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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澆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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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之棟想的是剛才媽媽說叔叔的那句話。

     他的衣服有的時候就是媽媽幫着收拾,剛才媽媽說叔叔連自己都伺候不好,那就媽媽伸手幫幫忙啊。

     本是童言無忌的話,到了周亞梅耳中卻是讓她臉色一紅。

     “你倒是把你媽豁出來了~!” 付之棟見媽媽嗔怪他了,笑嘻嘻地跑下了樓。

     聽着兒子噔噔噔的下樓聲,周亞梅轉回頭看向已經開始換衣服的李學武嗔道:“你給我兒子使了什麼迷魂藥了,咋就這麼向着你!” “還迷魂藥~!是你給我……唔~” 李學武剛想說,卻是被周亞梅把嘴捂住了。

     “啥都說!” 周亞梅紅着臉嗔怪地捶了李學武好幾下,直到李學武把她抱在了懷裡。

     “你得想我” 被李學武抱在懷裡,周亞梅感覺整個世界都安心了下來,從沒有過這種安全的感覺,任何風雨都不怕。

     這個男人跟付海波一樣的優秀,但比付海波更自律,内心世界更加的強大。

     這個世界上的誘惑太多太多,有的人選擇了欣而往之,有的人選擇駐足不前。

     而李學武不是,他是看見了誘惑,卻不主動上前,把誘惑先撇開了,把後背的東西砸爛了,挑幹淨了,還得疑神疑鬼的蹲那等一會兒,這才回去撿了誘惑。

     在此期間他認可這誘惑涼了,過期了,甚至是丢了,也不能省了前面的步驟。

     “呵呵,剛才還說我幹兒子呢,這會兒自己又開始磨人了” 李學武拍了拍她的屁|股,撿了衣服穿了起來,嘴裡笑道:“趕上他放假了你就帶着他去京城,提前給我打電話,我給你安排通勤的火車”。

     “哪兒那麼方便呀~” 周亞梅抽了抽鼻子,收了眼淚,一邊幫着李學武整理着衣服,一邊念道着:“不能老讓他玩,我得教他書法和小學的知識了”。

     “太早了” 李學武由着周亞梅幫忙,自己則是張開了手,當起了衣架子。

     “現在才五歲,幼兒園都是蹦高兒上的,這就開始學小學的文化,那小學學什麼?” “你總有理!” 周亞梅瞪了李學武一眼,嗔道:“你就是老放縱他,老依着他,這才喜歡你的”。

     “這可不是” 李學武不服氣地說道:“你就沒看到我身上的個人魅力?就不能是我們倆意氣相投?有共同語言?” “我看你是拿我兒子當藥引子了!” 周亞梅是李學武的心理醫生,哪裡能不知道李學武的問題。

