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幫着管事兒啥的,可晚飯一直都是傻柱在做呢。
休息的時候更是弄一頓夥食給大家夥兒改善改善,這就挺夠意思的了。
現在又把自己的房子給了雨水和于麗住,雨水的小屋又給了西琳她們住。
别看李學武跟雨水鬧,鬧是鬧,該照顧的一定照顧。
做人,欺負誰都不能欺負傻子,更不能辜負跟你好的傻子。
洗完了腳,李學武自己擦了,自己倒了水。
于麗聽見便也收了縫紉機上的活兒計,給李學武擦了屋地,跟雨水出門回去了。
臨走前雨水沒好意思拿巧克力,還是李學武讓于麗給拿去的。
等于麗走後,李學武把裡屋的字收了,關了燈便躺下睡了。
還是跟自己轉業回來那次一樣,這炕又開始以着火車的頻率“咯噔噔”地晃動了。
——
宿鳥動前林,
晨光上東屋。
銅爐添早香,
紗籠滅殘燭。
早春時節,京城的鳥兒隻有四害之一的麻雀敢來驚擾李學武的夢。
但該說不說,同一個時間點兒醒過來,三月份早晨的光線已經很足了。
家裡沒有銅爐來讓于麗給點香,也沒有籠紗的燭台讓于麗給吹滅蠟燭。
倒是有個炕爐子讓于麗早上來了以後先給收拾了一通。
“再睡一會兒嗎?”
許是看見李學武因為自己收爐灰的聲音醒了,于麗走到炕邊,手拄在李學武腦袋的兩邊,俯視着李學武的臉。
“幾點了?”
“六點半多一點兒,要是累的話再睡一會兒吧”
于麗進屋後也沒拉開窗簾,所以這會兒裡屋顯得很是昏暗。
隻有偷偷從窗簾縫隙溜進來的幾束陽光在嘲笑李學武的懶床,也在提醒李學武時間已經不早了。
“不睡了”
李學武睜開了眼睛,心裡有事兒,醒了就睡不着了。
伸手繞在于麗的腦後輕輕拉了下來。
“唔~~”
“呵呵”
逗了于麗一下,李學武便松開了手,輕笑着說道:“想我沒?”
“去你的~”
于麗嘴裡雖然這麼說着,卻是捧着李學武的臉低下身子又親了一下。
“睡不着就起吧,他們都起來了”
“誰?帕孜勒他們?”
“嗯,可不是”
于麗伸手給李學武拿了眼睛邊上的嗤麼糊,嘴裡說道:“早上西琳幫我做飯,帕孜勒不知道幹啥,正跟院子裡轉呢”。
李學武歪着頭看了于麗一眼說道:“除了帕孜勒我有安排,其他三人都先在回收站幫忙,你帶帶他們”。
“嗯,知道了”
于麗用手指梳了梳李學武的頭發,說道:“看着都是挺勤快的人,昨天吃飯的時候聊了聊,人挺好的”。
“他們飲食習慣跟咱們不大相同,迪麗雅應該會做飯,她要做什麼你就給她提供個方便”
李學武嘴裡叮囑着坐了起來,伸手攬住了于麗抱了抱。
于麗也是很珍惜跟李學武在一起的時間,貪戀地聞了聞李學武身上的味道。
“冷不丁的接觸新環境都有個适應的過程”
李學武低頭看着于麗說道:“迪麗雅和西琳能做什麼就讓她們做什麼,别客氣,葛林我叫他跟大姥幫忙去做做木工”。
“嗯”
于麗知道李學武的時間寶貴,坐起身子給李學武拿了炕邊的衣服伺候他穿上。
“前幾天賈家有點兒事兒”
于麗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邊伺候李學武的時候邊說了前幾天發生的事兒。
“當斷不斷,必受其亂”
李學武站在鏡子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襯衫配夾克衫,真有老幹部風。
于麗給李學武調整了一下腰帶的位置,金屬卡口放到了正中間。
“秦淮茹來找我了”
于麗擡起頭看了李學武一眼,卻是沒有再往下說。
