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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這…這是您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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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茂異常,可冬日裡卻是在風雪中盡皆死去,枯黃一片,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般。

     下了幾次雪,将花園覆蓋了厚厚的一層,妻子還說明年花園會長的更好。

     可現在這點點鮮豔異常的“梅花”點綴下,頂出積雪染了鮮紅的枯枝是那麼的怪異。

     “姨父!嗚嗚,姨父,你怎麼了呀!” 吐了一口血,付斌感覺好了很多,至少胸口不再憋悶,頭腦也清晰了不少,臉也不複剛才的紫紅色,變得灰白一片。

     擺擺手,示意姑娘不要吵。

     扶着外甥女的胳膊坐在了妻子常坐的回廊上,看着敞開的院門,可随即便被院裡淩亂的腳印兒晃的皺起了眉頭。

     付斌直到這會兒才明白,剛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姨父,我扶您回屋休息吧?” “不用,我坐一會兒,坐一會兒” 兒子被抓了,女兒被抓了,侄子被抓了,現在妻子也被抓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輪到自己了。

     付斌坐在回廊上,看着院門愣愣地出神。

     他知道李學武今天就是故意來惡心他的,故意不讓他過這個年。

     他也知道李學武這麼做的原因,那就是在鋼城,自己壞了規矩,對他動手了。

     這是報複,付斌知道李學武唯獨不抓自己,就像是貓玩兒老鼠一般的報複。

     可現在自己底牌出盡,已是無力回天了。

     至于先前夫妻兩個編織的大網…… 正應了眼前的景象:昔年移柳,依依漢南,今看搖落,凄怆江潭,樹猶如此,人何以堪! 付斌坐在這邊緩了一陣兒,扶着廊柱想要站起來,可嘗試了幾次都不成,還是站在一邊的外甥女手疾眼快扶住了要摔倒的付斌。

     “姨父,咱們回屋吧?” “好” 付斌無力地點頭應了,由着外甥女扶着進了屋。

     待坐在了常坐的沙發上,付斌對着要忙活倒水的外甥女說道:“你姨的首飾盒在哪兒你知道,我的工資在卧室床下第二個抽屜裡,你把這些包了,今晚就出城回家去吧”。

     端着熱水過來的姑娘愣住了,哭着說道:“姨父,我大姨…我大姨…嗚嗚嗚,我怎麼能走呢,我得照顧你啊,嗚嗚嗚”。

     這姑娘的臉上在剛才的遭遇中蹭了地上的土,現在還帶着灰,被眼淚一沖成了花臉貓。

     親眼見着自己的大姨被人抓走,自己又被這些人吓了一跳,再看見姨父吐血,這姑娘今天經曆了人生中最悲傷的一天。

     雖然抽搭着,但還是端着水杯喂了付斌喝了半杯水。

     付斌壓下了外甥女的手,喘了兩口粗氣說道:“走吧,你能拿走的就這些,切莫要貪心,拿别的你就什麼都得不到了,還會惹來麻煩”。

     “姨父,我大姨到底怎麼了?前幾天不是還好好的嘛” “是啊,到底怎麼了?” 付斌重複了一下外甥女的話,陷入了沉思,從第一次見到那個意氣風發的年輕人開始回憶…… 想了好一會兒,付斌這才轉頭對着站在身邊的姑娘說道:“孩子,聽話,拿了東西回家,孝敬你爹娘,讓他們以後不要再來了,你自己也不小了,找個好人家兒,好好過日子”。

     聽見付斌好像在交代後事一般,這姑娘又哭了起來,對着付斌說道:“您身體這樣,我走了您怎麼辦呀?” 付斌擺擺手說道:“沒事兒,死不了,他們不會讓我死的,得讓我活受罪,倒是你,孩子”。

