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上也得給闫解成個面子,最起碼面子上要過得去。
就像是傻柱,這麼渾的人都沒跟闫解成一般見識,都是看着于麗會聯合人兒。
剛開始老彪子還以為李學武是用闫解成的原因才安排的于麗,沒想到是用的于麗,才安排的闫解成。
今天是于麗帶着陳曉燕在家看着店兒,本來老彪子和聞三兒還不放心,中午在家耽誤了一會兒才走,但是看着于麗待人接物上确實沒的說。
街坊鄰裡來賣廢品都是笑呵呵的,就算是那些想要占個小便宜的,于麗也都能笑着擋回去。
這就是聞三兒比較看重的了,因為在以往時候,不管是外面收,還是家裡收,遇見斤斤計較的那個,幾個大老爺們都不好意思摳扯那幾分錢的。
但是從今天開始,這些大媽大嬸兒們算是遇到對手了。
要說一分兩分的,于麗可能就在這廢品成色上找補了,但要說計較得多了,三分五分的,非笑着跟你說笑一番。
倒不是回收站差這個幾分錢,而是幹這個行當,就掙那麼幾分錢,不得不精細些。
讓聞三兒更看重于麗的是這小媳婦兒的勤快,幾個大老爺們兒的衣服隻要脫下來就給洗了。
有幾次聞三兒也是故意不說不故意的吧,兜裡還有幾塊錢呢,就交給于麗洗了。
還沒等進屋呢,于麗就追着送了回來,兩三次的這麼試探着,還落了于麗的埋怨,說是爺們兒就是粗心,這得丢多少錢。
等第二天早晨,于麗就給了聞三兒一個青布縫制的小口袋,袋口是繩子拉拽收口的。
于麗說這是在家給她爹縫煙袋口袋一個樣式的,裝煙合适,裝錢也合适,繩子一拉,跨在脖子上或者系在腰上都行。
這倒是給聞三兒鬧了個大紅臉,上趕着給于麗道了謝。
闫解成也是沒想到自己在倒座房能有這個待遇,雙手虛扶着茶杯道了謝。
“甭客氣,咱都是自己人,今天就安心住在這兒,以後也是,到家來就住在這邊兒,有什麼不方便的就直說”
老彪子笑着跟闫解成客氣了兩句,又對着聞三兒說道:“三舅,今兒個可是2号了都,趕緊把嫂子的月錢結了”
“不用不用,着啥急啊”
于麗這會兒也吃完了飯,正準備收拾桌子上的碗筷呢,見老彪子說了趕緊擺手推辭。
聞三兒得了外甥的提醒,也是趕緊下了地,從錢包裡拿出一張大團結,雙手遞交到了于麗手中。
“看我,這兩天淨忙活來着,都忘了這茬兒了”
于麗不好意思地接了,然後說道:“三舅,看您說的,我就在這工作,還能差了這兩天咋地,再說了,學武給我錢都月中以後了,我這麼拿是不是多拿了?”
李學武擺擺手說道:“當兵的還給個安家費呢,上個月多出來的就算是給您的安家費了,以後每個月初由三舅給您發工資”
于麗答應一聲笑着揣在兜裡,接着便開始收拾桌子碗筷。
倒不是光于麗一個人忙活,這裡年齡小的二孩兒最是閑不住的,跟着陳曉燕都伸手幫忙。
于麗跟着收拾了廚房又去給幾人和闫解成洗衣服,這錢掙得也不容易。
李學武跟幾人坐在炕上扯了一會兒,看着李學才進來,便知道睡覺的時間到了。
每天晚上學才在這邊兒吃了飯就回家學習,等到了睡覺的點兒就回來倒座房這邊睡覺。
對于李學才這個弟弟李學武倒是很滿意的,傻是傻了點兒,可老實。
這個年齡的,還是這個時代的天之驕子,擱别人眼睛早長到腦瓜子頂上去了。
可這李學才學的是醫,手藝上面有職業醫生老爹壓着,學業上又有學有所成的大哥壓着,武力上又有職業選手的二哥壓着。
這也算了,可這後面還有一個更優秀的小妹追着揍。
真的是狂不起來啊!家裡的不允許啊!
