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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九章 曬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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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媽!!!” 棒梗被母親拽着胳膊捶了兩下,這會兒正躲着,嘴裡還不服氣呢。

     “我又沒出院兒門,就在西院兒看了會兒熱鬧” “還敢說你!寫完作業了嘛你!” 秦淮茹也見着李學武進來了,可是不好當着李學武的面兒打孩子的。

     聳哒了一下棒梗的胳膊,手指點着兒子說道:“就你這樣的,還想當警查呢,掏大糞的都輪不着伱!” “武叔,救我!” 李學武看着娘倆兒在這兒鬧,便笑着說道:“我覺得你不應該這麼侮辱掏大糞的”。

     棒梗也是見着武叔進來了,知道母親不會打自己了,笑着跑進了裡屋,嘴裡還嚷道:“我才不幹掏大糞的呢,我要養雞!” 賈張氏見着孫子跑進來,趕緊護在懷裡,查看孫子疼沒疼。

     “呵呵,跑了吧!” 李學武笑着看了看跑了的棒梗,又看了看站在門口尴尬着梳着耳邊頭發的秦淮茹。

     “你得鎖上門,用笤帚疙瘩打” “去你的!” 秦淮茹也知道李學武在逗自己,不由的笑了出來,嗔道:“什麼人性啊你!” “你看,給你支招兒你不信吧” 李學武笑着邊往後院兒走邊說道:“小時候我爹抓不着我的時候就是這招兒”。

