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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六章 生瓜蛋子和畫大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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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有什麼呀” 于麗好笑地看了雨水一眼,随後拿起洗手台上的肥皂往内衣上打了打,又繼續搓洗了起來。

     “不都是衣服嘛,伺候人的活兒還挑啊?” “不是~” 雨水也不知道怎麼跟于麗說,便回答了先前于麗問的那個問題。

     “小時候我們說話不多,他基本不跟院兒裡孩子玩兒的” 這是較為委婉的說法了,因為就在李學武家,雨水也是沒好意思說是李學武把院裡的孩子打的都不願意跟他玩了。

     于麗用水把李學武的内衣搓洗好,用夾子晾在了衛生間。

     這會兒算是洗完了,邊洗了自己的手邊說道:“那你對那個照片還感到驚訝啊?” “嘻嘻” 雨水也是明白了于麗話裡的意思,捂着嘴笑了笑,又往裡間看了一眼,見李學武沒注意過來,便笑着說道:“他小時候也是這麼皮,但現在看着不像了”。

     “呵呵” 于麗看了何雨水一眼,就沒說出現在的李學武也皮,不過不是以前那個皮法兒了。

     “得了,我去把水倒了,咱們就撤退,可不跟着他熬夜了,沒頭兒” 說着話走去了裡屋,對着李學武說道:“泡好了嗎?我幫你把水倒了”。

     李學武将手裡的本子放下,将腳下的水盆挪了出來,對着站在一旁的于麗說道:“幫我泡一杯茶,少放點兒茶葉,今天不熬夜”。

     “好” 于麗彎腰端了水盆便往出走,卻是見到何雨水已經拿了茶杯準備幫着泡茶了。

     “用這個鐵盒裡的,少放點兒” 說着話給雨水指了茶葉桶,随後便往衛生間走去了。

     何雨水則是麻利地倒了一些茶葉在杯子裡,又往裡面倒了熱水,然後端着給裡間的李學武送了過去。

     李學武這會兒卻是沒注意到是雨水進來了,正低頭在本子上寫着什麼。

     感覺到有杯子放在了書桌上,便開口說道:“把槍給我拿過來”。

     雖然手槍就在客廳的茶幾上,但李學武還是感覺安全感不足,便想着讓于麗把槍拿過來。

     這會兒何雨水本以為放好了茶就沒事兒了呢,沒想到李學武卻是又讓她去拿槍。

     雖然有些抵觸,雖然李學武是用吩咐的口吻,雖然李學武指使自己的時候頭都沒擡,看都沒看自己。

     雨水還是應了一聲“哦”,便要轉身去拿茶幾上的槍。

     這會兒于麗從衛生間走了出來,見雨水往茶幾那邊走,便問道:“怎麼了?” 雨水指了指茶幾上的手槍,又指了指身後。

     她的意思本來是想回答于麗的話,說的是李學武要那把槍。

     這會兒指向李學武的時候卻是看見李學武正轉頭看着她。

     “呀!” 突然被李學武發現,何雨水驚吓的一愣,随後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了手指。

