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學武自己同意的。
不管未來會怎麼樣,既然韓師母和老師幫着自己實現了大學夢,那便将這個任務進行到底。
其實李學武學的不是什麼煉鋼或者機械,而是鋼鐵學院正治關系學院。
在這個正治挂帥的年代,所有的學校都有這類學科開放。
李學武要考的就是馬列主義的内容。
其實這對于李學武來說不算什麼難點,前世這些大部頭是機關生存的必學刊物。
前段時間跟顧甯逛書店,李學武還選購了這方面的書籍,為的就是有始有終。
剛看了一會兒,就聽窗外有腳步聲。
因為就在窗戶根兒底下,所以李學武知道這人一定是奔着自己來的。
歪坐在椅子上,眼睛看着玄關,看看今天是哪個好鄰居上線。
果然,見于麗穿着拖鞋進來,李學武知道8号技師上線了。
“怎麼了?”
以前8号技師可是不會這個時間來的,有些晚了。
“沒事兒”
于麗娴熟地脫了外面的棉襖挂在了衣架上,并且找出茶葉拿起茶杯給李學武泡了一杯茶。
看着穿着大紅色毛衣把身材勒的鼓鼓囊囊的于麗将茶杯放在了書桌上,李學武把書往後挪了挪。
放下了茶杯,于麗便轉回身趿拉着拖鞋雙手伸向腦後去解自己的頭發。
這個時候從背後看去,于麗的腰堪堪一握,秀了李學武一臉。
這娘兒們都學會誘惑人了。
李學武的意志是女人能影響的?
現在的李學武一心學習,隻想溫習桌上的課本。
于麗解了長發,晃了晃腦袋,長發随之而波浪一般的晃動。
将頭繩放在櫃子上,于麗走進廚房放熱水去了。
李學武看着于麗在這兒比自己還像主人,可以說整個人的氣質都融入進了這個房子,不複前幾次來時那麼的小心謹慎。
“咔哒”
李學武點燃了一根煙靜靜心,現在看書呢,學習呢,建設祖國的未來呢。
要是因為一個女人而放棄,那不是禽獸嘛。
可看着于麗關了水閥,雙手交叉着抓了大紅色毛衣的兩邊往上掀起着走進衛生間。
李學武叼着煙扪心自問:這個時候讓一個女人在自己面前衣帶漸寬卻視而不見,是不是有點兒禽獸不如了?
這怎麼能行呢?
怎麼能讓别人說自己禽獸不如呢!
李學武将書本合上,放在了書桌裡。
知識嘛,就在這裡,什麼時候學不成?
于麗看着李學武走進來卻沒了往日的羞澀,顯得很是自然。
坐在水裡,看着坐在對面兒的8号技師把腳伸了過來,李學武昂着頭“嘶呵”了一聲。
“明天還得出差呢”
于麗不答李學武的話,隻顧着自己忙活。
倒是李學武看出了于麗的異常,但也沒有問出口,而是仰躺在毛巾上閉着眼睛不再說話。
嘩啦啦的熱水浪湧般地漾出了浴缸,又如潮水般地退卻回去。
可浪頭剛回去,新一波的浪又湧了過來,浪頭打在缸壁上發出“啪啪”的聲音。
波浪一直持續到了水溫變涼,這才風平浪靜了下來。
休息了一陣,于麗站起身走出來,幫着李學武擦幹了身子,又将兩人的衣服洗了。
李學武則是換了睡衣回裡屋去了。
這幾天夜裡的溫度很低,已經到了零下三十多度。
今天也是一樣,李學武沒有溫度計測量,但是估計着得有三十五六度。
外面的天兒又開始飄起了雪花,這屋裡卻是溫暖如春,尤其是這溫暖的火炕。
躺在炕上想着即将啟程的東北之行,李學武又給自己點了一根煙。
“少抽點兒吧,聽說左家老頭兒就是抽煙沒的”
于麗用毛巾擦幹了頭發,圍了浴巾走了進來,看見李學武躺在炕上抽煙,不由的說了一句。
李學武愣了一下,想了想,這才明白過來,于麗說的是住在隔壁大院的左家。
“你聽誰說的?那老頭都快死八百年了,這你都知道?”
