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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章 即刻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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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端着槍盯着自己的青年,周亞梅捂着嘴笑個不停止,眼淚都笑出來了,感覺李學武這人說話又好聽又好玩兒。

     就連李學武對着手下那麼粗俗地稱呼她都不在意。

     李學武不管身邊還在笑着的周亞梅,脫了皮夾克和皮鞋仰躺在了這特别軟的躺椅上。

     還别說,這屋裡真暖和,躺在躺椅上蓋着衣服,仰望着頭頂的美式風格的屋頂畫。

     沒看懂畫的是什麼,就是一個光着半拉身子舉着一根蠟燭,身邊圍着一些人和動物。

     周亞梅笑了一會兒這才穩定了情緒,問道:“你還知道催眠?你不是跟我說你不了解這門學科的嗎?” 李學武躺在這兒是看不見周亞梅的,感覺她的聲音從四面八方傳進了自己的耳朵。

     “道聽途說罷了,我這麼說也是在你面前顯擺呢” “真的嗎?我不信” “嗯?” 李學武倏地一轉頭,這個“我不信”有點兒耳熟啊,仰着脖子看了看跷腿坐在沙發裡的周亞梅。

     “怎麼了?” “沒什麼” 李學武看了周亞梅一眼又轉過頭躺了下來。

     周亞梅看了看有些機警的李學武将桌上的台燈關了。

     這個時候的外面正是大中午,可是書房的窗子卻拉着厚厚的天鵝絨窗簾,将書房遮蓋得很暗。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周亞梅的聲音一如既往的又輕又溫柔,還帶着一點點兒尾音聲調,在這個位置聽進耳朵裡全身麻癢癢的,怪不得劉兆倫不停地看她。

     “李學武,木子李,學無所成的學,止戈武” “能說說你的經曆嘛?” “嗯……” 李學武仰躺在躺椅上,閉着眼睛想了想,問道:“從哪裡說起呢?” “就從你最得意的那件事開始吧” “那年我才15歲,她17,不,也許更大一些……” 李學武跟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女人,更是自己要抓捕的目标的女人聊起了自己的經曆。

     這一說就不知不覺睡着了。

     冬日的午間最是困人的,難得的是今天又是個大晴天兒。

     陽光曬在暗色的天鵝絨窗簾上,吸足了熱量的窗簾又将這溫度傳遞進了昏暗的書房。

     本來昏暗就代表着陰冷,可在這油墨香味和香草味兒的黑暗裡李學武覺得很暖,很舒服。

     長久以來高度緊張的神經突然得到了釋放,就像身上被卸下了幾千斤的重擔似的。

     可能是在軋鋼廠午休時養成的生物鐘,李學武隻睡了不到一個小時便醒了過來。

     雖然已經醒了,但李學武仍然沒有睜開眼睛,而是閉着眼睛想着什麼。

     感受到拖鞋摩擦地闆的聲音慢慢靠近自己,随後便是杯子磕在桌面上的聲音。

     “你醒了?” “嗯” 李學武從鼻子裡答應了一聲,随後用慵懶的聲音問道:“我是不是說了很多幼稚的話?” “呵呵呵” 周亞梅笑着說道:“很有趣的人生經曆,說的我都羨慕了”。

     李學武坐起身子由着周亞梅幫着把鞋子放在了腳邊。

     “我知道為什麼付海波不回家了,有點兒什麼秘密都被你挖出來了。

    ” 對于李學武的調侃周亞梅想了想說道:“可能是吧”。

     “我學的算是精神分析流,為了讓來患者退行到童年狀态,會讓他在躺椅上做咨詢” 其實周亞梅說的道理李學武懂,平時大家都有遇到,就是沒這麼正式罷了。

     隻要是住過大學學生宿舍的人,都可能有這樣的經曆,就是在強制性關燈之後,大家都可能還會談很長時間,而且這個時候談的話可能是跟理性關系不大,更多的是情感層面的一些東西。