     這人的腦神經都緊繃着,跟成年人甚至是大一點兒孩子都不敢放松了警惕,唯獨跟小孩子在一起的時候才會表現出輕松的一面。

     李學武有的時候會潛意識的把自己帶入到孩童的世界,更加的純真,更加的豐富多彩。

     而當他轉回到現實的時候,又将轉變成睿智果敢,不擇手段的那個人。

     可能孩童的世界給他的愉悅是成年人世界不曾有過的,所以反差對比,李學武的性格愈加的沉着冷靜,獨立且敏銳。

     這種變化,或者說是自我調節到底是不是對的,周亞梅也搞不清楚,隻能觀察着。

     倒是在壓力的發洩上,這人卻有些變本加厲了起來。

     “我可是以你的心理醫生身份提醒你,不加控制的放縱會讓你失去原則” 扣完最後一個扣子,完成了整理的周亞梅點了點李學武的胸口道:“所以,不要再找别的女人了”。

     李學武吊着眼睛好笑地看了看周亞梅,随後說道:“這好像不是一個心理醫生的提醒,倒像是情人的威脅和警告”。

     “随便你怎麼想~” 周亞梅無所謂轉過身往門外走去,嘴裡催促道:“趕緊下樓吃飯”。

     李學武扯了扯嘴角,将剛才周亞梅收拾好的行李拎了,跟在後面下了樓。

     找不找女人是他能控制的嘛?! 你們怎麼不說女人裡面有壞人呢! 但凡摸着良心講,哪個是他主動的? 掰着手指頭兒數數! 婁姐!死抱着他不松手! 于麗!死拉着他手不讓他松手! 秦姐!趁他在浴缸裡睡着了下狠手! 張姐!聯合秦姐埋伏在招待所漏了一手! …… 現在又來了個周姐! 吃幹抹淨了,告訴他的手得收一收! 還講不講點兒理! 說!哪個是李學武主動的?! 比特麼窦娥都冤枉! 一個本本分分、勤奮好學、成績優秀的年輕人,轉業回到了地方,勤勤懇懇、兢兢業業,就想創造一片天地。

     結果呢? 跟特麼唐僧西天取經似的,路上全是妖怪呀! 這妖怪還都是女妖怪! 怕不怕! 就這!還都是拳打腳踹的往外踢呢! 攔都攔不住! 家人們,誰懂啊?! 早飯過後,李學武趁着還有時間,讓周亞梅在家收拾着,自己溜達着送了幹兒子去上學。

     付之棟對于幹爹能送他去學校顯得很是興奮,路上遇見以前的小朋友都是主動過去打招呼,還把李學武介紹給對方。

     “我爸爸是警查!” “哇!” “我爸爸抓壞人” “我爸爸可厲害了” …… 李學武這一路一直到幼兒園都特别的配合幹兒子。

     當幹兒子介紹自己身份的時候就把腰背挺直了,當幹兒子說自己是罪惡克星的時候就嚴肅表情,當幹兒子說到自己厲害的時候就把眼神變的犀利。

     直到幹兒子跟一個幼兒園的小朋友在門口遇着。

     “哇,付之棟你回來啦!” “這是我爸爸!” 付之棟才不管對方說了啥呢,反正都以介紹李學武是他爸爸開始話題。

     “我爸爸是警查!” “哇!我爸爸也是警查!” 付之棟當然知道對方的爸爸是警查,這會兒皺着小臉兒道:“我爸爸可厲害了~” “我爸爸也可厲害了!” 這是兩個杠精撞在了一塊兒啊,誰都不讓着誰。

     李學武跟送對方小朋友來的媽媽尴尬地笑了笑,點點頭算是打過招呼。

     對方也是認識付之棟的,見着離開兩個月的付之棟又回來了,還多了個爸爸也覺得新奇。

     兩人這邊正尴尬地點着頭,那邊兩個小孩兒的戰火升級了。

     “我爸爸能抓壞人!” “我爸爸也能抓壞人!” “我爸爸有槍!” “我爸爸也有槍!” 付之棟是知道李學武有槍的,且随身帶着,伸手就把李學武手包的拉鍊拉開了。

     好家夥,李學武這把槍太炫眼了,也相當能給付之棟長臉。

     李學武瞧見對方媽媽驚訝的表情,趕緊又把手包的拉鍊拉上了。

     “不好意思啊,特殊職業,工作需要” “沒關系,孩子們……” 對方媽媽也是個老實人,隻是驚訝付之棟的爸爸為啥一直沒出現過。

     現在見着卻是明白了,原來是強力部門的,經常不在家。

     她正想着催促兒子趕緊進幼兒園的,卻哪想那邊的小孩兒以為她媽媽要逼着他認輸,直接放起了大招。

     “我爸爸能吃屎!” “我爸爸也……唔~” 好在是李學武手疾眼快,一把捂住了幹兒子的嘴,不然非得尴尬死在這兒不可。

     “我不能!咱們認輸了!” 李學武這邊喊着,那邊孩子的媽媽已經囧在了那兒,看那模樣恨不得能用腳趾頭摳出一棟别墅來。

     幼兒園的老師則是習慣了這些孩子的童言無忌,笑着看着這邊。

     李學武和對方的媽媽各自拉了自己孩子,低聲勸了幾句送進了幼兒園。

     “呵呵……” “呵呵……” 李學武瞅見幹兒子進了校門,與看過來的對方媽媽對視了一眼,彼此都發出了尴尬的笑聲,随後各自轉身離去。

     等李學武一路回到了家,周亞梅看着進門的李學武擦了一把汗的樣子,不由得笑道:“至于嘛~” “至于嘛?” 李學武像是大難得救,虛驚一場的模樣,咧着嘴說道:“太危險了,幼兒園絕對是這個世界上最危險的地方”。

