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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誰是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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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處長……” 葛淑琴在李學武母子兩個的注視下,在前院各屋、中院裡各種或明或暗的目光中,走到了李學武的身前。

     “别!~” 瞧見她要跪下,李學武趕緊拉了母親一把擋在了自己身前。

     而劉茵也是手疾眼快,一把抱住了葛淑琴。

     “你這是幹啥?快别這樣!” 劉茵勸了一句,把葛淑琴扶着站了起來。

     葛淑琴卻是看着李學武,道:“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李學武真怕她給自己來一句唯有以身相許……所以趕緊擺手道:“不許來這個!” 說完沖着從家門裡走出來的三大爺和三大媽招了招手,道:“快扶着回去,帶着身子鬧這個幹啥!” 見李學武說的嚴厲,三大媽也是心疼兒媳婦兒,趕緊過來接了。

     而劉茵則是退了一步,站在了兒子身邊,勸道:“你這身子是雙身子,還敢這麼折騰?不要命了!” 葛淑琴被李學武打斷了話,卻是已經哭了起來。

     李學武皺着眉頭點了點她,道:“那天我就跟你說過,好好把事情說清楚,有一說一,有二說二,沒人為難伱”。

     他這也是看出來了,葛淑琴身上的壓力太大了,壓的喘不過氣了。

     壓力不僅僅來源于闫家,還有這院裡的風言風語。

     李學武知道,自己這幾句話不一定能幫她把所有的流言都壓下去,但至少能給她解決一大部分。

     自打她從監所被闫解成接回來,這院裡就說什麼的都有了。

     闫家自己人準不說,但備不住院裡人猜測亂說啊。

     有知道些什麼的,還不都是瞥着嫌棄不屑的眼神沖着她吐一口唾沫啊。

     要不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闫家和葛淑琴自己,都不會選擇這條路。

     李學武也是沒打算要着她什麼好,也沒想着得闫家什麼念想,隻要自己心裡過得去就成。

     今天有他站在這,大聲講了這似是而非的話,那就讓那些人以為這葛淑琴真的是去配合調查的,不是犯錯誤了。

     可李學武的話裡又什麼實質性的都沒說,有的人自然還是不信的。

     就算是将信将疑的,也讓葛淑琴和闫家喘了一口氣。

     闫富貴更是走過來拉住了李學武的手,不住地說着好話。

     李學武卻是拍了拍他的胳膊,勸道:“您要是再這樣,就是不讓我再回這個院了,就是打我的臉了”。

     劉茵也不想這麼些人在這讓院裡人看熱鬧,便去勸道:“都是一個院住着,哪就這麼多客套啊,趕緊的吧,他一周就回來一天,叫他吃飯,他三大爺也來吃吧”。

     闫富貴哪裡不知道人家這是在客氣,是在推脫他們家的感謝。

     “我、我是實在想不出怎麼感謝學武好了” “好了,以後多說我點兒好就成了” 李學武耷拉着眉頭,笑了一下,拍了拍三大爺的手,趁機掙開了他抓着自己的手。

     “人也回來了,事情也了結了,我看以後就好好過日子吧” 說完又對着葛淑琴說道:“今天我去訓練場見着解成了,很好嘛,工作很賣力氣,以後這日子好着呢,寬心”。

     勸了兩句,見她點頭,臉上也有了緩和的模樣,便對着三大爺邀請到:“咱爺倆兒一周沒見了,跟我回家喝點兒?” “明天,明天我請你喝” 闫富貴再沒臉,可也不能去李家打擾這頓家宴,擺手對着李學武說道:“明天我張羅,在我家喝”。

