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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七十一章 閻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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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多,一個人一個樣。

     她能跟顧甯相處的來,可能有的人就是不習慣顧甯的這種習慣。

     等李學武和付之棟從洗手間回來的時候,沙發這邊的女人們已經吃上了。

     桑葚吃多了牙齒和嘴唇會染上紫色,不過這玩意兒确實甜,好吃。

     秦京茹怕被笑話,也是等顧甯和周亞梅先吃了,這才學着她們的樣子吃了。

     這麼吃是挺好吃,沒有牙碜的感覺,可就是覺得有點别扭。

     以前在村裡的時候,她都是跟着大家夥騎在樹上摞着吃。

     哪有這麼精細,一顆一顆地仔細清洗,然後擺在盤子裡,吃的時候一顆一顆地拿。

     要是在村裡這麼吃,怕不是要被人從村東頭笑到村西頭,再把村西頭丁老鼈的大牙笑掉了! 吃了兩顆她就不吃了,這玩意兒她并不稀奇,隻覺得太累人。

     收拾的也累人,吃的也累人。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她真不知道城裡人活着這麼累! 李學武嫌棄這玩意染手上不好洗,也沒吃幾個,倒是櫻桃多吃了幾顆。

     不過他的飲食還算是克制,沒有多吃,怕酸倒了牙。

     瞧見兒子吃了不少,周亞梅也攔住了兒子,帶着他去洗了手。

     李學武看了看有些拘謹但眼珠子活泛秦京茹,又看了看習慣性沉默的顧甯,隻覺得以後的生活可能有點樂趣了。

     秦京茹見李學武和顧甯都不吃了,她也不吃了,隻是坐着有點無聊。

     周亞梅回來,看出了她的想法,對她招了招手,道:“我帶你熟悉熟悉,去看看樓上”。

     “好” 秦京茹站起身就要走,李學武卻是點了點她的包袱。

     也沒跟她說,是跟周亞梅說的。

     “周姐,就安排她住一樓裡面的房間吧”。

     “知道了” 周亞梅見秦京茹已經抓了沙發上的包袱,便先往李學武指定的房間走去。

     這棟别墅一樓有兩個房間,分别在上二樓的樓梯兩邊。

     正門這邊一處,靠近裡面的還有一處。

     裡面的那一處靠近衛生間,住着更方便一些。

     秦京茹跟着周姐進了房間,卻是有些驚訝于這裡面的家具擺設。

     一水兒的金絲楠木家具,大衣櫃、雙人床、床頭櫃,可以當書桌,也可以當梳妝台的桌椅。

     從敞開的窗子望出去,就是後院的園子,果樹、菜地。

     周亞梅打開大衣櫃,從裡面抱出一套行李,嘴裡對着秦京茹解釋道:“這是小甯帶來的,都是洗好的,你用吧”。

     “你可以把衣服放在櫃子裡,擦臉的東西可以放在桌子上,這屋子暫時就你一個人住,勤收拾着” 秦京茹耳朵裡聽着周亞梅的話,心裡的震撼還沒有平靜下來。