就是學問狂傲如李學文也沒說過年級第一手拿把掐啊,李雪就敢。
要不怎麼說三大爺吊着眼睛看不上李順呢。
就那麼一個背着藥箱子,倔了吧唧時不時地跑鄉下掙錢的窮醫生,咋就養出了這麼多有學問的孩子呢?
這裡三大爺要強調一下,李學武不算啊!
三大爺可是人人尊敬的教師啊,書可是沒少讀的,學問也是沒少教的,可手裡的四個孩子已經廢了倆了。
闫解放中學畢業好長時間了,因為年歲兒不夠,隻能在家晃,老也安排不上工作。
闫解曠呢,唉,不好說啊,剩下一個闫解娣還是個女娃兒。
李學武跟着傻柱從炕上下來,穿了鞋子和衣服,對着炕裡的老彪子三人交代道:“明天早上啊,七點半咱們準時出發,跟我去軋鋼廠打個站兒,然後就奔密雲去”
“知道了武哥”
老彪子幾人都是應着,倒是聞三兒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明天放假一天,他就得跟人家小寡婦說結婚的事情去了。
李學武笑着看了看聞三兒,扣上帽子跟傻柱出門去了。
因為今天聊得晚了,進了前院兒的時候看着家裡北屋都熄了燈了,知道這是李順老太太他們躺下了,便沒去打擾。
揣着手往後院兒走,邊走邊跟傻柱逗殼子,說了會兒軋鋼廠的事兒。
還沒等兩人分開呢,就聽大門口傳來動靜。
李學武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情了呢,跟傻柱對視了一眼,兩人往回走。
“好像是雨水的聲音”
傻柱嘀咕了一嘴,便加快了腳步往外院趕。
李學武也是怕出什麼事兒,将外衣的紐扣打開,把懷裡的槍套露了出來,緊跟着傻柱就往出走。
不是李學武膽子小,他是慫,在這個年月,隻要黑了天,嘿嘿,有時候城裡都不好說。
這也是為什麼要求街道出一個人,保衛股出兩個人,組成三人小隊進行帶槍巡邏了。
今晚在門房值班的是闫解放和門廳住着的小六子,闫解放十七,小六子二十二,都是大小夥子,這會兒倒是精神着呢。
在傻柱和李學武走過來前就聽出是中院何雨水的聲音,說着話就把門打開了。
傻柱走到二門門口就見自己妹妹冷着臉走了進來。
“怎麼了這是?”
何雨水想要跟傻柱說話,剛張開嘴就見李學武站在院兒中間,又把話咽了回去,低着頭往中院走去了。
“哎,我跟你說話呢,怎麼跑了呀?”
傻柱轉頭看着雨水低着頭跑進中院,跟李學武對視一眼也是一臉懵。
傻柱轉頭看了看也是懵了的小六子和闫解放,道:“沒事兒了,你們關上門回屋吧,怪冷的,謝謝啊”
小六子手插着兜,笑道:“嗨,咱不就是值夜班幹這個的嘛,您回吧,說不上雨水有啥事不方便說的呢”
傻柱這才明白妹妹啥意思,“哎”了一聲往回走。
等一轉身看着李學武的身影已經在中院了,眼瞅着都進月亮門了。
傻柱知道這是李學武見沒事兒了就回了,也沒多想,轉身又往回走。
邊走還邊嘀咕着:“可别是結婚的事兒、可别是結婚的事兒”
好嘛,傻柱剛打開自己家的門就見雨水坐在床上嘔着氣呢。
“怎麼了這是,氣鼓鼓的,問你也不說”
雨水瞪着眼睛看了看傻柱道:“是不是你們男的為了當官老婆都可以不要?”