     李學武笑着擺手道:“您甭客氣,明天還有明天的事,您要是不來,我可回家了,呵呵”。

     說完沖着闫家人擺了擺手,帶着母親回了家。

     這邊闫家人也是表情複雜,内心感慨着回了家。

     剩下看熱鬧的也都是該幹嘛幹嘛去了,倒是這評論李學武和闫家的話卻是傳開了。

     “嘿,闫家躲過一劫啊” “你以為呢!那可不是所裡來的,也不是分局的!” 有明白的,吊着眉毛道:“那一看就不是啥簡單角色,便衣,各個卡着槍啊”。

     “敢情了~他們家真是得感謝李學武啊!” “要不說他家有福呢,還特麼拜啥保家仙呐,直接拜李學武得了~” “哈哈哈~” “咱這院兒還就屬他李學武有這能耐,有能耐還就屬他仁義,啧啧啧~” “嘿!你沒聽其他院兒怎麼說啊?” 有人調侃着,學着話兒惟妙惟肖地講道:“你們院兒有什麼可牛的啊,不就是有個李學武嘛,瞧給你們嘚瑟的~” “酸死他們了~!” “哈哈哈哈哈~” …… 院裡人的評論李學武自然有聽到,但并沒有阻止或者有過多的解釋。

     有的時候風評就是如此,過多的幹涉和辯白隻會讓這種評論飄向極端。

     李學武做這些無非是希望這個院裡能消停消停,說好的多,總比說不好的強。

     回到家李順倒是沒有問他什麼,隻是眉頭有些皺過的痕迹,也不知道是感慨對面那家,還是覺得兒子被無端牽扯過去不滿。

     今天李家算是聚齊了,大姥和老太太坐在炕桌,李姝被大姥抱着坐在兜兒裡。

     李順和劉茵坐在側面,剩下李學文哥幾個都在地桌。

     姬毓秀也被叫回來吃的飯,因為她哥經常不着家,回家也是自己吃。

     許是擔心三兒媳婦兒吃不好,劉茵最近開始叫她來這邊吃。

     有的時候晚了,便叫她去了東院住,而李學才回家來住。

     大兒媳婦不用擔心了,二兒媳婦娶到家了,現在劉茵的關注重點放在了姬毓秀身上。

     姬毓秀倒是活潑性子,跟劉茵也合得來,被叫過來吃飯留宿也沒說不好意思。

     就是有的時候被同事打趣還覺得有些臉紅,人家見她下班往這邊走,都問她是不是回婆家吃飯。

     李學武和顧甯回來住的這天就算被默認成了李家的家庭團聚日了。

     看着地桌坐着的幾對兒小兒女,劉茵吃飯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直都沒斷過。

     倒是李姝,因為重新回來這邊,顯得很是興奮,從爺爺李順開始,指了一圈打招呼。

     當她指你的時候就得應一聲,不然就急眼了,看那小模樣是要着急參與到炕桌和地桌的話題上來。

     因為是家宴,所以劉茵隻做了孩子們愛吃的,葷菜就弄了一個,倒是每人給了一個鹹雞蛋。

     “這是後院的?” 李學武将雞蛋剝了個開口,還沒等挑開呢,就見着腌制出來的蛋黃油了。

     用筷子挑了整個雞蛋黃送到了顧甯的碗裡,惹得顧甯忍不住羞的低下了頭。

     這壞人又起啥幺蛾子呀~ 倒不是夫妻兩個現在見面接觸和互動還害羞,隻是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桌上大嫂幾人都還看着呢,讓她咋好意思啊,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隻是她低頭的這會兒屋裡人都不說話,還以為咋地了呢。

