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進院兒來的那三個垂頭喪氣的家夥。
“行了,上來吧”
“收到”
李學武對着洞口招呼了一聲,随後對着看過來的三人指了指身前的洞口說道:“知道什麼叫無膽鼠輩嗎?就是偷了東西不敢見光,要藏在洞裡”。
這師徒三人見李學武找到了倉庫,認命地低着頭不說話。
“科長,找到了這個”
下去探查的隊員由着上面的同志拉着爬了上來。
站穩後從胸前的挂帶上抽出一個本子遞給了李學武。
李學武收回看着那三人的目光,接過本子看了看。
“哈!”
李學武嘲弄地笑道:“都省的我下去了是吧?賬本都做好了,我看看你們發了多少财,免費贈送你們一次吃槍子程度咨詢”。
“唔~”
李學武邊翻着賬本邊說道:“業務很廣泛嘛,我看你們可以槍斃五分鐘的了”。
“嗚嗚嗚~”
李學武剛說完,胡老三的徒弟便堅持不住了,因為他們剛才已經看見了車裡被铐着的人了。
不說往自己修理鋪送東西的那幾個人吧,就說那些以往一起玩耍的小姐姐們,一個個的都被手铐子铐在了一起。
胡老三這個知道最多的都已經吓的麻了腿兒,更别提知道的不多的兩個小徒弟了。
“自行車52台,收音機27台,手表8塊兒......”
李學武用手掐算了一下,這個倉庫最少經手了上萬元的東西了。
“行了,你們也不用在這兒跟我磨份了,你們不願意說我也不問了”
李學武瞥了三人一眼,随後說道:“不見棺材不掉淚,押上車”。
對着押解的隊員交代了一句,李學武轉身對着站在門口的四個隊員說道:“你們四個暫時守在這兒,等着段所和街道的人來接收”。
“是”
交代完,李學武往前院走,看了看這三人住的屋子,全是些自行車配件兒,收音機維修工具什麼的。
就連自行車改裝的砂輪都有。
這個就很原始了,依靠人騎在被支起來的自行車上,由着鍊條帶動砂輪旋轉起到打磨的作用。
李學武知道這個玩意兒就是磨鋼印的。
桌子上的焊錫也不僅僅是為了維修拆卸收音機用的,還有補鋼印的豁口用。
歪門邪道總是出人才的,就像後世的熊貓燒香。
将手中維修收音機的工具扔回了桌子上出了門。
“這邊的東西都不要動,由着段所過來固定拍照”
“知道了科長”
把李學武送出門,這四人便将院子門關了。
李學武這邊上了吉普車,通過手台跟沉放做了溝通。
“沉所,倉庫已經端了,東西很多啊,從找到的賬本看,數額超過萬元了”
“收到收到”
沉放答應一聲,随後回道:“這邊還在監控中,目标一直沒有出現”。
“收到”
李學武回了一句,随後便放下了手台帶着執勤車往交道口所走,放下了男犯和這三個維修工,又去了北新橋所一趟,放下了女犯。
這是李學武先前答應的,說是要單獨審理。
原因不僅僅是這個,還有就是交道口快滿員了,羁押室裝不下了,現在都是擠公交式的羁押狀态呢。
等回街道的時候正巧經過自己家,李學武便讓執勤車先回街道,讓闫解成往胡同裡拐了一下。
不為别的,就是準備換了這身衣服,再洗個澡。
昨晚折騰了一宿,實在是受不住了,冷汗熱汗交替着出,再加上熬夜的一身油,李學武現在都要嗖吧了。
等進了西院下了車,李學武對着闫解成交代了一句便去倒座房取自己昨天放在這邊的衣服。
因為已經七點多了,天早都大亮了,院兒裡也都開始了新的一天。
李學武帶着闫解成進屋的時候正巧遇見倒座房衆人正在吃飯。
“幼,這是跑了一宿啊,吃了嗎?”