     看着風華正茂的姑娘,跟自己的妻子長得很像,好像又回到了自己年輕的時候,第一次見到梳着兩條大辮子的妻子。

     不知怎麼,付斌現在老是反應遲鈍,話說着說着便陷入了回憶,得反應好一會兒才能繼續說話。

     “孩子,你再不走,你得死!” 付斌是知道李學武的殺心有多重的,自己這邊兒設局殺了他一個人,誰知道他要殺自己這邊兒幾個才解恨? 這姑娘自打來了家便一直伺候着老兩口的起居,本來妻子還說呢,要給這個外甥女找個城裡的小夥子嫁了。

     也真是,付斌的外甥女在這城裡還真不愁找對象,很多關系親密的都上趕着求呢。

     可一起的時間待得久了,付斌兩口子對這外甥女日漸依賴,所以耽誤至今。

     可自家的情況自上一次便急轉直下,自己家的事情都忙不過來,哪有時間顧着這個外甥女。

     付斌為了盡自己最後的力量,還了這個孩子的人情,選擇了将“幹淨”的資産交給外甥女帶回鄉下。

     這樣李學武即使追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去鄉下找一個姑娘的茬兒。

     現在付斌用最嚴厲的語氣,最狠毒的話語,攆了這孩子,卻是在救這個孩子。

     姑娘捂着嘴不敢置信地看着往日裡和藹可親的姨夫說出了這麼嚴重的話,就連哭都忘了哭。

     付斌疲憊地閉上眼睛靠在了沙發上,擺手示意外甥女出去。

     這姑娘捂着嘴挑了門簾跑出了屋。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

     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拟泛輕舟。

     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路上的趙文華很平靜,帶着頭套,不哭不鬧。

     很顯然,趙文華的憂愁是分局的車能載動的,至于在家“淚先流”的付斌,那得下一次試試了。

     下了車,李學武站在車邊看着這個端莊不再的婦女被從車上帶下來。

     頭上戴着黑色的頭套,手上戴着手铐,身邊有兩個護衛隊員押解。

     李學武走上前,伸手拽開了頭套。

     一如她的侄子,趙文華也是眯着眼睛躲避了一會兒光線才慢慢适應過來。

     “趙文華!” 聽見叫自己名字,趙文華閉着眼睛動了一下腦袋,但是沒有應聲。

     多少年了,還沒有人敢對她這麼直接稱呼大名的,而且還是這麼的不客氣。

     見趙文華有反應,李學武對着押解的兩個護衛隊員說道:“帶到審訊室去”。

     沈放見李學武回來,也從大會議室走了過來。

     “怎麼樣?還順利嗎?” “還成,挺順利的” 李學武知道沈放在嘲笑自己帶這麼多人去,但李學武一點兒都不在意。

     眼瞅着就要掀翻付斌了,可不能在最後時刻讓付斌逆風翻盤喽。

     看了一眼被押走的女人,沈放問道:“這就是那個趙文華?” 李學武點點頭道:“嗯,就是她”。

     沈放皺着眉頭問道:“按道理來說,付斌和她的級别都不高,怎麼能撬動這麼多的人?” 聽沈放的語氣,李學武挑了又挑眉毛問道:“付海波交代完了?” “嗯嗯” 沈放還在看着趙文華的背影出神,可能還在想着人家是怎麼四兩撥千斤的。

     見沈放發呆,李學武用手扒愣了一下沈放的臉。

     “看啥呢?” 見沈放一臉茫然地看着自己,李學武笑道:“你但凡多念幾年書都不至于不懂這個道理”。

     沈放一臉的嫌棄,撇着嘴說道:“你懂,你懂,你說說為什麼?” 李學武笑着說道:“物理學過嗎?” “笑話!” 沈放不服氣地說道:“我也是初中畢業的,怎麼可能沒學過物理呢?” 李學武繼續問道:“那物理界有個叫阿基米德的人你聽說過吧?” 見沈放似懂非懂地點頭,李學武也不管沈放到底聽沒聽過,繼續說道:“他有個很著名的假設,他說給我一個支點,我能撬起地球”。

