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衣服要不要帶去一些?”
當李家的女人們離開後,當李順哥幾個回了前院兒,隻剩下李學武和傻柱幾個閑聊的時候,于麗走了過來。
李學武瞅了瞅于麗,今天自打回來都沒着自己的邊,這會兒卻是有膽子了。
于麗也看出了李學武目光中的調侃,瞪了一眼,嗔道:“彪子不說要幫你搬那些禮物嘛,你要衣服我趕緊幫你收拾”。
“少拿幾件吧”
李學武點點頭,道:“出差的時候要用”。
“那就收拾出差的一份,帶過去的一份”
于麗瞅了一眼李學武,轉身出門去了,李學武不經意間看得于麗卻是往東院去了。
老彪子和傻柱幾人自然沒關注李學武這邊,也不想關注,各自說着閑話。
李學武可不覺得于麗是在叫自己去東院,二叔在後院住着,自己的衣服不用想,她指定早都給收拾好了,這是去分包去了。
結婚的那天就是,自己的衣服都在她那兒收着了。
于麗走了,西琳和迪麗雅她們收拾了廚房,走了出來。
看見李學武在這邊坐着,猶豫了一下,還是來到了這邊。
“我去吉城做什麼?”
“老本行”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在西琳眯起眼睛的時候卻是說道:“咱們交道口廢品回收站要成立第二個分部了,你去主持”
“你說回收站?”
西琳眯着的眼睛倏然一睜,驚訝地問道:“還第二個分部?第一個什麼時候有的,我怎麼不知道?”
“呵呵,你以為是啥?”
李學武看着西琳的表現,逗笑了一句,随後說道:“第一個分部在鋼城,現在是張掌櫃的主持,三舅也在那邊照應着”。
西琳撇了撇嘴,就知道這人沒正經的,拿自己開心呢。
就算是正經事都不正經着說。
“合着我在這收破爛、賣破爛,到了吉城還是收破爛、賣破爛?”
西琳吊着眉毛說道:“那我跑那麼遠幹啥?咋地?京城的破爛不夠收了啊?還是容不下我呀~”
“不然呢?”
李學武放下手裡的茶杯,道:“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幹的是多麼有前景的行業,你知不知道你在做多麼重要的崗位”。
“我就知道我是收破爛的”
西琳不耐煩地說道:“合着先前你說給我安排工作,就安排了這”。
“那你還答應呢”
李學武好笑道:“你要不是直接答應,老彪子都搶着去呢”。
“沒有!我沒說!”
老彪子才不配合武哥呢,要西琳真說不去了,那武哥絕對能把自己扔出去。
李學武對着拆自己台的兄弟很是看不上,瞥了一眼老彪子,繼續對着西琳安慰道:“怎麼能是收破爛的呢?咱們是再生資源利用行業從業者啊”。
“啥?”
西琳皺着眉頭沒聽明白,李學武這一大串的話出來,每個字都懂,但是連在一起是個啥?
“呵呵,就是收破爛的!”
老彪子坐在一旁幸災樂禍的模樣,着實欠打。
李學武擺擺手,叫了西琳坐下,她後面跟着的迪麗雅和雨水倒是還站着。
“叫你過去呢,也不僅僅是廢品回收和再利用,你主要是負責經營,山上有人給你供貨,鋼城有人接貨也有人送貨”
“跟現在一樣?”
西琳懷疑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那邊也有門簾房?”
“沒有”
李學武看向聞三兒問道:“是個大院兒是吧,帶幾間倉庫”。
“是”
聞三兒點點頭,解釋道:“平時沒啥事,對外的少,你還是做管理和管賬,剩下的我來辦”。
西琳點點頭,又問道:“去多久?”
“不知道”
李學武很誠實地攤了攤手,道:“我現在也是走一步看一步,走到哪兒算哪兒,你今天去,可能下個月就回來了”。
“我不信任你~”
西琳瞅了李學武一眼,站起身,有些氣鼓鼓的,随後又問道:“什麼時候走?”
