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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 這就是你說的給我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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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說辛苦,還是書記辛苦” 李學武端着飯盒說道:“看看書記的頭發都累白了”。

     “哈哈哈哈” 衆人看着楊書記的白頭,俱是笑了起來。

     楊元松少白頭,年輕那會兒頭發就星星點點的白了,現在也才是正當年,可頭發确實全白了。

     看着就跟修仙返老還童了似的,臉上褶子沒多少,樣子卻是仙翁一般。

     衆人吃完了飯,楊宗芳又開始上夜班,這次是奔着楊明肅那屋去了。

     在楊書記和楊宗芳的眼裡,這楊明肅并不是難搞的角色。

     他老婆已經招了,他即使僵持着也是自取其辱。

     李學武站在走廊盡頭看了會兒窗外的雪,便下了樓。

     這大雪整整下了一天一宿,李學武下樓的這會兒倒是不那麼大了。

     但地上已經積了小腿肚子深的雪,車轱辘都被埋了大半截。

     “科長” 李學武剛走到門口便見韓戰從大廳休息區站了起來。

     “回來了?” 招手示意韓戰跟自己過來,便帶頭兒先出了招待所。

     李學武的指揮車一直在門口停着,時不時的還有隊員過來給熱車。

     所以一上車倒是沒有多冷。

     給車打着了火,韓戰便跳了上來。

     “科長,查清楚了” 韓戰看了一眼大廳的方向,低聲跟李學武說道:“死的那個是鋼廠今年新招的技工,剛畢業,這些人正在培訓,趕着放假的時候溜出來玩兒”。

     李學武遞給韓戰一根煙,又給自己點了一根兒,問道:“家庭背景查了嗎?” “查了” 韓戰接了李學武的煙也沒急着點,而是拿在手裡彙報道:“工人子弟,父親是廠車間段長,家裡行六,幾個哥哥都在車間工作”。

     說着話還猶豫了一下,随後說道:“我看見聶連勝帶着人上門了,但黑着臉出來的,聽鄰居說,這家人不好惹”。

     “呵呵”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問道:“鋼廠那邊有動靜嗎?” “看着沒有,挺安靜的” “那就不對了” 李學武手掐着煙頭說道:“那是什麼規模的廠子?聶連勝要是能擺平就不會帶着人上門了”。

     韓戰也是摸不準這裡面的情況,問道:“那怎麼辦?” “不等了” 李學武打開窗戶,将煙頭彈飛,轉頭問道:“槍帶了嗎?” “在車上” “去拿” “是” 就在李學武把車調了頭的時候,卻是從大廳跑出一個護衛隊員,對着李學武招呼道:“科長!” 這個時代家裡人口多就代表家裡勞力多,如果時候趕上的好,家裡都是職工,那這家人家的條件就了不地了。

     鐘家有六個兒子,老子在廠裡是車間段長,五個兒子都在車間裡工作,這特麼說話比車間主任還好使。

     五個兒子都不成器,各個都是榆木腦袋,隻能去車間吃體力活兒。

     好不容易出了一個腦瓜兒好使的,剛進了廠裡當技工,還特麼沒上崗呢,就被斃了。

     這讓老鐘家怎麼能甘心。

     雖然廠裡來人解釋了事情的原因,市裡也來人做了說明。

     但老鐘就是不信,他不相信老六會做出那些事兒。

     要說其他兒子這樣他還可能信個一二,但老六學習這麼好的孩子怎麼可能會調戲婦女呢。

     “不管怎麼着,我這口氣咽不下去!” 老鐘看着老大說道:“你不是問出了車牌号了嘛,還沒找到車?” 鐘老大陰沉着臉搖了搖頭,說道:“兩台車,一台不是本地的,一台是煉鋼廠羅成的車,可羅成前天晚上被人揍了一電炮給帶走了”。