     見李學武穿鞋子,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說道:“記得睡醒後喝一大杯水”。

     李學武看了看桌子上的杯子,然後看着周亞梅的眼睛說道:“我從來不亂喝别人給的水,也不亂吃别人給的食物”。

     聽見李學武的話,周亞梅的臉色僵了一下,可随即便驚訝地看着李學武端起桌上的水杯一飲而盡。

     “你不是說不亂喝别人給的水嗎?” 李學武放下杯子說道:“你是我第一個敞開心扉袒露内心的人,心都給你看了,命還有什麼可珍惜的”。

     周亞梅抿着嘴看着站起來穿衣服的男人,突然覺得他跟付海波不一樣了。

     是的,越看越不一樣了。

     李學武穿好了皮夾克被周亞梅引着坐在了書桌對面的椅子上。

     “所以,我有問題?” 周亞梅雙手撫了一下大腿後面的褲子,然後坐在了椅子上。

     “是,你知道自己有問題?” 李學武靠在椅背上點點頭說道:“我有一個朋友,她跟我說過,我應該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但正在好轉”。

     周亞梅看着李學武的眼睛笑着說道:“你的朋友還挺多”。

     李學武認真地強調道:“這次是真有個朋友,她也是醫生,不過是外科醫生”。

     周亞梅點點頭說道:“你的朋友說的對,但不算完全”。

     看了看手裡寫的精神分析,周亞梅解釋道:“你先前受到的精神刺激正在消退,但是某種新的刺激正在慢慢影響你的精神”。

     李學武點了點帽子上的紅色帽徽,笑着問道:“是它吧?” 周亞梅看了看李學武,然後說道:“有可能是,因為你剛才說得最多的就是工作上的事情,家人的事情說的卻很少,你在下意識地隐藏家人的信息,或者說是在保護家人的信息”。

     李學武點點頭鄭重地說道:“是,家人對于我來說更重要,彌足珍貴的那種”。

     周亞梅看李學武的表情,有些低落地說道:“我能看得出來,尤其是在說到你的女兒的時候”。

     李學武微微一笑,道:“她就是上天突然賜給我的天使,雖然這個小天使脾氣很不好”。

     “呵呵呵” 周亞梅笑着看了看李學武,道:“我挺羨慕你的生活的”。

     “别了” 李學武搖着頭說道:“不說京城,就單說這鋼城,想弄死我的就不止一個人”。

     周亞梅當然知道李學武想說的是誰。

     “現在我能知道付海波犯了什麼罪了嗎?如果是鋼城這邊的,那不可能由總廠那邊來人抓他,更不可能是你這樣級别的來” 李學武想去摸兜裡的煙,但感受了一下腳下的地毯,又把手放了回去。

     “其實不應該跟你說的,犯錯誤,但既然你跟我說了你的态度,那我不能言而無信” 雙手交叉在小肚子上,李學武嚴肅了表情說道:“付海波為了阻礙我進步,連同付長華策劃并實施了在工人居住區實施了偷盜、搶劫、騷擾等破壞活動”。

     “所以” 周亞梅平靜地看着李學武問道:“他如果被你抓到便出不來了?” 李學武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反問道:“你知道首善之地是什麼意思嗎?” 周亞梅點點頭,表示明白了李學武話裡的意思。

     “我能知道的不多,每年過年的時候家裡會有人來送禮,有運輸隊的,有建築隊的,有各種工廠的,他也送别人,煉鋼廠的羅家平他就送過金條,别的領導應該也送了,但我接觸不到這些東西不知道都送給誰了” 李學武點點頭幫助周亞梅思考,引導着問道:“他還有别的女人嗎?有沒有可能這些東XZ在其他女人那兒?” 周亞梅平靜地看着李學武說道:“還記得我跟你說過的嘛,他變态的”。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反問道:“是真的?” “是” 周亞梅點頭說道:“可能是那場危機造成的,跟你一樣,都是心理疾病,可以治療的,但每次我引導他都很抗拒,漸漸地我們兩個沒有話可以說了,說便是争吵”。

