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秦京茹的小九九說出去,不出意外的話那就是出了意外了。
賈張氏也把傻柱四處借錢要去秦淮茹村裡下聘禮的事兒給帶回來了。
秦京茹聽了這個消息直接人傻了,晚飯都沒吃。
她想過傻柱會磨她,會罵她,會講究她,可她就是沒想到傻柱會抄她的老家。
這招兒忒特麼損了,她都不知道傻柱是怎麼想出來的。
秦京茹倒是沒想着是自己姐姐給出的主意,因為那天姐姐跟傻柱吵的那幾句她聽見了。
她秦老六一生要強,怎麼能認輸!
賈張氏倒是不在乎兒媳婦兒的瞪眼睛,她現在算是抓住秦淮茹的脈了。
哎!我就是不惹你。
哎!我就是不跟你吵。
哎!我就是幹活,但我還不虧着自己嘴!
秦淮茹拿她能有啥招兒,這麼“溫順”的婆婆是她早不敢想的了。
見賈張氏聽着匣子音兒,歎了一口氣便去了裡屋。
賈張氏也是瞎子聽熱鬧,她懂個什麼國家大事啊。
這會兒匣子裡正說着:“2月底以來,邊疆北部尹城、塔城、alt等地區突降一場大雪,積雪深達20-40厘米,牧區正在遭受最嚴酷的考驗……”
“不是一兩天的事兒了,關注了嗎?”
“領導,我都要忙冒煙了!”
李學武他們這會兒正吃着飯,金耀輝在李懷德的示意下,将收音機打開了。
李懷德這種級别的幹部可不會錯過每天這個時段的新聞節目。
就像後世的幹部都要看新聞連播一樣,這是基本功。
“邊疆苦啊~”
李懷德将饅頭吃完,把桌上的飯盒推向了李學武和姬衛東那邊。
“牧區的雪災有十年一大災,三年一小災的說法,牲畜的損失都在百萬頭以上啊~”
看着憂國憂民難以下飯的李懷德,李學武挑了挑眉毛。
“要不是接着您的消息,我都不會注意這種地方”
姬衛東坐在一邊聽着兩人談話,手裡的快子不停,眼珠子也不停地轉。
“還是要關心一下時事的”
李懷德給自己點了一根煙,随後将煙盒扔在了桌子上,身子靠在了硬座椅上。
“咱們這次的行程正好要去那邊,我是真不忍心看見這種景象啊!”
這個時候李懷德的形象是很高大的,很正派的。
尤其是這些關心集體的覺悟,讓車廂裡的人備受感動。
李學武看了身邊的姬衛東一眼,這小子特麼吃的忒快了,快子都快趕上直升機的螺旋槳了。
姬衛東這是渾不在意李學武的注視,該怎麼吃還是怎麼吃。
“聽您的!”
李學武點頭說道:“要不怎麼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呢,要不怎麼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呢”。
搶不過姬拔毛,李學武吃了最後一口便放下了快子。
“能行萬裡路,路上還有您這樣的我師,我這次算是來着了”
“咳咳~”
姬衛東聽見李學武的話突然嗆住了,看着飯盒裡的菜都不香了。
“哈哈哈”
李懷德笑着将桌上的煙盒推向了李學武,随後說道:“咱們這叫君子同行,尋志聞道”。
“卡哒”
李學武拿起煙盒給姬衛東發了一根,給自己點了一根,這才放下了手裡的煙。
“我還真沒往這邊來過,雖然聽戰友說過這邊的景象,但就我估摸着,跟東北不一樣”
“呵呵”
李懷德手指了指車窗外面說道:“咱們現在往南走呢,得去鄭城轉一圈兒,你慢慢就知道啥叫不一樣了”。
說着話站起身,道:“早點兒休息吧,知道你們老朋友,給你們安排在了一處”。
“謝謝領導關心”
李學武站起身怼了姬衛東一下,随後兩人一起目送了李懷德。
金耀輝跟李懷德一個軟卧,這會兒見領導回去了,他也趕緊起身跟上去了。
李學武揮揮手示意姬衛東收拾一下桌子上的東西,随手把匣子關掉了。
這車上可沒有通電口,匣子是用電池的。
李懷德不聽,李學武也沒有聽這玩意兒的意思,更不可能給值班的隊員解悶兒玩兒。
姬衛東撇了撇嘴,示意自己的同事不用幫忙,自己動手收拾了。
“先吃完不管,後吃完撿桌子刷碗呗?”