傻柱端着粥對着李學武招呼了一聲,随即站起身準備給李學武讓位置。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暫時不餓,讓解成吃吧,我得後院兒洗個澡去”。
這話卻是對着聞三兒兩口子說的,因為費善英帶着孩子就坐在炕上,所以李學武才敢說去後院洗澡。
說着話,李學武去裡屋拿了自己昨天換下來的衣服出了門往後院兒走。
剛一進前院兒便遇見三大爺急匆匆地往出走,看見李學武進來便是一把抓住了李學武的手。
“學武,是抓住那些偷車賊了嗎?”
李學武被激動的三大爺吓了一跳,以為他要抽了呢。
“三大爺,您聽誰說的啊?”
三大爺激動地揮着手比比劃劃地說道:“我們家老二說你昨晚帶着好些人和車行動,不是抓賊是幹什麼?”
“哦哦哦”
李學武聽了三大爺的解釋才将扣着他的手松開。
虛驚一場。
不是有人洩密了。
“呵呵呵,三大爺,您别激動,車子是找到了一些,可正在固定證據階段呢,得等街道幹部和所裡的同志把東西整理出來才能進行物品登記發還工作呢”
“那得等什麼時候啊!”
三大爺一聽車子找到了,想着現在就去把車子提回來,心裡更是想着自己的心肝小寶貝呢。
“不會太長時間的,明天早早的”
回了這麼一句,李學武也不跟這兒啰嗦,抱着衣服便往後院走。
一進中院兒便遇見何雨水推着車子準備往出走。
何雨水見李學武回來,有些激動地問道:“學武,昨晚······”
何雨水想問問任務順不順利,可經過上次李學武對洩露任務的态度,馬上收住了口,很怕給自己對象惹了麻煩。
“是想問景勇傑?”
李學武一見何雨水猶豫,便知道她要問什麼。
何雨水笑着說道:“我就是擔心他的安全”。
見李學武的态度也知道昨晚太平。
李學武昨天還真沒注意到景勇傑,可能是駐守所裡,也有可能是參與行動去了。
“我收到的消息是沒有人出事兒”
見李學武客氣,何雨水也是有些不好意思了,以前她對李學武的态度就像是路人一樣,見了面也是不說話的。
本來就是同齡人,年歲差不多大,小時候雖然都在一個院裡,可混世魔王哪裡看得上何雨水這樣的乖乖女。
所以直到現在兩人也都是“熟悉的陌生人”。
就是那種都知道彼此是什麼人,但是基本不關心那種。
現在因為一連串的巧合和事情,兩人有了溝通和交流,以往的陌生感又讓何雨水有些尴尬。
“沒事兒就好,我擔心了一晚上”
李學武對于何雨水倒是沒有什麼特殊的情緒,跟院裡的鄰居一樣。
因為李學武關心和被關心的朋友圈很小,但很幹淨。
秦姐點贊
婁姐點贊
于麗嫂子點贊
于海棠點贊
冉秋葉點贊
······
“還沒吃早飯吧?你哥他們已經吃上了,趕緊去吧”
何雨水手指抹着耳邊的頭發順到了耳朵後面,道:“好”。
推着車子往出走,心有靈犀似的,何雨水走到三門回頭看了可能那個讓自己耳目一新的鄰居。
碰巧,李學武這會兒走到月亮門也回頭看了看這個院兒裡顔值算是最在先的姑娘。
兩人對上了視線,都有些尴尬。
何雨水急忙閃回頭,慌慌張張推着車子往出走,過門檻子的時候還被車輪軋了一下腳。
“哎幼”
即使被軋的疼了,何雨水仍然不敢停下,很怕那人看見自己的窘境。
李學武站在月亮門處看着慌慌張張匆匆忙忙的何雨水笑了笑。
傻柱這個妹妹還挺有意思的。
等進了屋,邊放着熱水便把牙刷了。
“噗”
李學武含在嘴裡的泡沫吐了洗漱間玻璃鏡子上面一片。
“我沒劃門嗎”
秦淮茹看了看光吧出熘兒站在衛生間一臉驚訝的李學武,目光尤其關注了一下那根二八甩棍。
“你什麼時候有劃門的記性了?”