     李學武摩挲了一下手指,皺着眉頭想着那次看見付海波的情景。

     周亞梅繼續說道:“别人送的禮多數被他送給别人了,錢财都在我這裡”。

     聽見周亞梅說出這句話,李學武瞪着眼睛看向了周亞梅。

     “不用驚訝,他是怕我,又不是恨我,我知道他現在誰都不信任,但出于我對他最了解,他兒子又在這兒,他唯一能信任的,也隻能信任的就是我了” 李學武點點頭,并沒有問那筆錢在哪兒,也沒有問那筆錢有多少。

     李學武現在對錢真的不怎麼看得上眼兒,因為别人再有錢也沒有婁姐有錢。

     錢對于李學武來說就是一個數字,現在他已經慢慢地不接觸錢,不用自己花錢了。

     “那我找到馬三兒就能找到付海波嗎?” 周亞梅搖了搖頭,道:“不知道,你可能也知道了,他對于家人的隐私防備的比你還要謹慎”。

     李學武皺着眉頭問道:“你平時都怎麼聯系他?” 周亞梅指了指客廳說道:“電話,打電話去單位留言,有時候他趕上了能接通,但多數是留言”。

     這可真是棘手了,這王八蛋算到有這麼一天兒了? 怎麼防守的這麼嚴密。

     李學武皺着眉頭用手指敲了敲桌子說道:“他還有較為親密的人嗎?” 周亞梅看着李學武說道:“你有親密的人嗎?” “唔” 李學武知道周亞梅不是在諷刺自己,而是在幫助自己分析付海波。

     任憑李學武想了又想,除了家人,自己好像還真就沒有什麼親密的人。

     能知道自己所有的情況的一個都沒有。

     “其實你可以等的” 周亞梅将手裡的筆放在了桌子上說道:“他一定知道你來了”。

     “怎麼說?” “因為他藏起來了,收起了自己的尾巴,躲在黑暗處盯着你,随時對着你伸爪子” 李學武皺着眉頭想了想,站起身向客廳走去。

     劉兆倫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怎麼玄天二地地說着話呢就往客廳去了。

     見周亞梅也跟着去了客廳,劉兆倫背着槍也跟了出去。

     客廳裡,李學武叫通了闫解成的電話。

     “喂,我是李學武,韓戰他們有消息嗎?” “報告科長,沒有,現在還沒來電話” “知道了,你那邊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中午吃的大餅” “知道了,晚一點兒我再打給你,注意韓戰他們的電話” 交代了一句李學武便放下了話筒。

     雖然沒有收到韓戰的消息,但李學武的眉頭皺的更深了。

     好像真如這周亞梅所說的那樣,付海波那崽子真敢對自己伸爪子。

     周亞梅坐在了李學武身邊的沙發上說道:“我能幫你的就這麼多了,錢和房子如果需要查封的話我随時配合”。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謝謝你的配合,我會盡量保全你的個人财産”。

     周亞梅微笑着說道:“謝謝,我能養活我自己和我的孩子”。

     李學武看了看這個自信的女人說道:“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周亞梅将手裡的紙遞給了李學武說道:“這是養神的西藥方子,當然了,我聽你說了你的父親是中醫,你也可以讓你的父親給你配中藥”。

     在李學武接過藥方後周亞梅繼續說道:“其實你應該每周來一次這裡接受治療的,但我知道這不現實,你可以找京城的心理醫生繼續治療”。

     其實這個年代的心理醫生特别少,多數都是在精神病院工作。

     但那些醫生的治療手法都很粗糙,李學武可不敢去精神病院,影響太大了,誰也不敢用一個精神病管槍。

     李學武看着周亞梅的眼睛問道:“隔壁那個是什麼病?” 周亞梅見李學武盯着自己,“噗呲”笑了一下,随後說道:“我本應該替病人保護隐私的,但誰讓你有證件呢”。

     說着話,周亞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有一種人缺少社交能力,無法跟正常人一樣說話和生活,永遠活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你知道嗎?” 李學武了然地點點頭說道:“那他幸福了”。