     “我兒子才沒有你那麼壞呢!” 秦淮茹往院裡走了兩步,正好截住了李學武的路。

     “今天謝謝你啊” “呵呵,用嘴謝啊?” 李學武笑着看了秦淮茹一眼,道:“都說秦所長口才了得,今日一看,果然了得”。

     “去,沒個正行” 秦淮茹瞪了李學武一眼,就知道這壞人話兒沒好話兒。

     “我是真得謝謝你,今天要不是你……” “行了” 李學武笑着指了指後院兒,說道:“你不累啊,忙了一天了”。

     “德行!” 秦淮茹看了一眼李學武的穿着,挑着眉毛問道:“衣服合身吧?” “到底是誰做的?” 李學武今天也是有點懵,怎麼跟過關似的。

     “當然……不是我做的” 秦淮茹憋憋嘴,說道:“我手藝哪有這麼好”。

     “得了,那你也做一套吧” 李學武笑着甩了甩胳臂,道:“比這套還得合身還得好看才行啊”。

     說着話,人已經往後院走去了。

     “剛回來啊李處長” “哎!您還沒歇着啊!” “給送個煎藥的罐子……” …… 秦淮茹看着進了後院兒跟人搭話兒的李學武的背影,抿着嘴笑了。

     這會兒雨水從屋裡走了出來手上端着洗臉盆子,正要去倒洗腳水。

     “秦姐,還沒忙活完啊?” “完了” 秦淮茹應了一聲,手虛擡了一下,比劃着後院的方向說道:“剛見着李學武了,跟他說聲謝謝”。

     “呵~” 雨水撇着嘴看了月亮門的方向一眼,道:“這想跟他說謝謝的這回可多了”。

     “應該的” 秦淮茹笑着支應了一句便回了家。

     雨水端着臉盆将洗腳水倒在了台階邊上的樹根下。

     這會兒院裡的燈都亮着,除了修繕房屋的人家兒,還有幫忙的。

     因着明天是周日,所以這會兒院裡人都還沒休息。

     雨水邊倒着水邊看了秦淮茹的背影一眼。

     怯,還謝謝,騙誰呢! 見過客氣的,沒見過這麼客氣的。

     打情罵俏的~ 走到水龍頭邊上,開了水龍頭沖了盆子,這才回了屋。

     還得說是正房,這地震這麼晃,屋裡屋外啥事兒沒有。

     因為這房子本身就是卯榫結構,下面的柱子都是活動的。

     别說6.8級,7.8級也沒事兒啊! 當然了,是房子沒事,人不一定。

     放了臉盆,收拾了爐子,撿了箱櫃上的書便上床躺着去了。

     可拿着書看了好一會兒都看不進去,想了想秦淮茹,想了想于麗。

     “唉!圖意啥呢~” —— “别放水了,我洗過了” 李學武攔了于麗,說道:“在招待所換衣服的時候洗了”。

     脫了外套兒,由着于麗接着去挂了,這邊又将手裡的書稿放在了書桌上。

     于麗早就看出李學武身上穿的這套衣服不是昨晚的那一套,可她隻裝作沒看見,該怎麼收拾還是怎麼收拾。

     這衣服一看就是新的,怎麼問,憑什麼問。

     “今天院裡沒什麼事兒吧?” 李學武轉身去了炕邊,接了于麗遞過來的睡衣便開始脫衣服。

     “軋鋼廠的領導來了” 于麗便拉着窗簾兒邊說道:“隻要是軋鋼廠的工人,都挨家挨戶地慰問了一下”。

     “是嘛!” 李學武也沒大在意,自己家的情況在這兒擺着呢,還能來自己家啊。

     “還來這兒了呢” “這兒?”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問道:“誰帶的隊?沒說這是我家嗎?” “是……是三大爺帶的隊” 于麗還是有些不習慣這麼稱呼闫富貴,但這會兒也不好說大名,李學武又不是外人,便順了大溜兒。

     這會兒拉好了窗簾兒,轉回身說道:“介紹是介紹了,好像是帶隊領導自己要來的”。

     “知道了” 李學武點點頭,也沒再說什麼,來就來吧。

     “其餘的就沒什麼事兒了” 于麗走去衛生間去打洗腳水,李學武則是走到書桌旁,拿起電話要了出去。

     “喂” “嗯,我是李學武” “明天還有地震嗎?呵呵~” “還特麼總有?!” 李學武笑着拿着電話坐在了書桌上,道:“明天去找你啊,上午”。

     “明天?明天我上班啊!” “不上班還不找你呢!” 李學武挪了挪有些歪了的台燈,對着電話講道:“去看一個人,不方便走手續”。

     “嗯,知道了” “就這樣吧” 李學武說了幾句就把電話撂了,對着端着水盆的于麗擺擺手,示意放裡屋。

     “屋裡剛擦完的” 于麗雖然嘴上抱怨了一句,可還是端着水盆進了裡屋。

     李學武伸手拉上了裡屋門,挽着袖子便往炕邊走去。

     “呀!” …… 星夜湧入的,不一定是困意。

     “雨水還在家呢……” 清晨打在臉上的,未必就是陽光。

     “不是,你……” 從後面紮你的,不一定是刀子。

     “我……” 扛在肩上的,也不一定是責任。

     “嘶~” 撕心裂肺的呐喊,有時更不是委屈。

     “明天晚上喝雞湯……” 你所向往的林蔭碎石路,這個夜晚挂上了白霜。

     “我得回去了……” —— “早!” “您早!” “呵呵” …… 李學武拿着牙缸站在洗手盤前刷牙的時候,院裡不時地傳來幾聲招呼。

     今天的四合院已經沒有了昨日的慌亂,今天的人們也沒了昨天的情緒。

     就像李學武昨天想的那樣,慢慢的大家會忘記這次地震,也會忘記地震時的人。

     因為看的透徹,所以李學武的内心毫無波瀾。

     于麗倒是一臉的憤憤。

     “活該被砸死!” “哎~” 李學武看着于麗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再說。

     這會兒于麗這麼生氣,緣由就是對面兒的二大媽。

     許是見着于麗從李學武這出來了,便撇着嘴打聽昨天領導來給送了多少羊肉。

     于麗哪見着羊肉了,李家也沒見着啊。

     要不怎麼說沒良心呢,忘了是誰救的她老頭兒了。

     見着李學武不讓說,于麗也就不說,隻是鼓着的嘴沒有收回去。

     手裡邊給李學武整理着要穿的衣服,邊說道:“襯衫你還夠穿,我就直接給你做短袖襯衫了啊”。

     “行,你看着辦” 李學武回來還真沒少了衣服穿。

     這會兒擦了臉,走出來接了于麗遞過來的襯衫穿了起來。

     “回頭兒得給這電話牽根線兒,通到門臉房去” 李學武學武邊穿衣服邊說道:“白天你接不着電話,就跟個擺設似的”。

     “這本來就是給你專用的” 于麗抻了抻李學武襯衫的領子,道:“我們又不用,給誰打啊?” “呵呵,不打,接還是要接的” 李學武任由于麗擺布着,讓轉身就轉身,讓伸手就伸手。