     “到底怎麼了?” 周亞梅哭笑不得地看着李學武裝模作樣的,嗔道:“我送他上學也沒像你這樣的”。

     “那是你孤陋寡聞沒見過大世面了!” 李學武撫了撫胸口,道:“回頭兒你打聽打聽我今天躲過了什麼就知道我騙沒騙你了”。

     說完還恐怖地搖了搖頭,往客廳去了。

     周亞梅隻當他是故意逗自己的,笑着跟了過去沒再說這個話題,而是将一個小布袋放在了茶幾上。

     “這是啥?” 李學武看了一眼,沒大在意,端起早上沏的茶喝了一口。

     “給顧甯的,幫我捎回去” 周亞梅坐在了李學武身邊,也端了茶杯喝了一口。

     李學武看了看小布袋,撇撇嘴問道:“在京城的時候怎麼不自己交給她?” 說完伸手就要打開看看,卻是被周亞梅拍了一下。

     “你咋啥都看呢,話也多,讓你給你就給得了” 周亞梅說完,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轉頭對着李學武問道:“真不讓我出去工作?” “最好不要” 李學武看了周亞梅一眼,不知道怎麼又回到了這個話題。

     周亞梅卻是伸出了手,道:“那就給錢吧,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着落呢”。

     “在京城的時候不是都給了你嘛” 李學武說是說着,可手還是伸進了兜裡,掏出了一疊錢。

     從京城出來的時候,李學武知道丈母娘和顧甯是給了周亞梅錢的。

     一個是因為照顧了顧甯,幫顧甯做了心理治療。

     另一個則是感謝她幫顧甯和李學武籌備婚禮,所以給了個大紅包。

     丈母娘給了,劉茵那邊也給了,倒是不多,是給孩子的。

     顧甯給了多少李學武不知道,他在車上的時候是給周亞梅包裡塞了五百的。

     現在又要錢,不知道錢花哪兒去了,或者是怕他幾個月都不來,擔心斷了經濟來源。

     “你管呢,不是說好的養我嘛,跟你要你就給得了” 周亞梅倒像是想開了似的,跟李學武要起錢來一點都不矜持了,就像對自己爺們一樣。

     李學武數了數紙币,問道:“用多少?票我可沒有鋼城的”。

     “那錢就多給點兒” 周亞梅再次拿起李學武的茶杯喝了一口,道:“以後我就專職當你情人,啥也不幹,天天養閑”。

     李學武吊着眼睛看了看這娘們,怕不是要瘋吧。

     也沒再數手裡的錢,一股腦地拍在了周亞梅的手裡。

     “那就把自己養的好好的,白白胖胖的” “你當養豬呢?” 周亞梅瞥了李學武一眼,随即數起了手裡的錢,顯得特别的市儈。

     李學武瞧着忍不住輕笑了一聲,沒再說她,端着茶杯喝了起來。

     這女人發瘋,說的這些胡言亂語無非就是給自己找心理平衡呢。

     醫不自醫,周亞梅倒是沒控制好自己的情緒。

     對李學武的欽慕,對顧甯的愧疚,對付海波的無奈,對未來生活的茫然…… 周亞梅隻能在李學武的面前表現出她就是為了錢才跟了李學武,生活無奈,隻能獻身。

     隻有這樣她才能麻痹自己的神經,讓自己不用忍受思念、愧疚、無奈和茫然的複雜心境和情緒。

     臉上裝做市儈,内心卻是在流淚,更多的是感動。

     身邊這人比自己還要敏感,見着自己鬧,卻是由着自己鬧…… 就這樣,李學武這次出差在關山路最後的時光就是他坐在沙發上喝着茶,周亞梅坐在一旁念叨着柴米油鹽醬醋茶。

     “滴滴~” 昨天安排好的,董文學的司機按照時間來接李學武。

     李學武看了看被車笛聲打斷了絮叨,滿臉錯愕和不舍的周亞梅。