李學武知道西琳有些生氣了,不敢再逗,指了指對面的聞三兒,道:“跟他一起,問他”。
“明天,明天下午”
聞三兒也知道這娘們兒不能惹,直截了當地給了答案。
“好,我去吉城”
西琳再次看了李學武一眼轉身出去了,怕不是要連夜收拾衣服和行李。
在家千日好,出門破事多。
“你也真是~”
聞三兒看着雨水和迪麗雅的眼神,再看看出去的西琳,跟李學武埋怨道:“你有這打算倒是提前說一聲啊,一點兒準備都沒有”。
“提前說?”
李學武的表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嚴肅了起來。
“我都想不說,大家都在京城,天天吃燒烤,打麻将不好嘛?”
其實從晚飯李學武說了人事調整的時候,這倒座房的氣氛便開始壓抑了起來。
隻不過各人有各人的圈子,一直都在說着話,這種氣氛才沒有那麼的明顯。
當晚飯過後,人數減少,這才凸顯出來。
李學武特别理解大家相處的時間久了,不想分開的那種情緒。
但,這就是生活,這就是生活帶給人生的不确定性。
沒有誰能做生活的導演,你說想睡誰就睡誰,那不亂了套了嘛。
跟聞三兒幾人一邊喝茶一邊開了個小會,結束後便往後院去了。
聞三兒因為家裡沒人,也就沒打算回去,準備在這邊休息了。
剩下幾個要跟着聞三兒走的小子們或是收拾着行李,或是跟兄弟們交代着事情。
倒座房,或者說回收站,迎來了第一場變動。
——
“我正想找你呢”
李學武剛走到中院,便見秦淮茹從家裡走了出來,顯然已經等候多時了。
“咋地了?”
李學武瞅了瞅她家的窗子,别不是還有一雙眼睛在那兒盯着吧。
秦淮茹也沒注意李學武的視線,隻是兀自說道:“我想問你,京茹在你那咋樣了,适不适應”。
“呵呵,适應,特别的适應”
李學武意味深長地瞅了瞅秦淮茹的身材,怕不是她們家的本錢都是吃出來的吧?
好像記得上學那會兒她嫁來的時候賈張氏就曾跟人說過,自己這個兒媳婦兒一頓飯能幹四個大饅頭。
現在他家幫忙的秦京茹并不比這個遜色,甚至有的時候能超越。
“你這是啥表情?”
秦淮茹跟李學武時間長了,哪裡能聽不出他話裡的非常,探問道:“她沒給你惹禍吧?”
“還行吧”
李學武想了想,說道:“我瞅着還行,幹活挺麻利的,就是……”
“咋了?”
秦淮茹覺得自己二叔把妹子交給了她,就得對妹子負責。
現在李學武意味深長的話,還是叫她擔着心。
“沒啥,挺好的”
李學武懶得說了,擺擺手,說道:“明天我們回來住,連着接老太太,你自己打聽呗”。
說完,也沒等秦淮茹再問,人已經往後面去了。
秦淮茹哪裡敢追他,隻能滿臉問号地看着李學武的背影。
這人又抽啥邪風?
李學武不是抽邪風,隻是沒想着開口說。
這要是活兒幹的不好還成,要是活兒都幹了,再挑人家吃,那成啥了。
再說了,自己又不差這一口吃的,隻要家照看好了,吃多少都沒事。
心裡想着回頭家裡得多存些米面,别自己出差啥的,忘了買米買面再給餓着。
住别墅餓肚子,那可真成了大笑話了。
“還沒收拾完?”
李學武進了屋,瞧見二叔跟沙發上坐着看電視,李學力和李娟都幫着忙活着。
“你可真是站着說風涼話不腰疼啊”
李娟嗔道:“你也不看看這都多少東西,你咋不回來收拾呢~”
“去~别跟你弟弟鬧!”