     “草,這牛掰吹大發了” 沈放笑了一陣兒,見李學武笑眯眯地看着自己,随即問道:“你說這個話是什麼意思?” 李學武指了指腳下說道:“有個支點,他都能撬動地球,那麼給付斌兩口子一個支點,你說他們撬不動誰?” 沈放盯着李學武的眼睛說道:“你說的支點是……”。

     “嗯” 李學武打斷了沈放的話,轉而問道:“考場那邊怎麼樣了?” 沈放已經理解了李學武的意思,這會兒想明白了,也就理解付斌兩口子是怎麼操作的了。

     “大多數都考完了,還有那麼幾個兒還在往出憋呢” 沈放笑看着李學武說道:“該說不說,你這招兒是真的損啊”。

     “呵呵” 李學武拍了拍沈放的肩膀說道:“趕緊閱卷吧,你也不想年後那麼忙吧?” 沈放不在意地說道:“已經開始了,從第一個交卷的便開始統計和調查了,是老段帶人在做呢”。

     “對了!” 見李學武要去值班室看付海波的自白書,沈放追着李學武問道:“那些招了的人,你不會隻判35個死刑吧?其他的真免死?” 李學武站住了轉回身看着沈放問道:“咱們是什麼性質的部門?咱們負責什麼?你不會糊塗了吧?咱們有審判的權利嗎?” “那你答應他們的話是假的喽?” 沈放一臉便秘的表情,好像又被騙了的樣子。

     “那倒不是” 李學武一臉認真地說道:“我說的确實是實話”。

     沈放吊着眉頭問道:“可你剛才不是說咱們沒有權利這麼做的嘛!” “是啊!”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我也很遺憾,有的時候人生就是這樣,說的和做的,總有些差距,他們會理解我的,對吧?”。

     “你……!” 李學武說完便不理會沈放“地鐵大爺看手機”的表情,推開門進了值班室。

     在桌上翻了翻,找到了付海波的自白書。

     沈放進屋見李學武看得直皺眉頭,便也嚴肅着臉問道:“怎麼辦?” 李學武将手裡的文件合了起來,嚴肅地對着沈放說道:“這本文件我沒有看過,知道嗎?” “嗯?” 沈放瞪大了眼睛看着李學武,然後激動地問道:“你沒看過,我怎麼辦?” 李學武将文件放回了原處,對着沈放說道:“沒事兒,你離得遠,啥雷能劈到你啊?” “窩草!” 沈放一臉被遺棄的表情看着李學武,哀怨地說道:“你就讓我自己去面對這個……?” 李學武摟着沈放的肩膀往出走,嘴裡說道:“别裝蒜,你也不是什麼好餅,知道是顆炸彈,你特麼剛才還跟我裝迷茫,故意引着我上鈎是不是?” 沈放一副被冤枉的表情,說道:“誰說的,我剛才想提醒你來着,可你腿兒也太快了”。

     “甭扯那個,現在誰大聽誰的,等會兒我去審趙文華,你趕緊去找鄭局彙報,然後帶着鄭局去審訊室阻止我” 李學武說完松開沈放便往趙文華的審訊室走。

     沈放看着李學武的背影喊道:“哎!……” 李學武回頭擺擺手道:“不行不行,沒時間看,等回頭兒我再看,我先審這個”。

     看李學武疾步走遠,沈放無奈地罵了一句,轉身回值班室取審訊報告去了。

     剛接了付海波的自白書的時候沈放還沒覺得什麼,等打開來看過以後,沈放恨不得掐死付海波。

     特麼的多寫一會兒能死啊! 等李學武回來再交上來不行嗎? 你玩兒李學武能不能别帶上我啊! 怨自己手欠,沈放本着要死一起死的态度,故意含糊了李學武的問話,顧左右而言他,引着李學武去看那份報告。