“你是懂我的!”
李學武對着都都囔囔的姬衛東挑了挑眉毛吹了一口煙兒。
這次姬衛東帶了兩個同事在車上,這兩人看着李學武跟自己領導的态度就知道是關系好的,這會兒也就坐在一邊看熱鬧了。
其實也就是一說,車上是有值班員的,哪裡用得着他們自己刷,待他們都吃完後一起收了去前面車頭了。
姬衛東走回到這邊的硬座,用李學武的打火機給自己的煙點着了,随後坐在了對面。
“你有事兒!”
“啥事兒?”
李學武看着姬衛東神神叨叨的,不由得輕笑道:“我有事兒沒事兒,難到你比我還了解我自己?”
“甭蒙我,你一定有事兒!”
“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這會兒也就八點不到,還沒到休息的時候,車廂值班區這邊還坐着幾個人。
這些人看着兩個領導跟小孩子吵架似的,不由得都偷笑了起來。
姬衛東就知道李學武是屬鴨子的,嘴硬。
“你說,你如果有壞主意你是烏龜!”
“我不說~!”
李學武感覺自己遇見這孫子智商要被他拉到同一級别進行pk。
是往下拉,而不是往上拉。
李學武當然不能說,就像剛才李懷德問他關注沒關注邊疆雪災的事兒,也是不能說關注了的。
這麼大的事兒,隻要不是聾子,哪裡會不關注。
不關注今天早上聞三兒哪兒去了?
可李懷德在昨天晚上才跟他說了去烏城的事兒,他要是早關注,這身邊可坐着一個拿懷疑當飯吃的主兒呢。
李學武已經猜到姬衛東三人在車上的原因了,但他就是不問,裝不知道。
這條新聞他關注是關注了,可李懷德跟他說之前他沒什麼想法。
也是湊巧趕上李懷德說了,他才有了個不成熟的想法。
等一上火車,看見李懷德在車上,他這個想法更成熟了。
再一看見姬衛東,得!
頂缸的人有了,擦屁股收尾的人也有了,還有啥不敢幹的。
姬衛東看着李學武無賴的模樣恨的牙癢癢。
他就聽不得這種猜謎語似的話,尤其是還讓他偶然間發現的線索。
不把李學武的話掏出來,他都睡不着覺。
可還沒等他發難,李學武先來了個移花接木。
“哎,跟我們韓科長怎麼樣了?”
就這麼一句話,直接給姬衛東幹沒電了。
猶豫了半天,看了身後幾個偷聽的一眼,含湖着說道:“好着呢~”
“嗤~”
李學武一撇嘴,道:“算了吧,你的身份太低了,小組長可配不上我們韓科長”。
“呵!”
姬衛東知道這是李學武在寒碜他。
調查部就是這樣,進步特别慢,可輕不了兒的一個小級别就能吓死人。
“我們科長早進步了”
李學武跟姬衛東逗殼子,坐在一邊的一位調查部的幹事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幼!姬科長了啊!”
姬衛東聽見李學武的調侃無所謂地抽了一口煙。
他知道自己同志也是為了他不平,所以那位幹事插嘴他也米說什麼。
倒是那人身邊的怼了他一下,示意他不要插話兒。
因為這會兒值班區那些李學武帶來的人都抿着嘴不懷好意地看着他們。
李學武沒管那邊的對峙,而是對着姬衛東調笑道:“我有點兒後悔了,韓科長可能真不适合你”
“别公報私仇啊!”
姬衛東趴在桌子上,瞪着眼睛對李學武說道:“你要是敢傳我的不實消息,小心我收拾你弟弟”。
“窩草!你威脅啊!”