“今天二大媽他們跟門房值班,我去看房子,聽她們說的”
“呵呵呵”
李學武笑着說道:“沒聽全吧?”
說着話,由着于麗給蓋了被子,兩人就像兩口子一樣躺在了炕上。
于麗側身躺着,右手墊在自己的頭下,左手搭在李學武的胸前。
“我沒進去,就是一走一過聽她們聊周邊這些個老人是怎麼沒的”
李學武将煙熄滅在了炕邊的煙灰缸裡,笑着解釋道:“左家的老爺子不是抽這個煙沒的,是抽大煙,就是福壽膏”。
“那也少抽,院裡抽這個有哪個不咳嗽的”
這個時候的煙盒上還沒有吸煙有害健康字樣,得到後世05年以後了,煙盒上才有了這個标語。
而人們對待煙草的态度也是一種消費品,跟水果一樣。
也有于麗這樣的人,可能因為聽聞了某些事,對煙草持反對态度。
聽着于麗的唠叨,李學武笑着點頭道:“好,以後少抽,盡量戒煙”。
見李學武“聽話”,于麗更覺得躺在這兒舒心。
“我想要個孩子了”
李學武挪煙灰缸的手就是一頓,這是什麼意思?
剛不是說抽煙的事兒嘛,怎麼一棒子打到這邊兒來了?
兩人可是從來都沒有讨論過這個話題的,先前就有這個默契。
難道是于麗準備跟自己結束這段關系?
也是,他和闫解成都不小了,也是時候要孩子了。
現在這種關系,到時候說不上孩子是誰的了。
李學武可以幫别人澆花,可不想自己養花,他太忙了。
“好事兒啊,你們倆結婚都大半年了,是時候要孩子了”
見李學武這麼說,于麗掐了李學武一下,瞪着李學武說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李學武低頭看了看嬌嗔的于麗,問道:“什麼故意的?”
于麗眨着眼睛嗔道:“跟誰要啊?”
李學武這才明白于麗的意思,皺着眉頭說道:“你認真的?”
于麗平躺了,伸出左手搭在了支着身子看自己的李學武的肩膀上,右手伸了下去說道:“我總得有個指望吧”。
李學武被牽引着壓了上去,可看着于麗的眼睛還是問道:“突然冒出這麼一句,受啥刺激了?”
于麗吸了一口氣,将剛才的事情說了一遍。
李學武皺着眉頭說道:“這還叫個事兒?”
于麗手指捏着李學武的肩膀,眼睛有些濕潤地說道:“對你來說這确實不算個事兒,因為你的心裡有一片大海”。
聽見于麗這麼說,李學武好氣又好笑。
這娘兒們不收拾不行了,這是諷刺自己是海王嗎?
于麗打了李學武一巴掌,卻又接着解釋道:“再大的風浪對于你來說都能接受,可我們女人心裡就這麼一點點水窪,有一點兒風波都會受不了”。
李學武看着于麗留下眼淚,俯身抱着8号技師翻了個身。
眼淚還是流出來的好,要是流進心裡又該說這麼苦澀感性的話了。
見李學武捉住了自己的腳,于麗氣的打了李學武一下,這壞人都看不出自己在傷心嗎?
“這跟孩子有啥關系?”
于麗被李學武的腰提示了一下,瞪了李學武一眼,但還是配合了起來。
“那個指望不上了,總得找個指望的上的吧”
“嗤~”
李學武輕笑道:“你就确定生一個就能指望的上了?不說生一個闫解成,要是生出對門那三隻狼,你更難受”。
于麗倒是算計的多,看着李學武的眼睛說道:“孩子他爸能指望的上就行了”。
李學武被于麗這話氣的加了兩厘米。
“要死啊~”
于麗感覺到李學武玩兒突然襲擊,嬌嗔着罵了一句。
李學武揉着8号技師的腳商量道:“别折騰孩子了,你不就要個指望嘛”。
說着話,李學武坐了起來吃了一口,在于麗的驚呼聲中說道:“我給你一台自行車好不好?”