     等顧甯微微擡起頭看過去的時候,卻見衆人都在憋着笑。

     炕上那桌長輩們自然不會笑出來,但都躲着這邊。

     等看同桌的李學才已經有樣學樣,也挑了蛋黃給了姬毓秀,這邊惹的炕上那桌都笑了出來。

     顧甯的臉上也是微紅,嘴角微翹,桌下使勁兒踹了李學武一腳。

     趙雅芳好笑地看着兩個小叔子耍寶,眼神瞥向了李學文。

     “瞅瞅學武和學才,都給媳婦兒蛋黃吃” 李學文看了看手裡的鹹雞蛋,又看了看二弟和三弟,轉頭對着趙雅芳說道:“不用可憐他們,你不是那樣的人”。

     “哈哈哈哈哈~” “你就摳吧你!~” 趙雅芳見大家樂,自己也被氣笑了,使勁捶了李學文一下。

     李學文卻是抿着嘴笑了笑,沒在意媳婦兒“重拳”。

     趙雅芳孕期血壓有些高,吃不得腌制食品,鹽都較少吃,兩口子也是在逗趣。

     隻是大家笑着,也把顧甯解救了,不然非得被李學武給弄的尴尬死。

     李雪笑看着幾個哥哥嫂子鬧笑話,自己也是邊吃邊樂。

     等晚飯結束了,姬毓秀和顧甯主動要幫劉茵收拾桌子,卻又是被大嫂笑話了一頓。

     因為她的月份還小,不能幹重活,見着顧甯伸手了,便笑着道:“我可算是解放了,小甯你要是也不想幹活也可以學學我,毓秀不能學”。

     “哈哈哈~” 姬毓秀就知道大嫂得打趣自己,也是紅着臉瞪了李學才一眼。

     李學才臉薄,聽見這個已經借着搬桌子的由頭跑客廳去了。

     這個時候飯後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就是坐着說會話,聊聊閑篇兒。

     因着一周沒見着面兒了,大家互相說着話也有的聊。

     老太太說的多是在别墅那邊李姝的情況,屋裡還挺熱鬧。

     由着女人們聊着,李學武示意了父親和大哥等人來了客廳這邊。

     李學才給沏的茶,随後從大姥往下順着長幼順序各倒了茶水。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水,這才說起了最近的形勢變化,以及周三的那份文件。

     最近的形勢确實波雲詭谲,看不明白的隻覺得雲裡霧裡。

     李家衆人在各行各業,多是公家單位,對政策的把握自然是最重要的東西。

     聽見客廳讨論的話題,姬毓秀也走了出來,坐在了李學才的身邊。

     “倒座房這邊一會我去跟彪子說,先說醫院那邊” 李學武手按在茶杯蓋子上,說了形勢後,便開始說具體到個人身上的情況。

     李順見兒子要給自己“指點迷津”也是沒開口拒絕,在這個家裡,就屬李學武的級别高。

     其實這都是次要的,主要是李學武把握時局政策的能力,和這半年多以來闖出來的成績。

     剛回來那會兒李順是不同意李學武跟老彪子等人搞什麼回收站的,老老實實上班不就得了嘛。

     可這個兒子他管不住,前腳剛說完,後腳證照都辦下來了。

     大姥被李學武拉着進了合作組也是擔心李學武會出問題,想着自己一把年紀,給外孫子當擋箭牌的。

     全家都沒想到,就這幾個整天晃晃悠悠不幹正經事的小子,竟然還真把回收站做起來了。

     剛開始李順隻覺得這些孩子命苦,有個營生總不至于餓死。

     尤其是看着老彪子幾人出去收破爛穿的破破爛爛的,還曾經叫劉茵去給縫補下。

     可沒想到的是,白天滿臉灰,裹着破破爛爛大棉襖的這些小子,回了倒座房竟然開始啃大骨頭了。

     這特麼要不是李順親眼見着,絕對以為别人胡咧咧的。

     就算是現在,看着倒座房出去收破爛那些小子換下幹淨衣服,穿上破爛衣服,出門還往臉上抹把灰的時候,他都覺得夠魔幻的。

     看着一個個破衣喽嗖的裝可憐,可老丈人卻是曾經給他說過西院的營收,差點吓他一跳。

     以前是擔心李學武他們折騰的餓死,後來擔心的是他們年輕,有了錢招搖過市再惹了麻煩。

     可後來的一件件事情表明,兒子在管理上面确實有着與生俱來的才能。

     尤其是經過了地震等一陣陣風波,西院不僅有了小汽車,還有了大卡車,這可真夠吓人的。

     也就是溫水煮青蛙,周圍的街坊鄰居沒人注意這個逐漸起來的回收站。

     再看見牆上挂着的證照,就更沒人覺得這裡有什麼不對了。

     到了現在,街坊四鄰的哪個不來這邊換廢品,或是鬧點零花錢,或者是選個二手家電、家具啥的。

     李順現在覺得自己跟不上形勢了,兒子就是這麼折騰也沒咋地,還在結婚的那天給他露了一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家哪來的這麼多親戚,三十多跟他叫叔的就不說了,還有被兒子介紹着論兄弟的。