沒等李學武說呢,二嬸兒先說了大姐了。
說完了閨女,又對着李學武解釋道:“主要是把一樣的東西歸攏在一起,再收起來,亂七八糟的費了時間”。
李學武走進屋,撞了撞嘟嘴的大姐,逗笑道:“你結婚想要啥?我送你”。
李娟被母親說的正不高興,這會被李學武哄着,也是又笑了出來。
“到時候你能來就成了,我啥都不要”
“這可不好說”
李學武調侃道:“你要是回去就結婚,我趕着飛機都趕不上啊~”
“哪有你說的這樣!”
說是這麼說,但是看着弟弟的婚禮,李娟還是打心眼裡羨慕的。
雖然知道自己跟對象的婚禮不可能像是弟弟和顧甯這樣的,自己沒有顧甯的家世,對象也沒有弟弟的權勢。
不過大婚禮有大婚禮的熱鬧,小婚禮有小婚禮的溫馨。
一想到結婚,一看到李學武和弟媳婦兒出雙入對的,李娟就不由得想到了自己。
幸福是會傳染的,李學武結婚,熱鬧之餘也有幸福的傳遞。
“暖瓶往倒座房拿幾個,往家裡拿幾個,給老三幾個”
李學武瞅着櫃子上面那一堆的紅暖瓶直眼暈,這特麼得用到啥時候去?
一邊說着,一邊走到了堆放毛毯的位置。
用手摸了摸,還真是好東西。
“家裡誰要分一分,我跟小甯能用得着幾個”
李學武又去掀包裹起來的被單,這也是送的,紅色的居多,還有粉色的。
劉茵伸手打了兒子的手一下,嗔道:“你當白來的呢,這一個那兒一個的!”
說完數落着李學武說道:“就你這樣過日子還能過仔細了?以後手裡别掐着錢,該讓小甯管趕緊交賬!”
“呵呵呵~”
衆人聽着劉茵的話,不由得都看了老太太一眼。
當年李順、李敢幾人結婚也都挨了老太太這麼一頓訓斥。
所以李家都是女人管着錢,男人摸不着。
顧甯卻是有些窘迫,卻看着婆婆不敢解釋。
其實她也不會管錢,到手的錢有數,出去的錢沒數。
在家的時候隻掙錢不花錢,隻在結婚一頭裝扮新房這才算是買了些東西。
等其他的都是家裡的,家裡啥都有,就連穿的衣服她媽都給買好了挂起來。
這……這婆婆讓她管家,這可怎麼管啊。
李學武也是看出了顧甯的不好意思,沒再讓母親說她,隻是不住地點頭道:“回去我就交賬”。
說完還看向老太太問道:“當年我媽進門的時候您給沒給過我媽例如《過日子小秘訣》、《如何當好一個兒媳婦兒》這一類的書籍?”
“去!就知道鬧!”
劉茵嗔了兒子一句,道:“你奶奶教的秘訣隻有一個,勤儉節約,和睦相處”。
李學武點點頭,轉身對着顧甯“悄聲”提醒道:“背下來,知道不,回頭媽這兒還得考試,背不出來得挨收拾”。
“滾犢子!”
“呀!”
劉茵被兒子氣笑,當着兒媳婦兒挑撥離間呢,忍不住罵了李學武一句。
這邊李姝瞧見奶奶罵叭叭了,也松了手裡的玩具,站起身,好像回事兒似的,對着叭叭也喊了一句。
“哈哈哈~”
衆人笑着,顧甯卻也是忍不住捶了李學武一下。
二叔一家,三叔一家,劉茵都各給孩子包了一床大紅被單、大紅床單,并一條大紅色的毛毯。
這是有了,也算是沾個喜氣,雖然路途遙遠,可也是個念想。
剩下的劉茵都叫李學武趕緊收拾家去,或者在這邊安排好。
硬用不上的,都裝好了,等以後别人家結婚,還禮的時候再送出去。
過日子李學武當然比不上經驗老到的母親,所以隻有聽着的份。
老彪子已經把車準備好了,剩下的就是倒座房那邊來人搬了。
期間于麗也把李學武的衣服放上了車,交代那邊是日常穿的,哪邊是出差穿的。
顧甯看見了也隻是瞅了兩眼,并沒有在意什麼。
二叔走出來送了他們,趁着人忙活的時候問了吉城派人的事。
“有用我幫忙的嘛?”