     周亞梅被李學武的胡說八道再次逗笑了,道:“他父親是奉城第一醫院的副院長,特意安排他在這兒治療的,你雖然是輕症患者,但建議你找一項放松身體的娛樂活動”。

     “再有” 周亞梅看了李學武一眼說道:“Q欲雖然能釋放精神壓力,但治标不治本,隻能短暫地緩解神經緊張,禁忌的那種雖然效果更好,但總有些不合适不是嘛?”。

     “我跟你說了這麼多?!!!” 李學武驚訝地看着周亞梅不敢置信地問道,随後對着站在一邊的劉兆倫說道:“我說這些你怎麼不叫醒我?” 劉兆倫愣模愣眼地回道:“您…您沒說啊!” 李學武倏地轉頭看向微笑着的周亞梅,道:“你真可怕!” 周亞梅說起那些情和欲的話倒是沒怎麼不好意思,聽見李學武對自己的評價倒是很介意。

     “諱疾忌醫可是要不得的,治好了病罵醫生也是要不得的” 李學武看着這聰明的吓人的娘兒們無語地站起身對着劉兆倫說道:“去着車,這兒不能再待了,再待下去什麼秘密都沒了”。

     劉兆倫也覺得這娘兒們真的可怕,瞪了周亞梅一眼便要往出走。

     就在李學武起身也往出走的時候,桌上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李學武的目光瞬間變得犀利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剛才的和善。

     周亞梅看着李學武的眼睛,聽着電話鈴響動着不知該怎麼辦。

     李學武走到跟前示意了周亞梅一眼。

     周亞梅被李學武冰冷的目光盯着,不敢移開眼睛,生怕一挪開眼睛這個男人便掏出槍打死自己。

     “你真是個混蛋!” 周亞梅罵了李學武一句,随後接聽了電話,在聽見裡面說了一句後眼神瞬間變的放松了下來,可更多的是遺憾。

     “找你的” 李學武不等周亞梅說完便接過了話筒。

     “我是李學武” “科長,景勇傑死了” “你們在哪兒?” “鋼城第一醫院” “誰幹的?” “不知道,我們中了圈套,一個叫楊钊的人哐當!……” 李學武從電話裡聽到哐當一聲,好像話筒跌落在桌子上的聲音後便再沒了聲音。

     “喂?” “喂?” “喂?” 李學武連續叫了好幾次都沒有回話,知道這是韓戰不在那邊了。

     李學武寒着臉将話筒扣上,然後搖着手柄再次叫了闫解成。

     “喂” “科長,韓戰在找你” “我知道,他們怎麼回事兒?” “不知道,剛才韓戰一打來就問你能不能聯系上,我就把剛才你來電話的位置給了他” “别的沒說嗎?” “沒有,但是聽着很急” “我知道了,他再打來電話你告訴他,回招待所等我” “是!” 跟闫解成說完,李學武按了一下斷開鍵,再次搖了電話,直接要了鋼城市局。

     這個時候的報案電話并沒有規範,所以打過去多是市局的通訊員接聽的。

     李學武的話很簡單:“我是J城市D城分局治安處副處長,我的同志犧牲在了第一醫院,請鋼城市局的同志過去支援”。

     打完這個電話,李學武扣上了電話,然後看着周亞梅說道:“他出手了,我死了一個同志”。

     周亞梅也聽見了電話裡的聲音,慌張地說道:“他手裡有沒有人命我不知道,但那個馬三兒一定不是好人”。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如果有線索就往這個地址要電話通知我”。

     “好的” 李學武不等周亞梅說完便對着站在門口的劉兆倫說道:“着車,去第一醫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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