     “那就多牽一根兒,放到倒座房” 于麗手裡利落地忙活着,嘴上卻是不慢。

     “今天還有工作嗎?中午回不回來?” 于麗也是沒想到李學武周日還要出去,這會兒卻不是打聽李學武行程,而是問用不用安排中午的飯。

     “有,今天要去見個人” 李學武轉過身,說道:“中午不回來吃,晚上要去老師家吃”。

     “知道了” 于麗應了一聲,給李學武拿了外套。

     因為李學武沒說要拿着包,所以桌上的文件收拾好了便放進了抽屜裡。

     早飯照例是在倒座房吃的,李學武踅摸了一圈兒卻是沒有見着沈國棟。

     “國棟呢?” “給老太太送飯去了” 老彪子猶豫了一下,說道:“昨天絆了一跤兒,今天看着不大好,早飯是國棟來取的”。

     “昨晚國棟沒有回來睡?” 李學武認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看着站起身的小燕兒問道:“老太太啥情況”。

     “就是……” 小燕兒猶豫了一下說道:“磕了一下腿,國棟帶着去看了,沒啥事兒,可就是精神頭不咋好”。

     “怎麼不早說呢?” 李學武瞪了老彪子一眼,随後敲了敲桌子說道:“吃完去看看老太太”。

     “知道了” 老彪子應了一聲,躲着李學武的眼神繼續吃飯了。

     李學武則是站起身出了屋往前院兒家裡去了。

     進屋的時候家裡正吃着飯,見李學武進來的突然,以為又地震了呢。

     李學武将沈家老太太的事兒說了,想着帶父親去一趟。

     “你先去吃飯” 李順皺着眉頭說了李學武一句,随後将碗裡的飯幾口吃了。

     李學武聽了,看了看閨女,轉身回倒座房吃飯去了。

     等他吃好了飯出來的時候,見着父親已經背着藥箱子出來。

     “等會兒我去醫院,你再把藥箱子帶回來” “好” 李學武接了父親的藥箱子背在肩上,帶着聞三兒、老彪子和二孩兒就出了門。

     今天出車由着十三太保去了,其餘人知道李學武的意思,都各自忙活去了。

     院裡的工人有周日,倒座房和回收站的人沒有。

     西琳和迪麗雅照例跟着于麗去了門臉兒房。

     小燕兒則是跟于麗說了一聲,追着李學武他們的身影去沈國棟家了。

     —— 院裡人今天也忙,男人早早地便出門去張羅着修房子的事兒,女人則是忙着拎着菜籃子去搶早上的菜。

     孩子們則是趁着周日這難得的休閑時間瘋跑着玩兒。

     秦淮茹從西院兒庫房裡推了車子出來,抱着小當上了車子。

     娘倆兒今天還要去廠醫院輸液去,昨天李順給縫合和包紮的沒要錢。

     可去醫院輸液消炎的藥物得算錢了,周邊也有醫院,可不能報銷。

     所以秦淮茹隻能帶着閨女去軋鋼廠醫院輸液。

     這會兒剛出了西院兒門兒,卻是瞧見闫解成拎着兜子從胡同走了進來。

     “秦姐,出去啊” “是,帶孩子打針去” 秦淮茹看了看會說人話的闫解成,笑着問道:“這是剛回來啊?” “是,今天山上來車接人,我跟着下來了” 說着話看了看小當額頭上包着的紗布問道:“這是地震碰的?” “可不是咋滴!” 秦淮茹無奈又心疼地說道:“不叫她亂跑偏亂跑,叫櫃子砸着了”。