雙手環在李學武的腦後,于麗嬌嗔着說道:“我不要,你當我什麼人了”。
這娘兒們不好糊弄了呀,李學武擡手便給了柯基臀一巴掌。
“傻呀?自行車都不要!”
于麗被打的“呀!”了一聲,随後用能沒二指的深度給李學武來了一個窒息壓迫。
“我門都不出,要自行車幹啥,是能指望它能跟我說話還是能指望它能幹活啊”
李學武留下自己的牙印,擡起頭對着于麗唬道:“行了啊,我都聽見你心蹦蹦跳了,再裝不給你了啊”。
“啪!”
于麗氣的打了李學武的背部一下,嬌嗔着說道:“你就知道欺負我”。
李學武抱起8号放在了炕上,用手輕輕一翻。
“嗯~哼~”
感受着身上的重量,于麗的呼吸都有些不均勻了。
“你…就這…麼…不想要…孩子?”
李學武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想要”。
回了于麗一句,随後又說道:“可不能這麼要,對孩子不公平,對你也不公平”。
李學武說話總是這麼的有道理,總是站在對方的角度考慮問題。
這就是李學武讓于麗着迷的地方,總能把不願意說的這麼理直氣壯。
看着身下的8号不再說鬧人命的事兒,李學武舒了一口氣,總算是把這娘們糊弄過去了。
寒風裹着雪花打在窗棂上發出“啪啪”的聲音,正契合了屋裡的聲音。
李學武站起身走到書桌旁喝了口茶,可因為已經涼了,又将嘴裡的茶水吐了出來。
這個時候涼茶可是喝不得,喝一次短一厘米。
重新給自己倒了熱水,李學武吸溜着走回了炕邊,看着水洗似的于麗,喝了一口熱水度給了這條缺水的魚。
“唔~”
于麗睜開眼睛看了看李學武,道:“明天的行李收拾了嗎?”
“收拾啥,都不帶打站兒的,到了地方辦了事兒就回來”
于麗坐起身挪着下了地,可是腿有些打顫,扶着炕沿才站穩了。
“好幾天呢,你就穿一身兒衣服啊?内衣總得換吧”
說着話,圍了浴巾,于麗又走向了衛生間。
李學武則是又上了炕,靠在火牆邊兒上喝着熱水。
于麗簡單地洗了一下,看着身上的牙印,走回來瞪了李學武一眼。
但看着這壞人隻是在那兒眯着眼睛打盹,心疼地又去衛生間打了熱水,用濕毛巾給李學武擦幹淨身子,又給拽了被子蓋了身子。
“歇着吧啊,我堅持幾天就成”
“沒事兒,兩下就能收拾完”
于麗拍掉要來作怪的大手,走到衣帽間找出了一個布兜。
從抽屜裡找了三條内褲放在了兜裡,襪子帶了三雙、襯衫帶了一套。
“内褲每天一換,襪子能自己洗就自己洗,不能洗就一起帶回來我給你洗,襯衫也是”
于麗又給布兜裡塞了一卷衛生紙。
女人總是這麼細心,能想到男人想不到的事情。
正唠叨呢,卻是聽見了李學武的呼噜聲,回頭看了看炕上的男人,于麗輕手輕腳地将布兜放在了書桌上。
剛才就發現李學武眼中的血絲了,說是昨晚沒睡好。
于麗見李學武龍精虎猛的,還以為這壞人又說瞎話呢,沒想到這麼快就睡了。
将濕了的褥子翻過來鋪在了炕稍,又脫了鞋上炕,從炕櫃上拿了褥子鋪在了炕被上。
李學武她是翻不動的,可要這麼讓他睡一晚,那脖子别要了。
“學武,學武”
于麗将被子掀開了,輕輕推了李學武。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但沒有醒。
“來這邊睡,你這樣該落枕了”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緩了一會兒才睜開眼睛看了看于麗,然後挪着進了鋪好的被子。
于麗還想着給李學武蓋了被子就走的,可哪知剛俯身就被李學武抱着滾進了被窩。
“在這兒睡吧,以後别說什麼指望不指望的話了”
看着李學武閉着眼睛,聲音有些慵懶和疲憊,于麗用手撫了撫李學武的眉頭說道:“好,不說了”。
實在是心疼這個男人,他說的都行,都好。
“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随後便又是呼噜聲響了起來。
早上李學武是被于麗叫醒的,看于麗已經穿好了衣服站在地上,揉着眼睛問道:“幾點了?”