     這麼大的一間屋子就給她一個人住? 看看這家具,看看這空間,看看這窗簾行李,她隻覺得自己不是來當保姆的,而是來當少奶奶的。

     周亞梅隻當她是初來不習慣,手上麻利地幫着她把床鋪好了,示意她放下包袱便帶着她出了門。

     從一樓開始介紹,什麼是每天都得擦的,什麼是不能動的,什麼是她每天都得準備的。

     也不怕她記不住,周亞梅介紹一處,便讓秦京茹用她給的筆記本記下來一處。

     任憑是誰,這麼多的家務都記不住,但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啊。

     李學武跟顧甯坐在沙發上聊着兩邊的親戚,最後跟顧甯說一遍婚禮的流程。

     “大舅哥和小舅子什麼時候回來?” —— 周日的晚上,李學武從别墅回來,倒座房的酒席還沒散。

     父親李順、一大爺、三大爺等人都在,瞧見李學武從窗子外面過,傻柱隔着窗子便招呼上了。

     “吃了嘛?” “吃過了” 李學武也沒進屋,隔着窗子,手拄着窗台看着屋裡。

     “這是第幾巡了?可得悠着點,明天都得上班呢”。

     “放心吧~” 傻柱笑呵呵地擺擺手,端着酒杯跟姥爺和二爺碰了一個。

     李學武知道這些人都是有分寸的,尤其是姥爺和二爺,每天晚上都隻喝一小盅,幾錢的量。

     李順有手藝,沒道理不把泡好的藥酒給姥爺喝。

     二爺也是沾了姥爺的光,每天跟着喝李順調制的藥酒。

     同樣都是老人,這有子女的,跟無兒無女的待遇就是不同。

     但二爺算是老彪子接過來的,這些日子的表現看,值得李學武給這個待遇。

     一點不比姥爺幹的少不說,李學武交代的,讓聞三兒和老彪子等人暗自觀察着,都沒發現二爺有私藏。

     老彪子每個月給衆人發工錢,二爺都是明着收,暗着又給了老彪子。

     老彪子幾次不收,到最後都是二爺說了讓他給攢棺材本,這才算了。

     到現在也是老彪子在管着二爺的錢,有用到啥的都是老彪子出頭去給買。

     其實現在不明顯了,懂得人也不多,二爺的做法算是一種老傳統。

     掌櫃的,或者擋頭,在上工的時候一般都是住在店裡,這工錢都是一年一結算的。

     跟夥計不一樣,這些管理者手裡不能有太多的錢。

     倒不是早前的東家剝削他們,而是他們主動這麼要求的,也算是行規。

     為的就是不叫主家懷疑他們的品行,他們手裡的錢多了,即便是沒動東家的,東家看着也鬧心。

     二爺這算是個習慣,但也算是個托底。

     他是個老人了,還帶來了這一幫小子們,就怕李學武有别的心思。

     所以這也算是把他自己押在了這,給這些小子們做質人。

     聞三兒和老彪子等人沒發現二爺的問題,倒是發現了不少這些小子們的問題。

     一兩分,三兩毛,聞三兒報過,李學武沒叫管。

     這還沒決定收他們進門下呢,當初說好的算是合作,算是收留,每個月都有他們的住宿費和夥食費的賬單子呢。

     李學武跟聞三兒交代的是,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從這些小子進門開始,考驗就已經開始了。