李學武笑嘻嘻地說道:“你這麼愛懷疑人,我很擔心我這個媒人要坐蠟啊!”
姬衛東就知道李學武在這兒等着他呢。
“别鬧啊,我可是到了關鍵位置了,可是真心處的!”
“啧啧啧”
李學武撇着嘴,連連啧舌。
他才不信姬衛東的鬼話呢,隻當他放屁。
“你特麼不信任我!”
姬衛東現在很受傷的模樣,瞪着眼睛看着李學武,想要個說法兒。
李學武則是邊兩個鼻孔往出冒煙,邊說道:“那你說,你是真心處對象的,心裡從沒有想過别的女人,想過是烏龜!”
“我特麼……我不說!”
姬衛東沒想到李學武這麼不講武德,拿他的話反制他。
這會兒沒法兒了,隻能拿李學武的無賴反制李學武的無賴了。
李學武一撇嘴,轉過頭對着何遠說道:“等回去我給你跟韓科長介紹介紹啊,年歲相當,我看正合适”。
他也是随便抓一個人故意氣姬衛東,何遠倒是倒黴了。
他正笑嘻嘻地看熱鬧呢,這會兒笑得最歡,可沒想到處長這麼小心眼兒。
姬衛東瞪着眼睛将手裡的煙随意地卡在木頭座位上,張牙舞爪地向李學武這邊撲了過來。
“你個小人,我給你拼了”
李學武見姬衛東沖過來,也是将煙頭直接掐滅了,伸手就去跟姬衛東撕吧。
這兩個人一個是威風赫赫的雙料副處長,一個是做事陰恻恻的實權正科長。
可現在車廂裡的人看着兩人就像是村口打架的孩子。
兩人也都沒什麼技巧,就是蠻力地撕吧。
看得這些人直咧嘴,剛才對峙的兩方人都各自躲閃着目光。
這特麼是科長?
這特麼是副處長?
太丢臉了,這不是他們領導,不認識他們倆。
終究是李學武的力氣大,掐着姬衛東兩隻手給他提起來了。
最後兩人都累的呼哧帶喘的,彼此還對着壞笑。
姬衛東不顧還喘着的肺子,趴在桌子上盯着李學武說道:“我不管,反正我這次不能白來!”
李學武聽見姬衛東耍無賴的話翻了個白眼,懶得搭理他的軟磨硬泡。
看見自己的行李就在那邊的椅子上,拎起來就往另一個軟卧走。
姬衛東則是跟屁蟲似的跟在李學武的後面喋喋不休。
“知道是你出差,我是搶着來的,沒有收獲我可不幹!”
“我給你找個當地的娘兒們!”
李學武煩了他的墨迹,拉開軟卧門,走進去便開始收拾鋪位。
“嘿!瞧你跟你們領導說話内勁兒,我就不信你沒有事兒!”
李學武打開行李,上面放着幾盒海貨,顯然是于麗給自己當零嘴兒的。
姬衛東看見了,很是不客氣地拿走一盒直接打開了。
“還有你對那條新聞的态度,我的直覺不會騙我的”
李學武瞪了姬衛東一眼,随後把皮襖、皮褲、皮帽子拿了出來放在了床腳。
這是為了不時之需,如果遇到特殊情況一兩分鐘就能穿上。
“咱倆啥關系,我能騙你嗎?”
李學武收拾完皮毛,鋪開了被子,将裝衣服的兜子直接塞在了床下。
“你沒聽我們領導說啊,昨晚跟我就提了一嘴讓我準備,今天就啟程了,啥準備沒有,有啥事兒?”
姬衛東沒理李學武這茬兒,吧唧着嘴裡的小魚幹,臉上寫滿了不信。
李學武不信他,他現在也不信李學武。
這王八蛋嘴裡沒有一句準話兒,上次合作的時候見面就騙他們領導,随後騙那些諜員。
摟草打兔子,連特麼自己這個同志都騙。
自己二叔送的銜兒服都給騙走了,還特麼說家庭過的凄慘。
當初發善心,生死一場,跟領導商量着給了他一套房子。
可特麼一去李學武家才知道,他們家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幹!