傻柱一聽這是有情況啊,挒着嘴笑了笑道:“這是說誰呢?我沒娶媳婦兒可不是為了當官兒哈”
雨水憤憤不平地轉過頭看着箱櫃上的座鐘道:“沒一個好東西”
“嘿,你這罵的範圍可夠廣的了啊,我招你惹你了,回家就跟我發一通火”
傻柱知道自己妹妹一定是生準妹夫的氣呢,想着勸一勸的态度,便插科打诨道:“是說李學武呢?”
“這可不對了啊,人家李學武還沒結婚呢,再說剛才擔心你還跟着我出去看你呢”
“誰說他了,哼,我說的是景勇傑”
何雨水見哥哥把話頭牽到李學武身上,便轉頭說出了生氣的源頭。
但是随後卻又說道:“他也是一官迷”
傻柱拉着椅子放在了妹妹跟前兒坐下道:“别胡說八道,人家那是正經的轉業幹部,你說景勇傑,他怎麼了?不要你了?這兔崽子,等明天我找他去”
“沒有”
何雨水可是知道自己哥哥脾氣的,但是自己的氣還沒消呢,便說道:“今天晚上他跟我吃飯的時候說結婚的日子得延期了”
“為什麼呀?”
這下子輪到傻柱驚訝了,噌地一下就站起來了。
“我可是把給你陪嫁的家具都訂好了,李學武他姥爺都給打了一個衣櫃了”
“哎呀哥~你能不能聽我說完呀”
何雨水怕自己哥哥嚷嚷的聲音叫别人聽見,這會兒倒是拉着哥哥冷靜了。
本來結婚是件好事兒,現在不管什麼原因延期說出去都大不好聽,不知道的還說不定怎麼傳瞎話兒呢。
“你說你說,我聽聽他到底有什麼理由想要延期”
傻柱臉色嚴肅地坐在凳子上看着妹妹何雨水。
雨水愁着臉說道:“今天他跟我說,他們所長安排了任務,要整頓轄區内的治安,打擊什麼什麼犯罪什麼的,得蹲點兒偵查”
“還說這是個機會,幹得好了興許能提到刑警隊,即使差一些也能有機會提幹副所長”
“說是交道口的所長答應了,交道口缺一個副所長,這次誰立功最大,就跟他們所長聯合推薦上去”
“哥,他說他不想錯過這個機會,要是休婚假,指定趕不上了,如果想要抓住這次機會,也沒心思想結婚的事兒”
“哥,你說他是不是官迷兒了?”
聽着妹妹雨水的控訴,傻柱倒是慢慢冷靜了下來,問道:“他真是這麼說的?”
何雨水歪着頭看向自己哥哥說道:“就是今天晚上說的,還說讓我支持他,可是我怎麼辦呀,我結婚的請帖都撒出去了”
傻柱皺着眉頭想了想說道:“這個事兒吧,我覺得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想個兩全其美的招兒,你看啊”
傻柱剛說了兩句話,何雨水就哭了。
“哥,您是我哥啊,您也幫着他說話是嗎?”
傻柱安慰着妹妹說道:“不是我幫着他說話,你聽我給你說啊”
“我不聽,你也是官迷,嗚嗚嗚”
“嗨,這怎麼話兒說的,他要是混了個一官半職的誰享福啊”
“我不要!享什麼福啊,就一個破警查支呼眼了,要是真有了一官半職的我算什麼呀?”