她知道,即使她不說,李學武也知道秦淮茹來找她幹什麼。
“甭搭理她”
李學武皺着眉頭任由于麗給整理了褲腳,又幫自己理了稍稍長長的鬓角。
“那丫頭進城前日子過的太苦,進城後又迷失了眼,給她什麼都滿足不了”
李學武對于秦京茹并沒有歧視或者讨厭。
因為他也沒有跟秦京茹多接觸過,也沒想着有什麼交集,所以不在乎,就沒有歧視或者讨厭一說兒。
現在這種态度完全就是從秦京茹的眼神裡就能看出她對農村人出身的不甘心和向往城市生活的渴望。
這種渴望本身是沒有問題的,但其中夾雜着怨念、挑剔和不知滿足,她本身又沒有獨立思想,很容易走偏激。
如果遇到一位良人,給她時間慢慢教她,帶她,還是能消除她這種身份帶來的心理影響的。
但前提是别找自己,李學武可沒有這個時間養花,澆花還排不過來呢。
穿了于麗給找出來的、擦得锃亮的皮鞋,李學武拎着包出了門。
早上一貫是要去倒座房吃早飯的。
于麗也是跟早上來的小燕兒,還有西琳兩人一起做了早飯,這才來李學武這邊的。
當然了,現在人數太多,原先她們兩個做飯就是忙不過來的,十三太保早上起來也會有人輪流到廚房幫忙。
早上也不止廚房的活兒,早上起來的衆人還得收拾西院兒,清掃院子和門口,收拾三輪車準備出車。
李學武剛走到月亮門,卻是看見棒梗拎着水桶進來了。
“才起來?”
“武叔!”
棒梗先是招呼了一聲,随後晃了晃手裡的水桶笑道:“早起來了,我去河邊撈了點兒河蝦,我奶說這玩意兒喂雞下蛋好吃”。
“雞開張了?”
李學武有些驚訝地轉過頭看了雞架的方向一眼。
“可不是,都忘了跟您說了”
棒梗笑着說道:“開張好幾天了,雞蛋都跟我那筐裡攢着呢,晚上我給您送家來?”
“好爺們!”
李學武拍了拍棒梗的小肩膀,笑着說道:“我的那份兒幫我送前院兒家裡去,你小妹要吃”。
“知道了武叔!”
棒梗好像到換牙期了,嘴裡的牙丢了一顆,說話老抿着嘴唇怕露出豁牙子來。
李學武看了看水桶裡的小河蝦,伸手從兜裡掏出來兩塊錢遞給了棒梗。
“光喂這個可喂不起,兩個月沒買糠了吧,再買點兒”
“得嘞武叔!”
棒梗笑呵呵地收起了錢,拎着水桶去了後院兒。
收獲雞蛋的喜悅讓棒梗很是熱衷于喂雞。
這院子裡的白菜幫子撿不到了,隻能起大早跑去門口玉河裡撈河蝦喂雞。
李學武也不是占便宜沒夠兒的主兒,該出的錢别占了孩子的便宜。
進了中院兒,見着西琳他們借住的雨水那屋沒人了,顯然是都去了倒座房。
秦淮茹倒是在院裡見着了李學武,依着昨晚的熱絡,怎麼都得上趕着打招呼的。
可這會兒她正扶着秦京茹出來去廁所,有些猶豫着不知道該怎麼跟李學武說。
李學武倒是沒在意,看都沒看秦京茹,而是對着秦淮茹問道:“昨晚沒喝多吧?”
“沒,沒喝多”
秦淮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見李學武往這邊多走了幾步,顯然是看昨晚來的那兩個姑娘。
“她們起的挺早的,去前面了”
“得了,知道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便拎着包往前面走了。
秦京茹一直低着頭不敢看李學武,也不知道怎麼,她就是怕李學武。
“三大爺早”
“爺們兒早!”
李學武也是正好走到家門口,跟正站在窗子那兒看自己的閨女打了個招呼,剛回頭就遇見走進垂花門的三大爺。
先前是三大爺主動打了招呼,李學武不能不做人。
所以先招呼了一聲,沒想到三大爺卻是把李學武攔了一下。
“爺們兒,求你個事兒”
“呦,三大爺,咋這麼客氣了呢?”