瞥了李學武一眼,秦淮茹貼着李學武進了衛生間,伸手試了試水溫。
“水熱了,趕緊進去”
李學武滿嘴泡沫無奈地對秦淮茹說道:“我一會兒還得出任務呢”。
“啪”
秦淮茹不滿地拍了李學武一下,道:“腦子裡就不想點兒好的?”
說着話把李學武推到了浴缸邊上,接了李學武手裡的已經洗漱完的牙刷和牙缸。
“她就是個粗心的,都不知道你用完牙缸會殘留牙膏印,收拾的時候也不知道幫你收拾幹淨”
“······”
李學武看了看秦淮茹,怎麼感覺空氣中有了一股子醋味兒呢。
等躺在熱水池裡的時候,李學武直覺的滿身的疲憊從身體裡慢慢地往出逸散。
秦淮茹收拾完洗漱用具,又透了抹布,把鏡子上面的牙膏沫收拾幹淨。
“昨天不是出去了一宿嘛,怎麼今天還要出去?”
“嗯”
李學武隻是答應了一聲,卻是沒有解釋。
秦淮茹看着慵懶的李學武,也不知道他是不想跟自己說還是懶得跟自己說。
如果是不想跟自己說還好,要是懶得跟自己說,那可不是好兆頭。
秦淮茹走到浴缸邊上,把手伸進熱水裡燙了一會兒,這才在浴缸邊上墊了一塊兒毛巾,坐在了上面。
“嗯?”
李學武被秦淮茹的手摸的一激靈。
睜開沉重的眼皮看了看,見親姐笑眼看着自己。
“剛才誰說腦子裡不想點兒好東西來着?”
“死樣兒”
因為怕這邊弄濕了衣服,秦淮茹幫李學武搓洗了身子,又用毛巾給擦了幹淨。
等跟着李學武進了貼滿喜字兒的裡屋,秦淮茹再也忍不住了。
李學武知道氛圍會加buff,後世那些主題房間一個兒賽一個兒的玩兒的花。
這裡看懂的請給掌聲,因為看懂的跟李學武都是同樣愛好的正經人。
讓秦淮茹雙手撐在圈椅的扶手上,李學武雙手撐在······
我不說大家都懂。
這是李學武最喜歡的姿勢,省事兒,省力。
等李學武從後院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多小時後了。
将黑色作戰服裝在了兜子裡,身上穿着皮夾克,黑褲子,黑皮鞋。
李學武覺得還是穿着身兒衣服暖和,作戰服還是覺得冷。
剛一進屏門便見三大爺站在吉普車邊上跟着闫解成說着什麼,闫解成倒是一副為難的模樣。
等看見李學武從屏門處走過來,更是緊張地對着自己父親擺手示意讓他離開。
可三大爺好像被激怒了似的,上手給了自己兒子一巴掌。
李學武進了西院兒便站住了腳,挑着眉毛看向三大爺。
“三大爺,要不我給闫解成放個假?您領家去好好教育?”
三大爺回頭見是李學武,有些悻悻地說道:“沒事兒,你們忙,說着話轉頭對着闫解成瞪了一眼,随後便回了院兒”
李學武回頭看了看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三大爺,見于麗站在門口窗子邊上看着這邊,轉回頭對着闫解成問道:“昨晚忙了一宿,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
“這怎麼能行呢,您還一宿沒合眼呢,我怎麼還睡了一會兒,您都沒休息,我怎麼好意思休息”
李學武見闫解成跟自己揣着明白裝湖塗,便皺了皺眉頭沒說什麼,走到後座艙拉開車門子跳上車。
“去街道”
“是”
闫解成看了看李學武的神色沒敢說什麼,打着了火往街道趕去。
都到了街道門口了,闫解成才轉頭對着要下車李學武解釋道:“科長,我爸讓我把他的自行車先找出來,即使找不到也要認領一個回去”。
好像怕李學武誤會似的,随後緊忙解釋道:“不過我沒有答應,就因為這個他才打的我”。
李學武扶着車門子扭頭看着闫解成說道:“你什麼時候能把自己的家務事解決清楚呢?”