“不好說”
李學武跟二叔自然不虛着,說道:“但我跟去的負責人交代了,有事兒找不着我就去找您”。
“嗯”
二叔點點頭,說道:“我是你二叔,有事别抻着,也别不好意思,既然你有人在吉城,那以後咱們聯系了也方便”。
“謝了二叔”
李學武笑了笑,說道:“明天上午我回來送您去車站”。
“不用,上你的班”
二叔拍了拍李學武的肩膀,道:“你三叔你去送送行,咱爺倆以後見面的次數興許多着呢”。
“呵呵,沒事,順道兒”
李學武見着車都裝完了,顧甯已經上了車,便跟二叔等人道了别。
倒座房這邊現在有三台車,丈人給的一台威利斯,鋼城繳獲的一台嘎斯69長廂版,還有邊疆繳獲的ZIl-130大卡車。
老彪子現在送廢品去總公司都是用大卡車,送量多的家具也用卡車。
等收廢品的時候有用嘎斯69,送少量貨的時候也用。
唯獨這台威利斯他很少用,除非李學武讓他接送人啥的。
昨天下午李學武就把車開回了海運倉,以後也多是在海運倉這邊存放了。
算是私家車,雖然挂在回收站的名下。
開車回來的時候還想着呢,是不是請窦師傅找兩個人來,給院裡鋪塊地方,弄個車庫。
“我看有幾床被單捆着的時候還有字條”
這邊李學武正開着車,前面就是老彪子開的嘎斯,顧甯卻是開口說了一句。
“是嘛?寫了什麼?”
李學武故作輕松地問了一句,好像是個無辜的路人。
“不知道,沒看見”
顧甯的目光也是看着前面,嘴裡雖然跟李學武說着話,但卻是沒看他。
“媽收拾的,看見了就團了扔紙簍裡了”
“尺寸啥的吧”
李學武猜測到:“或者怕不知道是誰送的,做的标記呗”。
其實他這猜測有些牽強了,晚上回來前,李順可是把賬本和禮金都交給了他的。
拿着賬本竟然說不知道是誰送的?
這個時候的毛毯樣式能有幾樣?
大紅色的喜慶床單能有幾個樣式?
雖然理由牽強,但顧甯沒說不信,當然了也沒說說信了。
隻是沉默片刻後,問道:“是不是有個叫林婷婷的姑娘?”
“嗯”
李學武的臉色變了一變,卻是緩了幾秒,答道:“就是你在烤鴨店見到的那個”。
兩人都對彼此以前的感情諱莫如深,這還是第一次有一方提起往事。
而恰巧的是,陰差陽錯就是在那個時候産生的。
“怎麼了?”
李學武見顧甯半天不說話,便問了一句:“怎麼問起她來了?”
“沒”
顧甯頓了頓,道:“賀禮裡面有瓶酒,媽不知道是誰送的,我剛才看了一下”。
“哦,可能比較方便吧”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道:“她在供銷社上班”。
顧甯沒答話,手包裡有李學武接了轉交給她的禮金,也有禮賬。
但那份禮賬她還沒來得及看,隻是那瓶酒……
——
“早點回去休息吧,路上注意安全”
李學武和老彪子來回幾次,總算将那些打包好了的賀禮搬進了倉庫。
顧甯則是拿着李學武的兩包衣服上了樓。
周亞梅看了顧甯一眼,又瞅了瞅李學武,也沒敢問,便帶着秦京茹幫忙卸車了。
都收拾好,李學武送了老彪子出門,順便叮囑了一句。
老彪子打着了車,趴着車門子問道:“你要是忙,明天我去送二叔和三叔吧”。
“知道了”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明天再說”。
老彪子見武哥擺了手,臨走前又嘿笑道:“早點兒服軟,不然搓衣闆跪壞了沒洗衣服的了~”
“滾!”
李學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