“小點聲兒,這會兒院兒裡都睡了”
“我不管,我反正跟他說了,這次要是不結婚,這個婚也就甭結了,嗚嗚嗚嗚”
傻柱看着妹妹哭得傷心也是不知道該怎麼勸好了。
這四合院的隔音效果實在是不怎麼好,雨水的哭聲不僅僅是中院聽見了,連後院的李學武也聽見了。
但李學武知道是何雨水回來了,也知道兩兄妹有話說,雖說跟傻柱的關系好吧,但也沒到了管人家家事的地步。
這會兒雖然隐隐約約聽見了何雨水的哭聲,但也沒理會。
這家長裡短的多了去了,哪有樣樣都順心的。
有兩口子正躺炕上閑磕搭牙,兩句話說不對了,爺們抄起鞋底子就打的。
娘們兒哭哭唧唧地收拾衣服往娘家跑呗,能怎麼着。
這樣兒的閑事兒多了去了,李學武要是有那個閑心就甭睡覺了,這四九城天天晚上都有這樣的曲目。
用大毛巾給自己擦幹了身子,換上睡衣,封上了火門,就回了裡屋。
上次去委托商店買的台燈雖然舊了些,但是還挺好用,綠色的燈罩,下面有根拉繩,輕輕一拉燈就亮了。
坐在書桌前,拿出稿紙,擰開了鋼筆,用左手拿了,繼續寫材料。
上次寫了三份材料就用了兩個多小時,這會兒要是不緊着點兒,非得熬夜不可。
中院跟傻柱關系好的一大爺把燈拉開了,跟着一大媽穿了衣服就往出走。
剛出門,正巧看見秦淮茹也披着大棉襖,睡眼惺忪地出來了。
“怎麼了這是?好像是雨水的哭聲啊”
見秦淮茹問,一大媽小聲說道:“我聽着也是,這不把你一大爺推醒了想着過去看看嘛”
三人正在說話,就聽前院兒又傳來了敲門聲。
這會兒雖說不是深夜,但大多數人家都睡了,已經倒班準備休息的小六子和闫解放對視一眼。
得,又特麼來人了,以後要是總這麼着,那就甭特麼睡了。
這門房的外牆柱子跟大門是連接着,一敲門這門房裡“咚咚”的。
這不是設計有問題,而是就這麼設計的,為的就是提醒門房有人敲門。
為啥古代達官貴人家被夜裡叫門的時候門房的态度不好啊?
那就是因為睡得正香呢,剛夢見娶媳婦進洞房,好麼,開始敲上鼓了,還特麼得迎一回親。
“誰呀?聽見了,甭敲了”
小六子讓闫解放躺着不用動,自己拎着一大爺給的砂槍端着就出了門房的門。
“我是雨水的對象,雨水是不是回來了?您幫我開一下門,讓我進去”
“嚯,您可真夠慢的,雨水都回來好一會兒了,您才追上來啊”
知道雨水的對象是警查,所以小六子收了手裡的砂槍靠在牆根上,倒出手來把門杠往右一抽,打開了半扇門。
這一瞧才知道為啥雨水都回來這麼半天了他對象才追上來,原來這位警查同志身後支着兩台車子呢。
“謝謝您,您能幫我把車子推進去嗎?我……”
景勇傑倒是很客氣,雖然急着去追未婚妻,但是這會兒院兒裡的人給開了門,還是客氣着道了謝。
随後看見開門這人看向自己的身後,知道人家看出自己追來得慢的原因了,便求着幫自己把另一台車子推進去。
“您甭客氣,推着這台車子往裡走,我幫您推另一台,回手我還得關門呢”
小六子把另半扇門也打開了,走出來對着景勇傑笑着說了這麼句。
知道這是來找雨水談感情事兒的,萬萬沒有這個時候瞧笑話的,所以趕緊出來幫着推車子。
“您把這台車子放在門口就行,我一會兒說完了事兒還得走,到時候我把門帶上”
景勇傑還以為這是被自己敲門聲叫出來的人呢,推着雨水的車子邊往裡走邊客氣着。
小六子見雨水對象進去了,便也踹了自行車的後車梯子,推着車子跟了進來。
“您甭客氣了,我們院裡丢了一輛自行車,這不嘛,今天開始在門房值夜班了,一晚上都有人醒着,您走的時候在這窗戶知會我一聲,我來關門”
“還是你們院兒團結啊,要是都像你們這麼有責任心,我們也就沒這麼多工作了”
說了一句漂亮話兒,景勇傑見小六子把自己的車子支在了門口,便說道:“得嘞,我進去跟雨水說幾句話,您辛苦了”
“嗨~!沒事兒,走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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