     路都是自己走的,李學武認可這些小子一個都不成,也不能在沒考驗出心性的時候用他們。

     其實人嘛,總有私心,就看怎麼用了,能力大于私心的時候可以用來開疆拓土嘛。

     當然了,你伸了手,那我飛鳥盡,良弓藏的時候你總沒有說的不是。

     所有命運饋贈的禮物,都已在暗中标好了價格。

     說是酒席,其實跟倒座房往常的飯食是一樣的,隻不過是人多了幾個,菜豐盛了些。

     李學武看見炕上那桌迪麗雅也在,傻柱跟他說過,即便是結了婚,他們家也還在這邊吃飯,家裡不動火。

     人多吃飯熱鬧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傻柱不好意思單立火。

     他們家現在三口人,三口人都上班,這單立火,糧食一定會有結餘,一定能省下不少。

     可這三口人都不是那小氣之人,傻柱又是個懶惰的性子,雨水則是大大咧咧的。

     唯獨迪麗雅是個勤儉持家的,可她現在回收站門市部上班,做飯也不大方便。

     心裡再惦記着李學武的情分,沒了迪麗雅,再沒了他,這倒座房的晚上飯就不好做了。

     所以,傻柱還是覺得在這邊吃着舒服。

     李學武沒在這邊站多久,跟他們聊了幾句便回了後院。

     于麗跟西琳說了一聲,便往後院去了。

     瞧見于麗動作的迪麗雅悄聲跟西琳說道:“一會兒我幫你收拾” “沒事兒~” 西琳笑了笑,說道:“她去後院收拾收拾,可能不等他們吃完就回來了”。

     解釋完又仔細地看了看迪麗雅,道:“今天是你的大喜日子,這活兒就不用你了,等一會就跟他回家吧”。

     迪麗雅被西琳說的有點臉紅,低頭吃了一口碗裡的飯。

     同樣都是李學武從邊疆帶回來的,可是命運卻是不同的。

     西琳羨慕迪麗雅的好運氣,即便是前二十年的風雨波折,孤苦無依,可現在看,未來迪麗雅的日子就真如今天中午老彪子的祝詞一般,紅紅火火。

     看着迪麗雅便想到了自己,前半生颠沛流離,後半生都指着那個人。

     可那個人又能有多少精力放在自己的身上呢。

     現在隻安排自己在這門市部賣貨,也沒說以後,就說有安排,讓她好好生活。

     可能她在李學武的眼裡就隻是跟于麗一般的人吧,或者更不如。

     于麗倒不知自己在西琳那兒對于李學武來說是個啥樣的人,看着懶洋洋地靠坐在沙發上的李學武,她隻有順從的份。

     放了洗澡水,李學武隻是簡單洗了洗,沒長時間泡。

     這會兒于麗給他泡了茶,他也隻穿着背心和大褲衩坐在那看電視。

     小怪獸李學武沒打算搬海運倉去了,這個時候的電視節目和畫質真的是感人。

     如果看的時間長了,怕不是眼睛都要瞎掉。

     這玩意兒李學武都是當收音機在用,隻拿那個巴掌大的小屏幕當營生。

     “怎麼想起讓秦京茹去了?” 于麗雖然心裡明白,但還是在給李學武洗衣服的時候問出了這個問題。

     李學武眨了眨眼睛,目光根本沒有聚焦在電視上。

     聽見了于麗的問題,也是順嘴回道:“趕上了,我回來睡午覺的時候跟門口那求我來這”。

     “求你你就給安排呀~” 于麗嗔了一句,抖落抖落衣服搭在了屋裡的晾衣繩上。

     早上店裡收音機播報說今晚有雨,不敢搭在外面,地上都用盆子接了。

     李學武的衣服也好洗,每天都是這一套白加黑。

     “那咋整” 李學武用手拄着下巴,斜靠在沙發上懶洋洋地說道:“眼巴巴的,我要是不搭理,還不得給我來個水漫金山”。

     “怯~” 于麗朝着李學武彈了彈手上的水珠,道:“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有憐香惜玉的本事呢!” “呵呵,你沒發現的多了”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他也懶得躲于麗的玩笑,就那麼懶着。

     就像晚間這會兒涼風,越過敞開的窗子,吹動着窗簾,窗簾也一如李學武這般懶洋洋的。

     “要我說啊,還是秦姐道道多,怎麼樣?給你來這麼一招兒,你就掉溝裡了” 于麗借着涼風說着風涼話兒,明知道李學武耍心眼子,偏要逗他。

     李學武也沒在意,笑道:“今晚在海運倉那邊就是她做的飯,下午也跟着周姐收拾屋子打掃衛生,呵呵,看着倒很利索,不像是毛了咣叽的人”。

     說了兩句後看向于麗問道:“你說為啥一不幹活了,往那一站看着就跟毛兔子似的?” “去~叫秦姐聽見還不撓你!” 于麗将最後一件衣服搭在了晾衣繩上,将大盆裡的水倒在了衛生間。

     都收拾妥當了,這才坐在了李學武身邊,道:“這村裡誰家的姑娘當大小姐養啊,哪個不是從小就被媽教着打着的學家務事啊,不學會這個還想找婆家?” “你呢?” 李學武側着臉,看着于麗問道:“你小時候也這麼學的?” “我多個啥?我爹又不是副處長~” 于麗拍掉了李學武的大手,嘴裡還還擊了一句。