     老鐘瞪着眼睛問道:“那就一點兒都沒查到?” “不是” 鐘老二接話兒道:“羅成失蹤了,我們就去煉鋼廠問了,知道煉鋼廠來了兩台京城的車”。

     “那就去找啊!” 老鐘敲了敲面前的桌子說道:“京城來的就好牛哔啊,把他找出來!” 鐘老二看了看自己大哥,示意大哥說話。

     鐘老大擡頭看了父親一眼,皺着眉頭回道:“來的不是簡單角色,煉鋼廠一把手、二把手就被那些人抓了,就在煉鋼廠招待所審着呢”。

     “不是簡單角色咋了?” 老鐘手指點着兒子數落道:“瞧瞧你們的熊樣子,在車間裡的勁頭呢?” 鐘老二抿着嘴唇看了看大哥,随後說道:“爸,不是俺們慫了,您去您也慫!” “咋了!架炮了啊!” 老鐘橫着眼睛說道:“我就不信一個兩千多人的小廠子還能翻了天了,殺人償命的道理到什麼時候都好使!”。

     鐘老二雖然看見大哥攔着自己了,但還是撇着嘴說道:“他們是沒架炮”。

     “哼哼” 就在老鐘的哼哼聲中,鐘老二撇着嘴說道:“他們架槍了,樓上一挺輕機槍,樓下一挺輕機槍”。

     老鐘差點被二兒子噎的背過氣去,噌地一下站起來說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 鐘老二手揣在袖口裡,不服氣地說道:“東頭兒小嘎子都說了,還帶着我去看了,真有家夥支在那兒!” 老鐘得了兒子的消息,有些陰沉着臉坐了下來。

     “爸” 鐘老大看了看自己父親的臉色,遲疑了一下。

     但還是問道:“爸,下午來的那個隊長不是說給調節嘛,這都到點兒了,您去不去啊?” “我不贊成去” 鐘老二撇着嘴說道:“這就是那什麼紅什麼宴”。

     “跟你老嬸兒有啥關系?” 見自己爸爸問,鐘老大拐了拐胳膊說道:“不是那個紅豔,是鴻門宴”。

     “對對,鴻門宴” 鐘老二捏了一把鼻涕說道:“要我說這個什麼隊長就沒安好心,讓您去把您扣住了,好收拾您”。

     “收拾誰啊?” 老鐘橫着眼睛說道:“不說你老姑,我這大小也算是個幹部,誰敢收拾我?” 說着話擺擺手示意幾個兒子站起身,道:“你要是這麼說那我還真就得去看看是哪位真神!” 看着自己老爹的犟脾氣上來了,鐘老大再想勸已經是勸不住了,隻能穿了棉襖跟着自己的活爹出了門。

     鐘老大知道這次去不一定讨到好處,本有心叫上幾個鄰居。

     但往日裡霸道的行徑讓鐘家的人緣兒都走盡了。

     老六出事兒,隻有幾個至近親屬來看了看,剩下的街坊四鄰看都沒來看過。

     李學武帶着人到了上次的飯店時看見門口停着吉普車和幾台自行車,知道聶連勝到了。

     站在門外就聽見屋裡的動靜了,吵吵把火的。

     等掀開門簾子進了屋,屋裡登時一靜。

     李學武往屋裡看了看,六七個人坐在桌子邊上,滿臉的義憤填膺。

     而聶連勝帶着手底下人站在這些人的面前好像正在說着什麼。

     剩下的就是那天見到的那個婦女了。

     “李處” 聶連勝見李學武進來,便笑着打了聲招呼。

     李學武點點頭,随後看了看桌子上的酒菜,問道:“怎麼個意思?” 聶連勝拉着李學武往這些人跟前走了走,介紹道:“是這樣的,這是那天沒了的那個青年的家長”。

     李學武橫了橫下巴,吊着眼睛看了這一桌子人一眼,随後轉頭看向聶連勝問道:“嗯,然後呢?” 聶連勝見李學武的态度不好,趕緊踮起腳尖在李學武耳邊說道:“這老鐘的妹子是市……”。

     給李學武解釋完,聶連勝轉過頭對着老鐘說道:“這是那天處理事情的李……”。

     還沒等聶連勝介紹完,老鐘吊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李學武,随後看向聶連勝問道:“這就是殺我兒子的那個王八蛋?” “不是不是” 聶連勝擺擺手說道:“殺人的那個是保衛,是他的……”。