     于麗則是快步走到茶幾旁撿了手槍,笑着解釋道:“是雨水給你泡的茶,剛才還幫你擦衣服來着”。

     李學武也是發現身邊答應的聲音不對才轉過頭來看的,湊巧看見了雨水指向自己。

     這會兒聽見于麗的解釋,主動伸手接了手槍,對着雨水笑道:“謝謝你了啊,辛苦了”。

     說着話又對着于麗說道:“櫃子裡有我帶回來的魚幹和蝦幹,你給雨水拿一些”。

     說完這句話,李學武也沒等着雨水說拒絕或者客氣的話,随手把手裡的槍放在了右手邊,又繼續低頭寫東西了。

     雨水也是剛想開口道不客氣的,想着回了李學武的謝,可這會兒見到李學武說完也不理自己又去忙了。

     一口氣堵在嘴裡,頗為無語地鼓起了腮幫子。

     于麗倒是沒理會李學武的态度,這人忙起來就是這樣,不管不顧的,能擡起頭說這麼一句都算是多的了。

     所以這會兒對着雨水笑了笑,走到裡屋掀開箱蓋,從裡面拿了兩盒魚幹、一盒蝦幹便往出走。

     邊走還邊對着李學武說道:“别忙的太晚了啊,明早我來叫你”。

     “好” 見李學武頭也沒擡地答了一聲,于麗便拉着雨水的手往出走了。

     走到玄關換了拖鞋還幫着李學武把客廳的燈關了,随後兩人便一起出了門。

     走到裡間外窗台的時候還能透過窗簾的縫隙看見屋裡的燈光,于麗對着何雨水笑了笑說道:“等着急了吧?” “沒有” 雨水又看了窗子一眼,随後跟着于麗走進月亮門,嘴裡問道:“每次都得這麼忙嗎?” “什麼?” 于麗看了看何雨水,因為已經走到了廊下了,這會兒從窗子裡透出來的光能看見雨水的表情。

     知道何雨水問的意思,于麗笑着掀開了門簾示意何雨水進屋。

     “這還叫忙啊?” 等何雨水進了屋,于麗放下門簾子,自己也進了屋。

     邊把手裡的盒子放在了床頭的櫃子上,邊對着雨水說道:“就那麼手邊的幾下子,擱家裡不也是這麼幹嘛”。

     雨水指了指牆上的挂鐘,問道:“你看看都幾點了,他回來晚了你也得起被窩去伺候他啊?” “哪像你說的那麼邪乎~” 于麗走到門邊将門别上了,随後邊脫衣服邊上了床,口中說道:“要不是你說上廁所,咱們能遇上他啊?要是沒看見,不就不用伺候他了?” 雨水這才明白了于麗的意思,也是跟着上了床。

     “我就說嘛,要是這麼伺候,還不像是舊社會的大老爺了啊” 于麗看了看雨水,真想說,後院兒那位可不就是舊社會大老爺的懶惰勁兒嘛。

     “别亂說!” 于麗鑽進了被窩兒,對着雨水嗔怪道:“舊社會的跟你這麼客氣啊,舊社會的給你魚幹蝦幹吃啊?” 說着話已經把箱櫃上的盒子打開了,放在了兩人中間的被子上。

     雨水看見盒子裡的小魚幹和蝦條,有些驚訝地問道:“他……他怎麼有這個啊?” 說着話,已經拿起了一條大蝦看了起來。

     這大蝦得有她的手指那麼長,這麼看着紅彤彤的,分外誘人。

     還不等于麗解釋,已經忍不住放進了嘴裡。

     這一口鮮香,濃濃的海鮮味兒,讓何雨水幸福地眯起了眼睛。

     于麗雖然得了李學武的應允,可以自己去庫房拿這些東西吃。

     但于麗卻是沒有這麼做過,她又不是小孩子了,雖然知道這玩意準好吃,但沒必要為了一口吃的就嚯嚯好東西。

     今天是因為有雨水在,又因為李學武發了話,所以才從箱櫃裡拿了這麼幾盒。

     “他前段時間不是去津門培訓了嘛,朋友給的” 其實于麗也不知道李學武打哪兒掏噔來的,但給雨水的解釋一定是無懈可擊的。

     說着話還捏了一條小魚幹放在嘴裡嚼了起來。

     “那櫃子裡是給他閨女準備的,今天我算是沾了你的光兒了” “是嘛~” 何雨水看了看盒子裡的魚幹和蝦幹,頗為不好意思地說道:“這不大好吧,跟孩子搶東西吃……” 說着話還有些為難地說道:“剛才我也是想着拒絕他來着,可是都沒看我,就……” “吃吧,還有呢” 于麗笑着拿了蝦幹放在了雨水的手裡,說道:“那櫃子裡還有好些呢,他說給你的就得拿着”。