     “在屋數錢吧,别出來了,再丢了” 李學武笑着站起身,逗了一句便拎了行李往門口走去。

     “我走了” “德行~!” 周亞梅嗔了一句,随手扔了剛才還寶貝的錢,跟着李學武送出了房門。

     “回去吧,累了兩天,歇歇,慢慢收拾着” 李學武擺了擺手,走到院門口将行李遞給了司機,自己則是拉開車門子上了車。

     周亞梅則就站在院門口,看着李學武上車,車動,車不見。

     可即便是吉普車已經在街角消失了好一陣,周亞梅仍然站在那裡,好像這樣離别的良人會早早地歸來似的。

     她愛的不是錢,是人。

     李學武愛錢也愛人。

     由着董文學的司機把自己送上了站台,這次李學武的離開很是低調。

     在鋼城鬧了這麼大的動靜,把所有的光芒都給了向允年和姬衛東,李學武才不會再往自己身上攬什麼注意力呢。

     就連董文學要送他都被李學武拒絕了,兩人的關系沒必要扯這個,又不是不經常來,耽誤工作不說,還惹眼。

     一等上了火車,安頓好了姓李,李學武這才掏出周亞梅讓他捎帶給顧甯的布袋。

     打開一看,嚯!卻是滿眼的綠色光輝,晶瑩剔透都不足以形容的翡翠玉镯。

     要不說這娘們兒們都是敢花錢的主,在京城出來那一陣兒,周亞梅少說得得了幾百上千塊錢,合着就特麼買了個這! 怪不得跟他要生活費了,别不是把所有的錢都花沒了吧。

     這玩意有啥好的,除了好看點兒,摸着細膩點兒,不也就是個镯子嘛。

     也不當吃,也不當喝,戴着它還能長生不老啊? 要你說這镯子透明瓦亮的也好啊,偏偏是個綠的! 還特麼翠綠翠綠的! 很綠很綠,綠的都要流油了,都要滴出來了! 經過從車窗裡照射進來的陽光一晃,滿車廂都是綠的,連李學武的臉都綠了。

     李學武擺弄着手裡的镯子觀察着,這個叫什麼來着? 是不是帝王綠?! 好麼~這特麼都帝王了,還是個綠的!這帝王也夠憋屈的了! 再說了,這都啥寓意啊! 李學武瞅着就不喜歡,多虧不是送給他的,不然非給它扔大溝裡去不可。

     重新送回布袋裡,這車廂裡才算是恢複了正常的光亮顔色。

     回去還是勸顧甯少戴,這玩意兒戴多了容易引起不适。

     不是戴的人不适,是看見的人眼睛不适,容易鑽進去。

     來時乘坐的是軟卧,回去的時候同樣是軟卧。

     來時有付之棟陪他開心,有周亞梅照顧飲食,回去的時候隻有他老哥一個。

     莫名的生出了一種孤寂之感,感覺兩邊都有了牽挂似的。

     要是不讓周亞梅回去呢? 多留幾句是不是也就留下了? 李學武後悔的差點給自己一個大嘴巴,下次坐長途火車說啥都得帶個女人上車不可! 太無聊了,都特麼開始胡思亂想了! —— 再長的路途也有到達終點的一刻,再枯燥乏味的旅途遇見故鄉的時候也會變的美好。

     火車是淩晨到達的京城,李學武本想叫小車班的車回家的。

     可一看時間,這個點兒叫勤務司機不大合适,雖然對方肯定得送,但備不住讓人家心裡嘀咕着。

     自己的司機又沒上班呢,這個點兒讓人家等更不合适。

     索性,李學武拎着行李去了招待所,打算在這邊睡一覺,起來吃個早飯直接上班了。

     一同下車的通勤人員則跟李學武不同,他們都是直接回家。

     晚上因為有月亮,人也多,都是往城裡去的,也不怕黑。

     再一個,住招待所不花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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