他姬衛東當時就發誓,以後再特麼聽李學武說的話他就是孫子。
“把門關上”
“好”
李學武也沒脫衣服,隻脫了鞋,直接鑽進了被窩。
聽見李學武說關門,姬衛東随後把門關了,自己也鑽進了被窩兒。
這車裡的燈本就是昏暗的,等一關了燈,更是黑了下來。
隻有窗簾上不時映射的燈光提醒着他們,列車正在快速行駛中。
“你有事我可以……”
“滾!”
李學武躺在床上,聽見對面的聲音直接就是一嗓子。
“再特麼不乖乖躺好睡覺我就給你踹下車!”
“我特麼求你了~”
姬衛東也是條有血性的漢子,他李學武說什麼就聽什麼?
我偏偏不躺好,我要側着身子睡!
李懷德說的對,火車就是先往南走的,所以車廂裡的溫度也是越來越暖和的。
這會兒都是二月末了,車裡燒着爐子,更是暖和。
雖然坐着火車,可李學武早已經習慣了惡劣環境下快速入睡的能力。
聞三兒就不行了,他是怎麼都睡不着的。
即使鑽到座位底下也是又爬了出來,又坐在座位上抽起了煙。
這次李學武給他支出來這麼遠,他心裡也是沒底。
尤其是都沒跟老婆孩子言語一句,着急忙慌的就出來了。
就那麼個損到家的主意能成嘛。
他是聞三兒,他不是神仙,他說啥人家就得聽啥。
抱着懷裡的包,叼着嘴上的煙,看了一眼睡在對面的人,聞三兒心裡還是滴咕李學武真特麼會出主意。
“你聽誰給你出的主意啊?”
雨水看着有些失魂落魄的哥哥問道:“真要是出了事兒,你後悔都來不及了”。
傻柱難得地叼起了煙,眯着眼睛看着屋裡的火爐子。
他是不吸煙的,有時候在倒座房大家夥兒互相扔煙,扔到他這兒也湊熱鬧地抽兩口。
可現在他心裡亂的很,跟秦淮茹談完他就來找他妹妹了。
今晚于麗拉着雨水來後院兒作伴兒,就住在李學武家。
因為知道李學武出差不在家,傻柱也沒有在乎這個事情。
這會兒他就坐在李學武屋裡客廳的沙發上,抽着李學武放在茶幾下面的煙。
“是我自己想出來的”
傻柱這會兒倒是抽人家的嘴短了,知道不能把李學武賣了。
雨水坐在一邊的沙發上給她哥續了杯水,繼續勸道:“我是你妹妹,總不能不想着你好過兒吧?”
“我知道,我知道”
傻柱揉了揉腦袋,今晚秦淮茹的話給他的打擊很大。
他一直堅持的,他一直倔強的,可能真的要給别帶人來傷害。
站在三門處,他真的想了自己妹妹昨晚跟他說過的話。
到底有沒有真的喜歡秦京茹到非她不娶的地步,到底有沒有必要拉饑荒硬逼着秦京茹嫁給自己。
今天秦淮茹說那些話以前,他隻覺得自己做的是對的。
隻要他把秦京茹娶回來,好好對待,将心比心,怎麼還不能過日子啊。
他卻從來沒想過秦京茹會走極端。
于麗将裡屋的被子鋪好了,以為傻柱說幾句話就走呢,卻是沒想到?
?都忙完了還在呢。
這會兒她躲在裡屋不出去也不是個事兒,可她現在的處境,真沒有資格給傻柱提什麼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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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哥,那煙被水因濕了,他不愛抽才扔茶幾下面的”
于麗說着話從茶櫃裡掏出一條煙打開了,拿出一盒走過來放在了茶幾上。
雨水皺着眉頭看着頹廢的哥哥說道:“别抽了,一包都快下去了,肺子不要了?”
傻柱點點頭,将煙頭掐了。
“明天不去了,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