     見雨水接了,便又繼續說道:“他就是那樣的人,你熟悉了就知道了,幹工作的時候是不許别人打擾的,也不跟别人多說話”。

     給雨水解釋了一下,于麗便繼續吃了起來。

     這會兒已經十點多了,晚上吃的那點兒東西早都消化了。

     所以這魚幹和蝦幹吃起來特别的香。

     李學武知道兩人什麼時候走的,卻是忘了自己什麼時候睡的了。

     先前泡的那杯茶他喝了也沒頂什麼事兒,聽見牆上的挂鐘敲了幾下便挺不住了。

     羅馬不是一天建成的,李學武當然不會想着一晚上就把這份組織報告寫完。

     所以感覺累了便伸了個腰,拎着手槍晃蕩着便上炕睡覺了。

     也沒仔細瞧牆上的挂鐘是幾點,等第二天于麗來叫他的時候再看已經是七點鐘了。

     】 “有點兒晚了” 李學武坐起身子揉了一下臉,嘴裡都囔了一句。

     于麗則是将炕頭昨晚她找出來的衣服遞給了李學武。

     “早上又沒什麼事兒,起那麼早幹什麼” 李學武則是回頭看了看于麗,開口道:“我當科長的時候就不敢遲到了,你當這領導幹部是好當的呢?” 确實是這個樣子的,不說紀律性,李學武在當保衛科科長的時候就不敢遲到的。

     有事不去是有事兒的,但隻要去上班就不會遲到。

     因為你是幹部,是帶頭兒的,你要是敢遲到,手底下人就會紀律散漫。

     這可能也是一種行業内卷,機關人員總想着比領導早來那麼一會兒,而領導總想着嚴于律己。

     所以一般來說,機關單位很少會出現遲到的情況。

     早退是控制不住的,隻要是機關單位就控制不住早退現象。

     畢竟你也追究不到他早退是回家了還是去辦事兒了。

     于麗是不大懂這裡面的情況的,這會兒把李學武叫起來,邊疊着被子邊說道:“穿了衣服就吃飯,車要用的熱水也已經燒好了,不會耽誤時間的”。

     李學武穿好了衣服坐在了炕邊,看着于麗忙前忙後的,還有些睡不醒似的打了個哈欠。

     于麗踢了拖鞋便上了炕,正準備去摞被子,見李學武坐在炕邊打瞌睡便問道:“昨晚什麼時候睡的?不是說不熬夜的嗎?” “不知道” 李學武搖了搖頭,随後下了地,趿拉着拖鞋往衛生間去洗漱了。