于麗拿着新洗的内衣褲放在了李學武的枕頭邊上說道:“快六點了,起來吧,你今天不是有考試嘛”。
“嗯”
李學武答應一聲,躺在枕頭上緩了一會兒,直到于麗第二次催才起來把衣服穿了。
于麗又伺候着李學武穿了襯衫和毛衣,邊幫着李學武扣身上的槍套邊說道:“東北冷着呢,我讓闫解成帶了兩個熱水袋,一個是從一大爺家借的,回來記得還”。
李學武看了看忙前忙後的于麗,笑着說道:“是去執行任務,又不是進京趕考,至于嗎?”
幫着李學武把書桌上的槍放進了槍套,并且扣上了扣子。
“至于,等你冷了的時候就知道我的好了”
“呵呵”
李學武看着于麗說道:“知道知道,今天老彪子他們就應該把車子拉回來了,你自己挑一台,錢就在抽屜裡,自己拿”。
“不要了,真用不着”
雖然昨晚已經說好了,可是于麗又不想要了,人就在眼前,要那死物做什麼用。
李學武看着于麗認真的表情,笑着說道:“随你,不要車子喜歡什麼自己買,抽屜裡的錢沒了我再填”。
“我用你養啊!”
于麗嬌嗔着掐了李學武一下,道:“我有錢呢,用不着你的”。
“嗯嗯”
李學武答應了一聲,随手把鑰匙扔給了于麗,道:“年節忙,家裡人都有事兒,鑰匙你拿着”。
于麗看了看手裡的鑰匙,這是李學武家裡所有門的鑰匙,包括那張書桌下面的帶鎖的櫃子。
“知道了”
随手将鑰匙收在了兜裡,幫着李學武穿了皮夾克,道:“去吃早飯吧,他把車都熱好了”。
李學武答應一聲便往出走了。
一開門便見到院裡銀裝束裹,地上、房檐上全是白白的雪。
今年的雪特别的多,而且都不小,看來今年是個好年頭啊。
可随即一想到今年要發生的事兒,李學武也是不由的歎了一口氣。
進了倒座房,見衆人都起來了,可能是起的有點兒早了,大家夥兒的精神頭都不太足,隻有覺少的姥爺和二爺還算好。
“眼瞅着要過年了,年前就甭出車了”
見老彪子幾人都看着自己,李學武交代道:“今天事兒不少,幫着三舅把東西倒騰回來,該做賬的做賬,該入庫的入庫,好些東西都得過一遍手收拾收拾才能上架”。
“武哥,這用不了幾天的,今天就能收拾出來”
沈國棟說了一聲,随後對着老彪子問道:“三舅什麼時候過來?”
老彪子點頭道:“昨晚跟他說好了,咱們直接去街道彙合,争取今天就幹完”。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不止這麼點兒事兒,你們這幾天趁着雪大,跟着姥爺出趟城,帶上鋸子和斧子,挑死樹弄回來些,這老燒煤也不合适,煙兒忒大”。
見李學武這麼說,幾人便都點了點頭。
其實大家都知道李學武這是不放心他們,李學武不在家,老覺得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