     李順也不知道哪兒論的兄弟,一問人家,敢情都姓李,被兒子強拉硬拽的。

     現在早上他都不敢沿着以前的路線遛彎兒了,怕被人家纏着他恭維。

     剛開始還不覺得有啥,可是後來見人家看他的熾熱眼神,總覺得不自在。

     現在的李順能清晰地感受到兒子的能力,雖然該說還是說,該訓還是訓,但在專業上面,他覺得兒子的話很有參考的價值。

     “無論是醫院要搞小工廠還是要搞其他的什麼,我建議爸參與進去,哪怕是個小藥房,或者是個中成藥的研究工作,都可以” 李學武的話說到這,客廳裡的衆人都皺起了眉頭,就連裡屋正聊閑篇的女人們都止住了話題。

     “二哥,爸現在可是四級……” 李學才打斷李學武的話提醒道:“如果去參與中藥加工廠,或者藥田建設的話就可惜了”。

     “聽我把話說完” 李學武并沒斥責三弟亂插話,或者訓斥他不懂這些。

     他是想着三弟快快成長起來的,不能壓制他說話,更不能不讓他思考問題。

     李學武看向父親,道:“大讨論、大學習、大研究終究是考驗正治覺悟和思想能力的,我覺得您不合适走這條路,倒是主動參與中藥廠,或者搞中成藥研究更保守些”。

     李順皺着眉頭看向李學武問道:“這兩條路以外就沒得選了嗎?” “爸,隻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正治,中醫院您比我清楚,如果這次的會議開完了,要搞正治學習和精神讨論,您能過關嘛?” 李學武講的都是實際情況,他倒不是擔心父親沒有正治覺悟,他是怕後來的工作組入駐,把父親派下去當赤腳醫生。

     或者更嚴重的,在醫院内部就給欺負了。

     依着父親的性格,估計在醫院受的多大的委屈都不會回家來說的,隻會自己一個人扛着。

     李學武怕父親的精神狀況和身體遭不住,更怕父親因為這個問題連累到家裡邊來。

     關于父親的安排他早就有想法,隻是礙于形勢沒有變化,境況沒有明朗,他也不好跟父親說。

     現在事情已成定局,李學武把該說的都說了,現在做準備,總比被動挨打的好。

     京城的醫院後來是個什麼情況李學武還是比較清楚的。

     滿醫院找不出一個接生的大夫,唯一留下的還有可能是個廚子改行來的。

     别笑,郭老師說他們相聲界門檻低,啥人都能進,其實這個時候再往後一點兒,醫院的門檻也不高。

     餘活着都能去當牙醫,你就想穿白大褂的炸油條也不違和了。

     “其實搞中藥生産指導和研究并不影響您行醫問藥不是?” 李學武知道父親放不下什麼,笑着安慰道:“醫院去不得,您還可以背着藥箱子給别人出診嘛,誰又不能綁了您的腿不成”。

     “老大,我說一句” 老太太這個時候卻是開了口,這很難得,以往這個家裡的事情不是劉茵做主,就是李順做主,談事情的時候老太太更是很少插話。

     今天她坐在裡屋炕上也算是聽明白了些什麼,隔着裡屋門,對着大兒子說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

     隻說了這麼一句,老太太便沒再說話,屋裡卻是安靜了下來,大家都看着李順,等着他的态度。

     事情是由着李學武挑起來的,這還隻是就着當前的形勢,才說到了家裡的第一位,就已經這麼難以抉擇了。

     其他人,包括姬毓秀在内,都在心裡為自己的工作思量了起來。

     這思想正治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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