李學武還真是頭一次見着三大爺這麼客氣,先前管自己叫爺們兒的時候就挺驚訝的。
這三大爺自持人名教師的身份,可是少說這口頭語兒,更不會跟别人這麼客氣。
“嗨!”
闫富貴擺了擺手,幹巴着眼睛不好意思看了看李學武,道:“現在啊,三大爺是個廢人了”。
“哦!”
李學武退了一步,打量了一下三大爺然後說道:“這瞅着不是挺好的嘛~”
“嗨,甭提了!”
闫富貴有話多是跟李順唠叨,可跟李學武說不出口。
“你啊,去紅星村的時候,記得幫三大爺叫解成回來一趟,我找他有點兒事兒”
“好好,沒問題”
李學武也沒說今天就去紅星村,隻是在嘴裡應了。
他還得去吃早飯呢,哪有時間跟三大爺在這兒蘑菇啊。
“記得多喝熱水,多曬太陽,别老一個人瞎尋思”
李學武笑着叮囑了三大爺一句進了自己家門。
“媽”
見着母親正給李姝熱牛奶,李學武從兜裡掏出和給丈母娘一樣料子、做工的镯子。
也沒什麼盒子啥的,笑嘻嘻地拉過母親的手使勁兒給戴上了。
“這啥?”
李學武走過來劉茵還沒在意呢,見兒子拉自己的手也沒在意。
這二兒子回來以後跟自己比以前親了不少,娘兒倆現在也近敏。
可兒子的大手爪子抓着一個啥也沒看見,等套手上感覺疼了以後這才發現自己手腕上多了個玉石手镯。
“三号我生日,也沒趕上給您磕頭”
李學武笑呵呵地拎着包跪在了地上,給母親磕了一個頭。
“兒子的生日,母親的難日,祝我媽媽永遠年輕健康”。
“這孩子”
劉茵看着跪在地上的二兒子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顧不得手腕上的镯子,伸手就去拉兒子。
養兒方知父母恩,誰知道養李學武這個兒子她們兩口子付出了什麼。
現在看着兒子出息成這樣,劉茵隻覺得自己也不知道哪輩子修來的福分,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這會兒嗓子更是哽咽着說不出話來,手一個勁兒地摩挲着兒子的臉。
李學武站起身給母親擦了擦眼淚,笑着安慰了幾句,這才進了裡屋。
老太太見李學武沖着自己來了,捏着煙袋趕緊擺手示意李學武别過來。
李學武卻是笑着将一串玉石念珠塞在了老太太的手裡。
“孫兒的念想就是您健康長壽”
李學武摸出一個珠子給老太太看了,道:“出差正想着您在家照顧李姝不容易呢,碰巧見着了,确實是緣分,合該孫兒孝敬您的”。
也沒給老太太反駁的機會,見着閨女撲過來,逮着抱起來親了一口。
李姝現在卻是不想着爸爸抱了,躲閃着李學武就要去看太太手裡的是啥玩意兒。
李學武則是怕李姝在炕上追自己,抱着送到了母親懷裡,拎着包就出了門。
“這孩子~”
劉茵抹着眼淚要追李學武都沒趕趟兒。
老太太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裡的黃玉念珠,不仔細看看不出什麼來。
沖着早晨的陽光摸着看了,卻是每一顆念珠上都有一個不同筆體的壽字。
老太太這輩子不信佛,不信道,信佛信道不如行正道。
她家老頭子祖輩都是治病救人的醫生,現在大兒子子承父業,二兒子正直孝順,三兒子為國奉獻,孫子、孫女成人成才。
老太太信隻要心擺得正,不怕災殃,不懼橫禍。
可今天孫子送的念珠還是讓老太太起了貪念。
老太太祈盼自己多活幾年,多給孩子們照看幾年重孫子,讓下一輩兒的孩子們好好長大成人。
站在客廳的劉茵是抱着孫女老淚一把把,看得李順直皺眉。
揮手示意一直看着這邊的李雪趕緊接了孩子,嘴裡說道:“行了啊,趕緊做飯吧,要遲到了”。
“那不是你兒子啊!”