     可是沈放低估了李學武的厚臉皮,乃至是不要臉的程度了,現在隻能打碎牙往自己肚子裡咽了。

     李學武推開門走進審訊室的時候,趙文華已經被安排在了審訊椅上。

     見李學武進來,趙文華打量了一下李學武,随後問道:“你就是李學武?”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直來直去地說道:“嗯,現在我跟你說一下情況,那邊兒關着的是趙玲珑,她沒交代,隔壁是您兒子,他交代了,交代的很徹底,那邊那屋是付海波,他也交代了,現在就差您了”。

     因為趕時間,李學武把情況全給趙文華說了,省的她心存幻想,再跟自己廢話。

     趙文華也是被李學武的話震住了,三個小輩兒,招了倆。

     看着趙文華皺眉頭,卻不說話,李學武點點頭說道:“看樣子趙玲珑不想認罪,現在就看您的了,您要是不認,那麼我隻能把他們兩個說的認在趙玲珑頭上,我保證能送她上刑場”。

     “你不覺得你現在很卑劣嗎?” 趙文華憤怒地看着李學武說道:“我不知道當初老付怎麼對你的,但你對一個老人的憐憫之心都沒有嗎?” 看了看手表,李學武擡起頭說道:“嗯嗯嗯,付長華說鴿子市晚上有些活動是趙玲珑的”。

     “你!” 趙文華見李學武不搭理自己,卻說了自己不敢聽的事實,進而哀求着說道:“能不能看在老付的面子上,看在我們年邁……”。

     敲了敲手表,李學武抿了抿嘴,打斷道:“付長華說趙玲珑弄死過人,開賭房,糾集了那些女人……”。

     “我給你一萬塊!” 趙文華信誓旦旦地說道:“我給你一萬塊錢,真的,知道一萬塊是多少嗎?你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呵呵呵” 李學武真的,無論是這輩子還是上輩子,都沒有被人拿着一萬塊砸,并且還說這是自己一輩子花不完的錢。

     有的地方上二樓都不止這個數!!! 你就拿這個考驗幹部? 哪個幹部經不起這個考驗!!! “付長華說……” “不要說了!” 見李學武油鹽不進,而且說的都是女兒的實際情況,趙文華對着李學武搖了搖頭哀求地說道:“我認!我全認!都是我做的,都是我的錯!” 自從女兒回家後便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情緒,跟自己更是陌生人一般。

     女兒整日整日地待在房間裡不願出來見人,尤其是每次去打針治療梅毒病的時候。

     看着女兒疼的小臉兒皺皺着,趙文華的心就像刀紮的一樣。

     趙文華要補償女兒,補償自己内心的虧欠,所以女兒做什麼她都支持。

     包括現在已經做下了的。

     現在聽見兒子和侄子将罪責供述了出來,要堆加在女兒身上,趙文華都沒有思考的時間,隻能随李學武的話,認下罪行。

     “我想說的是付長華交代了趙玲珑用身子誘騙朱老八去當替死鬼……這…這是您幹的?” “你……!” “李副處長!” 就在李學武墨迹的這會兒,鄭富華帶着人推開了審訊室的門。

     “你出來一下” 李學武看了一眼鄭富華,皺着眉頭說道:“領導,趙文華已經準備交代了”。

     鄭富華看了一眼憤怒的趙文華,嚴肅地對着李學武說道:“暫停一下,有事兒跟你說”。

     李學武一副被打擾了審訊的樣子,滿臉不願地跟着鄭富華出了門。

     鄭富華帶着李學武往院子裡走了走,然後盯着李學武的眼睛問道:“審訊室問到哪一步了?” 李學武看了看鄭富華,回道:“我拿趙玲珑吓唬她,她說她要交代了”。

     鄭富華皺着眉頭問道:“還沒開始交代?” “是啊” 李學武點頭道:“剛說了兩句話,剛調動起情緒,您就進來了,鄭局,發生了什麼事啊?” 這叫什麼話! 什麼叫剛調動起情緒,您就進來了? 如果不是情況緊急,鄭富華一定得好好教育教育李學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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