑着跟了,手裡拎着的抄網快速恢複了功能,他都快把家夥事兒玩活了。

     秦淮茹正抱着被子出來,打算在院裡的晾衣繩上曬曬被子,瞧見李學武跟棒梗進來,便笑着問道:“怎麼還讓你武叔幫你拎了?” “武叔跟我去了” 棒梗笑着回了一句,給李學武示意了家門口的位置,道:“放這,一會我得剁碎了,攪和些米糠進去,能喂一天的”。

     李學武放了水桶,沖着棒梗點了點頭,道:“你不發财天理難容啊!” 棒梗嘿笑着去屋裡取菜闆子和菜刀,武叔的鼓勵就是董事長的鼓勵,那還不得加油幹? 李學武走去水龍頭邊上洗了洗手,秦淮茹卻是笑着問道:“怎麼還跟着他去了?遛彎兒去了?” “不能吧?” “怎麼連你也這麼覺得?” 李學武好笑地反問道:“合着我就是懶的,就不能早起出去遛彎?就不能幫着棒梗幹幹活兒?” “不太像” 秦淮茹笑着說道:“你瞧瞧,今兒的太陽可是打東邊起來的”。

     “沒你這麼能磕碜人的” 李學武沖着出門來的一大爺示意道:“您給講句實在的,我這人是不是真的懶?” “呵呵~” 一大爺輕聲笑着,擺了擺手道:“一大早上的,天氣多好,别為難我,也别為難你自己”。

     李學武:“……” “這就叫啊,群衆的眼光是雪亮的” 見着李學武吃癟,秦淮茹笑着道:“你也勤快勤快,以後見天兒的這麼早起來,出去遛遛彎,瞅瞅你,轉業回來都不見你鍛煉”。

     “我鍛煉的時候還能叫你們看見?” 李學武就着早上的涼水洗了洗臉,精神了一些,擺手拒絕了秦淮茹要給找毛巾,甩了甩手上的水,說道:“都是功夫,都是秘密”。

     “得!你可得保護好了” 秦淮茹同一大爺等人都笑着應了,全當李學武給自己找借口。

     李學武确實很少鍛煉,但身體素質還不錯,在辦公室坐累了的時候也活動筋骨。

     不過秦淮茹說的對,他真的得鍛煉了,總不能吃老本啊,以後早上可以早起一會兒,出去跑步。

     早上這會兒用水的人多,李學武見院裡人來人往的也沒跟這多待,跟秦淮茹和一大爺招呼了一聲便回了後院。

     待顧甯回來叫李學武吃飯的時候,他都洗漱得了,連衣服都穿得了。

     顧甯見着他往腰上卡槍,便問道:“回家來還帶着啊,多沉啊”。

     “習慣了” 李學武整理好了,照了照鏡子說道:“帶着對自己是個警醒,對他人也是”。

     随口解釋了一句,說完便站好了,看向顧甯挑眉問道:“你愛人俊不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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