     “那就是你指使的了?” 聶連勝被打斷了兩次,臉上很是不滿,但想到這人的關系,還是忍了下來。

     老鐘咬着腮幫子,瞪着了李學武說道:“你倒是好膽子,敢替你手底下人出頭!行,那我就找你算賬!” 李學武看了看聶連勝,想聽聽他怎麼說。

     但這會兒聶連勝有些不敢看李學武,而是在兩人中間擺了擺手,道:“老鐘同志,事情總要解決的,你們雙方都在這兒,把話說開了,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人都沒了,總不能鬧個沒完是不是?” “我鬧?” 老鐘看着聶連勝說道:“你兒子沒了你也這麼想啊?” 老鐘是不知道聶連勝的兒子确實沒了的,但這會兒他也不在意聶連勝的想法。

     “好,不是說解決嘛,那我就解決” 聶連勝雖然受了一肚子氣,但好在這會兒李學武不吱聲,算是好的開端。

     想到李學武也是不想惹事兒的,所以聶連勝對着老鐘說道:“這樣,你提條件,我這邊跟李處商量商量”。

     說着話一臉嚴肅地說道:“但是該解決事兒解決,别跟我嚷啊,我為了誰啊,你說是不是?” 老鐘咬着牙說道:“好,行,冤有頭,債有主,我不針對你”。

     說着話看向力學與我說道:“提條件是吧,我就一個條件,殺人償命”。

     “老鐘” 聶連勝攔在兩人中間,對着老鐘勸道:“要不經濟補償?” 說着話轉過身看着李學武說道:“你看看,要不給個補償,稍後哪管我貼補你點兒”。

     李學武看了這麼一會兒總算明白了,感情兒這是聶連勝準備“幫”自己調節呢。

     “呵呵,這就是你說的給我的交代?” 李學武一巴掌推在聶連勝的臉上,畢竟幫過自己,李學武也沒使勁兒,就是推了開來。

     但是這會兒聶連勝的臉也紅了起來,他也是沒法兒,沒想到一個車間股長竟然有這麼深的背景。

     還沒等聶連勝再上前勸說呢,就聽“喀嚓”一聲。

     再擡起頭,就見李學武拎着桌上的啤酒再次砸在了老鐘的頭上。

     “喀嚓~嘩啦~” 啤酒和血液攙和着便順着老鐘的頭上流了下來。

     就這李學武還不罷休,不顧收銀台站着的婦女尖叫聲,再次拿着桌上的啤酒攆着已經倒在地上的老鐘砸了下去。

     老鐘是帶着五個兒子來的,見老爹被打了,這兒子還能見事不管? 一個個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來。

     可哪想門口“哐當”一聲,就見四五個大小夥子拎着56式沖了進來,見着人就打。

     這56式打人就一招兒,那就是用槍托砸。

     槍托是木頭的,一砸一個血印子。

     這些護衛隊員可不管那個,他們接到的命令是屋裡除了科長不允許有站着的人。

     好麼,這鐘家的幾個大小夥子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兒呢,就被槍托砸倒了。

     砸倒還不算,帶鋼闆的鞋尖直接就往這些人身上招呼,打的幾人哭爹喊娘。

     就連上前攔着的聶連勝都被一槍托砸在了腦門兒上,登時暈的乎的哐當一下就坐地上了。

     聶連勝帶來的兩個手底下人也不敢上來,隻能識時務地躲到了收銀台邊上。

     李學武這邊沒管其他人,而是拽着老鐘的脖領子拉了起來,再次從桌上拿起一瓶啤酒,笑着問道:“殺人償命是不是?” “喀嚓!” “上面有人兒是不是?” “喀嚓!” 又是一下子,就連站在收銀台附近的幾人都感覺腦門疼。