“科長,我······”
“行了行了”
李學武不耐煩地說道:“一個爺們兒,你也算是頂門立戶了,家都分了,現在就差個孩子就算是完整的人了,到現在還處理不了自己的事情”。
訓斥了闫解成一句,李學武皺着眉頭說道:“等着吧,等我跟街道這邊核算清楚的,現在還不知道你爸的車子在不在這裡呢,贓款追回了一些,到時候可能有找補”。
“知道了科長”
闫解成見李學武雖然訓斥了自己,可還是給了自己一個解決問題的方案。
李學武跳下車,對着闫解成說道:“先别跟你爹說,不然他一準兒來煩街道,我一毛錢都不給他”。
不等闫解成回答,李學武把車門子哐當甩上了。
實在是李學武懶得看那副畏畏縮縮的臉,所以才說了自己的後續計劃。
等進了王主任辦公室,見段又亭和劉主任都在,顯然從先回來的隊員口中得知了李學武的收獲。
就看隊員帶回來交給段又亭的那些錢票、金子,就知道李學武這次的收獲不小。
“李所,馬到成功啊!”
“哈哈哈哈”
李學武笑道:“運氣罷了,不值一提,這都是同志們辛苦審訊才給了我找到突破口的支撐”。
段又亭知道李學武不是一個貪功的人,所以才願意跟着李學武在這個事情上瘋。
“李所,我聽說還有倉庫?還真有些東西?”
“李學武看了看段又亭,道:“東西不算少,但可能不是街道群衆損失的全部,即使算上那些繳獲”。
“這就不錯了,還要啥自行車啊”
劉主任笑着說道:“能查到自行車這類物件歸屬的,便原物歸還,查不到的就登記,看看桉子辦到最後能繳獲多少,盡量彌補群衆們的損失”。
“我支持劉主任的意見”
李學武點點頭表示贊同地說道:“為了這個桉子的透明和公信度,我建議由劉主任牽頭兒做這個工作,我們廠和所裡就派個人參與就是了”。
“這······”
劉主任把目光看向了王主任,等待着王主任的意見。
這個工作雖然繁瑣,可是做好了可能收獲很多群衆的支持,因為誰給他們找回的東西不一定知道,但是誰給他們發還的他們一定記得。
很顯然,劉全友是想做這個工作的。
而對于李學武提出的意見,王主任已經看出了他的意思,無非是這個小猴子又在搞他那套關系網了。
“我同意李學武同志的意見,那就辛苦劉主任帶隊去清算一下那邊的倉庫,咱們心裡也好有個數,至于東西嘛”
王主任說到這裡便看向了李學武,顯然是李學武給了街道一個好處,街道不能不重視李學武的意見。
李學武倒是很大方地說道:“放在街道,到時候也是由劉主任一并組織發還大會,咱們也好好宣傳一下不是?”
“是是是
劉主任笑着點頭道:“這件事我也贊成要好好地宣傳一下,那我這就去清算,你們先忙”。
說着話,劉全友笑呵呵地出門,帶着人往倉庫那邊去了。
等劉主任出
了門,李學武這才笑着對段又亭說道:“交道口所和北新橋所那邊的兩撥人還是交得交給你負責審訊,老沉那邊好像是遇見困難了”。
“嗯嗯嗯”
段又亭皺着眉頭點點頭,然後看着李學武問道:“街道這些人怎麼辦”。
李學武知道段又亭問的是街道那些混子。
“段所,我這輩子最恨帶路黨”
“呵呵”
段又亭笑了笑沒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