     “挺嚴重的” 闫解成看着小當被母親訓的低着腦袋,笑了一句便往家走,邊走邊說道:“得嘞,不耽誤你們娘倆了”。

     看着闫解成的樂模樣,秦淮茹有心提醒他卻也變成了無心了。

     推着車子加了個速便上了車子往外騎去。

     站在回收商店櫥窗的于麗自然見着進來的闫解成了,可她隻當沒看見。

     闫解成這麼着急跟秦淮茹錯開身子往家走,也是想着躲開于麗呢。

     于麗倒是沒瞧他,而是瞧着秦淮茹呢。

     那脖子上的絲綢紗巾不用想也知道怎麼來的。

     要不怎麼說禮物不能不同呢,有這個的就羨慕人家那個。

     秦淮茹還沒見着于麗的皮鞋呢。

     見着人遠去了,于麗拿着抹布繼續擦屋裡的擺件。

     這些東西都是回收回來的,經過大姥的巧手又給修好的,也有是聞三兒給修好的。

     聞三兒修的多是家用電器,帶電的東西都成。

     而大姥則是善于維修家具和使喚家夥事兒,一些回收來的東西都能修吧修吧再用。

     廢舊商店這邊的東西除了馬主任特批的特許經營的東西以外,全是廢舊改造和維修的東西,沒有一樣是新的。

     不過回收站維修的人手巧,這幹活兒的人手也巧。

     雖說這電器和家夥事兒是舊的,可上面被擦的一點兒灰塵都沒有。

     擱後世就是二手車整備,雖然沒那麼邪乎,可幹淨的舊貨也是有人願意買的。

     怎麼不願意,新的要票不說,還貴,這邊的雖說也便宜不了太多,可勝在實用。

     一般的家庭日子都是緊巴巴的,哪裡有閑錢兒置辦新物件兒。

     可一些懂行又趕巧的,總能在這邊買着心儀的東西。

     舊收音機買回去,扇個白色的巾布,誰知道是舊的,擺在那兒打着了,聲音也好聽着呢! 别的商店周日忙,這邊也忙,不過都是閑人,家裡沒啥事兒了,都想着來這邊淘寶。

     貨架上已經擺滿了,大姥又在牆上安置了貨架。

     現在門臉房這邊的四周牆上已經遍是回收商品了。

     這些東西有的是聞三兒帶着人收回來的,有的是廢品維修的,但大多還是上次抄盜搶團夥家抄出來的東西。

     東西太多,光是整理就夠費時間的,又得拾掇、維修、定價,可費事了。

     要不怎麼說李學武不讓聞三兒出去了呢,光是收拾這些東西都夠他忙活的。

     再有,這大姥也是上了歲數的人了,二爺兩人搭把手也忙活不過來這麼多東西。

     所以李學武想着給兩人找了個小徒弟。

     木工做一會兒,修修舊家具,打打新家具,忙完了就收拾舊貨。

     二爺眼睛好使,值錢的東西挑出來,分門别類地歸置好了。

     或是聞三兒修,或是大姥修,或是修不了的,都分開。

     今兒個木工活兒沒有,兩人便帶着葛林在院裡分揀這些東西。

     葛林的性子實誠,讓幹啥就幹啥,隻有等手續的帕孜勒閑不住。

     讓他幹這麼細緻的活兒幹不了,索性便被大姥支應着去收拾院子裡的破爛兒了。

     先裝車,裝好了便等一會兒彪子回來送去。

     這院裡兒隻要想幹,有的是活兒。

     —— “爸?” 闫解成走進垂花門,正看見自己父親坐在椅子上曬着早晨的太陽。

     “嗯,你還知道回來?” 闫富貴現在很平靜,完全沒有了以前一生氣就眯着眼睛倔強的模樣。

     現在他的腦子裡的血管已經不允許他生氣了,所以見着這個大兒子回來,也是很平靜地問出了最有殺傷力的話。

     “爸,這是我家,我咋就不回來啊?” 闫解成看了看自己家,這會兒靜悄悄的,便開口問道:“爸,我媽她們呢?” “去醫院了” “醫院?” 闫解成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父親,這親爹不是在這兒呢麼,上醫院…… “爸!淑琴她……!” “閉嘴!” 闫富貴皺着眉頭訓了一句,說道:“你媳婦兒去送飯了”。

     “那是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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