     那飯店的婦女更是如此,上次來的儒雅青年竟然這麼暴躁。

     李學武看了看滿臉血的老鐘像死豬一樣,隻顧着喘氣,也不敢再呲牙,便松開了手。

     “啪嗒” 随着老鐘身子落地,屋裡除了收銀台邊上站着的幾人,已經沒有能站着的。

     李學武手指點着幾個“兒子”和地上的死豬說道:“铐起來,帶走!” “等……等等” 聶連勝這會兒緩過來一些了,撐着身體站了起來,也不顧腦門流下來的血,對着李學武說道:“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别跟他們一般見識,鬧大了……”。

     李學武走到聶連勝跟前站定了,看了看還在流血的腦門,輕笑着說道:“我還以為你有多大的尿性呢,就這麼點兒膽子也敢說給我處理事兒?” 說着話饒開打晃的聶連勝,對着護衛隊員說道:“行動”。

     “是!” 這些隊員可不管手裡的是誰,李學武讓行動,直接就給上了項目。

     手铐,掀背,踹肚子。

     随後便拎着一個個大蝦出了飯店。

     聶連勝這次終于見識到了李學武的傲氣,這是一點兒都不留面子了,直接往死了結仇了。

     李學武也沒管身後的聶連勝,而是直接出了屋門上了車便回了煉鋼廠。

     聶連勝臉上陰翳的厲害,推開了上前給自己擦血的婦女,走到裡屋拿起電話就打了出去。

     李學武這邊帶着人回了煉鋼廠,直接讓護衛隊員把人铐進了招待所。

     還是保留項目,暖氣管子,又暖和又舒服。

     李學武交代完便開車回了别墅。

     還沒到門口呢,便看見别墅門口停着一台車。

     李學武放緩了車速,等近了才看見别墅的燈亮着。

     把車停在了這台車的前面,推開車門子,把槍上了膛便往别墅走。

     剛進玄關,便見屋裡傳來了一陣說話聲。

     李學武往客廳瞧了瞧,頗為意外的發現沙發上坐着的是昨晚俱樂部遇見的那位。

     “來客人了?” “是” 周亞梅走過來幫李學武收了大衣,解釋道:“說是昨晚跟你遇見的,手裡還拿着你送走的那盒香煙”。

     “哦?” 李學武笑着走進屋,跟站起來的青年握了握手。

     “您好,久等了,下班突然遇見點兒事兒,耽誤了一會兒” “我也是貿然來訪,還請李處不要介意” “坐,坐” 李學武對着青年示意坐,随後自己坐在了單人位置上。

     “昨天玩兒完後朋友累了,便先回來了,也沒機會跟你道一聲謝” 知道李學武說的是橘子的事兒,笑着搖了搖頭說道:“小小意思,知道李處瞧不上,就是個心意”。

     周亞梅給兩人倒了茶便上了樓,客廳就剩下李學武和這位青年。

     “我還不知道您是誰呢” 李學武笑着給這青年遞了一根煙, 青年接了李學武的煙,先拿出打火機給李學武點上了。

     李學武看了看青年的動作,稍稍低頭用手扶了火兒。

     這青年給李學武點完,才給自己點了。

     在蓋滅了打火機後,笑着對李學武說道:“實在是仰慕李處的風采,尤其是輪酒瓶子的動作,比那天的一電炮還有魄力”。

     “哦?” 李學武挑了挑眉頭,也是沒想到剛剛做了些不雅的行為,這等在家裡的人就知道了。

     見李學武态度的變化,這青年笑着說道:“我不是聶連勝那樣的人,您放心”。

     給李學武解釋了一句這才自我介紹道:“我姓于,幹勾于,單名一個敏,在工人俱樂部上班”。

     李學武眯着眼睛點點頭,示意這個叫于敏的青年繼續說。

     于敏倒是沒在意李學武的态度,自己不請自來,沒有吃電炮和大酒瓶子,就算是客氣的了。

     “我也是偶然的機會聽說了您的名字,包括馬三兒那檔子事兒,包括煉鋼廠那些事兒” “我這麼有名呢?” 李學武笑着看向了于敏,問道:“這些事兒好像跟工人俱樂部不沾關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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