得!李順這是自己撞槍口上了。
劉茵把孩子給了閨女,瞪了李順一眼。
“兒子都惦記着我,跟了你二十多年了,連個石頭子兒都沒得着!”
劉茵怕幹活兒傷着,抹了手上的镯子,嘴裡卻數落着李順。
李順也知道自己開口一定得得這麼一句。
可他也沒轍,總不能自己去做飯吧,做飯也沒用,這一句早晚得落自己身上。
誰讓現在兒子有出息了呢,李順現在是有口難言啊。
李雪抱着李姝看了看父親的模樣,偷偷笑了起來。
李姝見着小姑姑笑,也跟着咧開了小嘴兒。
李學武可不知道父親在身後念叨他呢,昨晚提前走躲過去了,今早又是不等自己父親說話把禮物給了老太太和母親。
他現在也怕父親罵他,因為一瓶酒,這麼大的人了,再挨頓罵多難為情啊。
主要是那瓶酒也沒落在他肚子裡啊,挨罵也應該是那兩個色痞挨。
一進倒座房見是西琳和迪麗雅在忙活,幾個小子在往桌子上端鹹菜和窩窩頭。
“吃的習慣吧?”
李學武上了桌以後對着帕孜勒問了一句。
帕孜勒則是看向了西琳和妹妹迪麗雅。
西琳笑着說道:“有的吃就不錯了,以前餓急眼了連牧草都吃”。
“那你還真幸福~”
老彪子坐在凳子上笑着說道:“我們以前餓急眼了隻能喝西北風”。
“哈哈哈哈哈哈~”
桌上坐着的人哪個沒挨過餓?都知道餓的滋味兒難受。
所以别看昨天晚上的夥食不錯,今天早上就是窩窩頭米粥鹹菜也沒人抱怨什麼。
現在倒座房養着一大家子人,真的是有的吃就不錯了。
要不是李學武從東北帶回來的那批糧食充足,誰家能養的起這麼多人。
就算都幹活兒掙錢也買不着這麼多糧食啊。
李學武的糧食本就在聞三兒手裡,他是從來沒自己領過糧食,也沒見着過自己的糧食。
能折騰這麼大的一個攤子,讓這麼多人吃飽,已經很不容易了。
今早時間緊張,李學武給老彪子使了眼神,兩人都快速地把早飯吃了,随後跟早上來的聞三兒去了西屋。
“三舅今天去把賬算了”
李學武把賬本和公章放在了桌子上,叮囑聞三兒道:“把賬算清楚以後跟軋鋼廠财務科那邊對接好,盡快把錢劃過來”。
“是提現金嗎?”
聞三兒特意問了一嘴,這個時候可沒有銀行轉賬那麼簡單的資金處理方式。
單位與單位之間可以進行大額現金交易,當然了,也是因為這個時候資金監管不到位。
“現金”
李學武強調道:“提出來的錢你留下三萬在賬上,剩下的做賬到京西采購服務部去,現金交到賬上去”。
“明白”
聞三兒知道這是李學武在做資金轉移了,他是不敢問這麼多錢要安排在哪兒的。
既然說了這現金送去賬上,那就是别院那邊了,聞三兒隻能聽李學武的命令行事。
别看這錢也有他們的股份,可現在誰也不敢提分錢,那不是分錢,那是分道揚镳。
跟着李學武意味着什麼他和老彪子都清楚,那麼多錢放在賬上還不覺的。
聞三兒怕真交到自己手裡他把持不住,還是給李學武處理的合适。
這錢他也不怕李學武昧下,想昧下也不會帶着他們玩兒了。
說完這次錢的事兒,李學武轉頭對着老彪子交代道:“馬主任那邊不能虧了,三舅提出錢以後帶上點兒煙酒,再拿五百塊錢去”。
“五百?!!!”
老彪子聽了話兒就忍不住要說話:“武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