     可能是昨晚睡的晚了,用涼水洗了把臉才恢複了精神。

     “今天還是穿這件兒中山裝啊?” 看見李學武從衛生間出來,于麗拿着昨天挂起來的中山裝示意了一下。

     而李學武則是拿着毛巾站在衛生間門口想了想,說道:“就它吧”。

     其實今天有幾個重要工作要做,一個是今早的集訓大集合,李學武要送集訓隊員出發去訓練場。

     第二個是參加保衛處的地震災害演習,昨天于德才也說了,廠領導可能會來。

     第三個就是李學武上午還有一個宣講單位要走,這是分局的任務。

     第四個就是下午約了鄭富華去拜訪京城衛戍區新調來的那個團。

     這第一個和第二個活動李學武可以穿中山裝,也可以穿保衛處的制服。

     但李學武想了想,還是決定穿中山裝。

     因為從管理的角度上來說,他現在已經脫離了一線指揮和行動的隊伍,更應該是一個管理的角色。

     所以在于麗拿着中山裝問話的時候,李學武想了想還是沒有提制服的事兒。

     可能未來他都少有穿制服的機會了,他現在應該做的就是讓軋鋼廠的領導和幹部們,保衛處的同志們慢慢忘卻他身上的制服,記住現在的中山裝。

     這也是為什麼後世那些工安的幹部雖然辦公室裡挂着制服,但很少穿的原因。

     于麗伺候着李學武換好了衣服,又在李學武的提示下将辦公桌上的文件選着裝了起來。

     還别說,這于麗不僅僅是手腳麻利,在收拾文件這方面也是有潛質的。

     兩人分工明确,配合得當,準時準點兒地吃了早飯。

     老彪子指揮着幾個小子幫李學武把熱水加了,等李學武拎着包出來的時候,老彪子已經把指揮車開到了院門口。

     “武哥,這車就是比嘎斯好開啊~” 老彪子跳下車,笑嘻嘻地看着李學武,眼睛還時不時地飄向身旁的指揮車。

     “都是這玩意兒,還能分出好開賴開來?” 李學武拉開後座艙門,将自己的皮包放在了後座,随後便拉着車門上的扶手上了車。

     老彪子則是滿眼羨慕地看着李學武上了車,口中笑道:“你是不總開車,要是開的多了就知道了”。

     還沒等李學武回話,早上吃了飯趕過來上班的聞三兒從後面給了老彪子一下子。

     “說說說,嘴怎麼那麼碎呢?” 聞三兒瞪着自己外甥,嘴裡呵斥道:“以前光腳兒跑的時候羨慕蹬自行車的,現在車庫裡停着兩台四個輪兒的又特麼羨慕好開的”。

     也不管周圍一群孩子圍着,聞三兒對着老彪子說道:“過幾天看見天上飛的快的,你是不是還得整台飛機開開?” 老彪子被踢了一腳,回頭見是自己三舅,便咧咧嘴。

     等聽完了三舅的話,便嬉皮笑臉地說道:“這不就是一說嘛,整飛機我也得會開啊”。

     “呸,你也是想瞎了心了!” 聞三兒瞪了一眼老彪子,随後指着門口的三輪車說道:“趕緊出車去!” 李學武把這一幕都看在了眼裡,他沒有說老彪子心大了,也沒攔着聞三兒教育他外甥。

     等聞三兒說完,這才對着老彪子說道:“想着點兒啊,姥爺那邊的家具樣子做出來拉着去各單位走一走”。

     “哎,知道了!” 老彪子被他舅舅點了一句也是知道了啥意思,這會兒也不再說笑,送了李學武的車出了門。

     等沉國棟和二孩兒的三輪車出門,一群小子拎着袋子扛着小耙子跟着出門後。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聞三兒叫了老彪子一下,随後推着車子跟着老彪子出了門。

     小燕兒則是在裡面把大門拉上了,自從西院回收站有了門臉兒,這邊的大門就常關了。

     老彪子坐在鞍座上,等着他三舅蹬上三輪後才奔着胡同口騎了出去。

     今天兩人的方向都是往南,所以出門的這會兒卻是同一個方向的。

     自從十三太保來了以後,這附近的破爛兒他們四台車子是不收了,而是往更遠的地方騎。

     出了胡同口,老彪子本來以為他三舅會叫住他。

     可都蹬過李順上班的中醫院了,上了美術館後街了,也不見後面的三舅說話。

     老彪子這會兒擡了擡他腦袋上的狗皮帽子往後面看了一眼,見三舅就騎在他的後面。

     他也知道今天早上自己的話說的不對了,當時也不知道怎麼就話趕話兒說了一嘴。

     聞三兒說他的時候他就知道錯了,所以挨了那一腳,又被聞三兒當着那麼多人訓也沒有說什麼。

     這會兒見着他三舅不聲不響地跟在他後面就老覺得心裡不舒服。

     要說有被狗攆的那種吧,好像又對三舅不尊重了。

     但你要形容吧,老彪子也形容不上來是個什麼感覺。

     所以這會兒也是蹬一陣兒就回頭看看,他既希望聞三兒把他叫住再訓斥一遍,又希望聞三兒在他沒注意的時候轉彎兒離開了。

     好家夥,這路程就在老彪子不時的回頭中騎過去了。

     他也希望自己把後面的聞三兒甩下去,所以蹬起來也賣了力氣。

     可他不管怎麼蹬,聞三兒總能在他等紅綠燈的時候趕上他。

     眼瞅着都過了前門了,老彪子實在是蹬不動了。

     也不是他體力不如聞三兒,而是這麼提心吊膽的,總騎不踏實。

     就在他減速準備主動找他三舅的時候,聞三兒卻是速度不減地從他的身邊超過去了。

     在超過他的時候還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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