     李學武看着于麗打翻了醋壇子的模樣,輕笑道:“說話就說話,老攻擊我幹啥?我又沒惹你”。

     于麗翻了翻白眼,問道:“下午秦淮茹來找你幹嘛了?” “幹……” 李學武搓了搓臉,道:“能幹啥?聊閑篇兒呗,說她們家那點兒事兒,我都不愛聽”。

     “真的?” 于麗吊着眉毛看了看李學武,見他一本正經的樣子便伸手輕輕打了李學武的大腿一下,嗔道:“你現在嘴裡越來越沒有準話了”。

     她才不信秦淮茹就隻來這邊聊閑篇,知道李學武收留她妹妹,說不定得怎麼想着感謝李學武呢。

     這壞蛋也是壞透了,利用了人家的妹妹,還得讓人家感恩戴德的。

     怕不是秦家這姐妹兩個都覺得自己占着這條大灰狼的便宜了呢! 也就是她吧,跟李學武的時間長了,伺候的日子多了,從言談舉止中觀察着才能窺探出李學武不經意間流露出的無傷大雅的小心思。

     李學武故作無奈地笑了笑,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道:“我怎麼沒準話,哦~~我想起來了!” 說到這,李學武拍了拍額頭,笑問道:“是不是我說過的,等我嫁過去的時候帶着你?” “去你的吧~” 于麗也是被李學武的話逗笑了,她就是故意這麼問的,也是故意這麼說的。

     跟西琳不同,她可不想等着李學武想起她來才照顧她的感受,會哭的孩子有奶吃,這道理連小孩子都知道。

     即便是知道李學武讓秦京茹過去的原因,她也得跟李學武抱怨抱怨。

     隻不過她懂得女人最好的武器是溫柔,即便是抱怨也得是溫柔的。

     李學武是吃軟不吃硬,她是吃硬不吃軟,正好搭。

     —— 周一,晴空萬裡。

     陣雨過後的天空特别的幹淨,即便是在軋鋼廠,窗子外面有好些個大煙囪,這天空也是碧藍如洗。

     李學武昨晚給姬衛東打去的電話,今天上午姬衛東給他回到了辦公室這邊。

     簡單通報了案件的進展,按照李學武定下的方案,抓大放小,貴精不貴多。

     這也算是一種妥協,地方也沒再給向允年和姬衛東施加壓力。

     隻要有的談,這進度自然快了很多。

     該交代的都交代,該定性的按照程序定性,向允年那邊還好,隻是姬衛東這邊出了問題。

     倒不是人丢了,而是錢丢了。

     “他沒交代?” “交代了,但都是小貓兩三隻,看着多,實際少,跟特麼擠牙膏似的” 姬衛東的聲音有些嘶啞,案子就要結束,他父親要回來,他自然也是要回來參加李學武的婚禮的。

     可一旦案子結束,這人就得移交,再想挖掘可就不方便了。

     如果關東被斃了,那得了,被他藏起來的東西就成了未解之謎了。

     “扯淡!” 李學武的語氣很是嚴肅,問道:“沒上技術手段?你的人都是吃幹飯的?這都用我教你嗎?” “怎麼沒上?” 李學武着急,姬衛東比他更着急,電話裡的火氣也是很大,嚷嚷道:“可特麼人總不能弄死吧?我狠起來不比你差,你趕緊想轍!” “隔着千裡,我想個屁轍!” 李學武将手裡的煙頭怼滅在了煙灰缸裡,道:“不行就嘎了,碼的,咱們得不到,誰特麼都别想得”。

     “你特麼當然敢這麼說!” 姬衛東撓頭道:“我特麼追了這麼久,要真是就這麼點兒出息,都沒臉回京城了”。

     “得了,别吹了,電話都吹成電風扇了” 李學武吊着眼睛說道:“說的就好像你以前有多大本事似的”。

     “我特麼……!” 姬衛東還要再說,卻是被李學武打斷了。

     李學武也沒在電話裡跟他廢話,交代道:“甭搭理他了,給他臉了,按照正常程序走結案手續,别耽誤了向處那邊”。

     “你真的要放棄?” 姬衛東有點接受不了李學武這個決定,按照其他人的供述,和核算出來的數目,關東這麼多年的積累,跟繳獲一比對不上賬啊。

     “放棄?呵呵~” 李學武輕笑道:“這孫子就算把錢帶到閻王爺那兒當買路錢,我特麼也得讨要回來,閻王爺有幾杆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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