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解成進了屋就将拎着的兜子放在了茶幾邊,跟着媳婦兒坐在了長條沙發座上,感受着屁股下面的萱軟,内心卻是更加的忐忑起來。
于麗是貼着闫解成一起坐在長條沙發上的,見李學武在自己這邊坐了,便笑着将闫解成拎着的兩瓶酒放在了李學武的沙發扶手邊。
隻見于麗熱絡地說道:“學武,嫂子前兩天就知道你傷了,想要跟解成去看看你的,卻是找不到地方,不知道你在哪兒住院”
“這終于等到你平安回家了,就想着晚上來看看你,知道你是不缺營養品的,就給你買了兩瓶酒,我們倆掙的少,你别嫌棄啊”
李學武喝了一口熱茶,笑着說道:“解成大哥的消息還挺靈通,沒傳的那麼邪乎,小傷,沒多大事兒,哪兒還用得着勞您去看我去,更不能收您的酒,不至于的”
于麗看了闫解成一眼,道:“學武你說這話我可不同意的,我們家解成跟院裡其他人跟你的關系是不一樣的,不說你倆是一起長大的鄰居,解成的工作還是你給安排的,這得承你多大的情,我們來看你是應該的”
李學武看着于麗的小嘴兒叭叭叭的是真會說話,既将闫解成和“其他人”三大爺分開了,又将闫解成跟自己聯系上了。
“介紹工作的事兒就别再提了,解成大哥說不定怎麼在心裡罵我呢,我也是好心辦事兒,沒想到,唉~”
說着話,李學武看了闫解成道:“上次我被撤職,解成大哥還跟我說不該拿的錢别拿,趕緊還給他,不然遭報應呢,給我吓的啊,多虧沒拿您的錢”
于麗在前幾天讓闫解成打聽李學武在哪兒住院,想要去看看,怎麼逼闫解成也不打聽去,感覺闫解成态度不對,一番追問下才知道闫解成被他爸媽撺掇着跟李學武要錢呢,氣的哭着差點跟闫解成打起來,三天都沒讓他進門兒。
今天這是李學武回來了,不得不去找闫解成回來給李學武道歉。
自己的爺們兒,就攤上了這麼個面團似的,還能怎麼着。
“學武,别聽解成胡咧咧,都是他爸媽撺掇的,我公公婆婆你還不知道的啊,淨瞎尋思,這工作是這麼好找呢?”
李學武笑着喝了一口茶,看了看闫解成沒說話。
于麗看見李學武的眼神,瞬間就明白了什麼,帶着哭腔道:“說出來也不怕你笑話,上次跟你借自行車就鬧了一次,你是為了借車子給我才趕着馬車去釣魚的吧,還是跟着我公公一起去的吧”
說着說着眼淚掉下來了,闫解成也是紅着臉不說話,李學武從茶幾下面拿了卷紙撕了一條遞給于麗。
于麗接過紙擦了擦眼淚,繼續說道:“本來就帶着氣,我公公又抻着我騎你車子了,還埋怨我不該幫你幹活兒拿你的魚,說咱倆不清不楚的”
闫解成聽了于麗的話臉上有些遭不住,拉了拉于麗,卻是被于麗甩開了。
李學武也是有些尴尬地把卷紙放在了于麗的手邊,可是不敢幫着撕了,怕“不清不楚”。
“不至于的嫂子,咱倆啥關系,院裡人誰不知道”
李學武敲了敲沙發的扶手,道:“我就是吃了一頓您做的雞說好吃,再都沒跟您有過别的接觸”
闫解成也知道這些事兒,想着自己以前的醜态也是有些羞愧。
李學武擺手指着沙發道:“做手工活兒還都是你跟一大媽和秦姐在家裡做的,我可就是跟三大爺在一起釣魚來着,給你們的魚就是那天釣上來的”
說着話很是委屈地向闫解成問道:“這怎麼話兒說的,解成大哥,你不會也誤會我跟嫂子有什麼吧”
闫解成見李學武問自己連忙擺手道:“咋可能呢,那天我也在家呢,我爸就是嫉妒你釣的魚大,說閑話呢”
于麗見闫解成到今天才算幫自己說了一句公道話,這才抹了一把眼淚控制了一下情緒,道:“你爸是我公公,這是公公應該跟兒媳婦兒說的“閑話”嗎?這閑話能壓死人”
說完了闫解成,于麗又對着李學武說道:“不瞞你說,從那天起我就自己單立火了,沒東西吃我餓着也不跟他們家人在一塊兒堆兒了”
李學武能說啥,還能說半夜給你送白面啊,隻能安慰道:“不至于的”
于麗沒有嗆嗆李學武,而是對着闫解成說道:“你自己憑良心說,學武對你咋樣,要不是學武找關系給你送進去,你還得去火車站抗大包,累死你”
說着話不解氣地還點着闫解成訓:“就你爸拿出那兩個錢兒都往回要,你說咱倆怎麼活?你真以為那幾百塊錢誰都能找到工作啊,學武的人情你們不算着啊,看看你家辦的那叫啥事兒”
闫解成被自己媳婦兒說的紅着臉,支支吾吾地道:“我沒說...”
還沒等闫解成說完,于麗又說道:“沒說什麼,那要錢的話不是你說的啊,在廠子裡有這麼硬的關系不靠着,不跟着學武走你瞎攀什麼高枝兒啊,你是不是腦袋缺根兒弦兒啊”
看着于麗在這兒給自己唱了一段兒《打狗勸夫》的橋段,不知道闫解成聽到自己老爹被媳婦兒當狗打來勸自己是個什麼感受,李學武倒是很佩服于麗這個女人。
以前可是沒有看出于麗是這麼能說會道的性格,即使劇中目光短淺的那一段也算是能屈能伸。
于麗看着李學武的表情,又繼續說道:“在廠子裡要不是學武的關系你能混進那十八九的隊伍裡去啊,哪個不羨慕你跟學武的鄰居關系”
說着說着不解恨還掐了闫解成一把,道:“沒有了學武你在軋鋼廠算哪根兒蔥啊,屁都不是,要不是人家學武的複職通知下的快,你早都被踢出來了,錢都白花了,還算計呢,以後少跟你爸媽學那個算計去”
于麗這話罵的闫解成是一聲不吱,傾着腦袋在那兒坐着,好像窩脖雞似的。
于麗見闫解成也不知道接自己的話兒給李學武道歉,更是氣苦,看着李學武眼淚又下來了,紙就在手邊也不擦。
“學武,我們倆的日子是真的苦,就那個小屋你也看見了,進個人連轉身的地方都沒有,你說以後可怎麼辦啊,他家裡還有兩個弟弟一個妹妹呢,找房子的錢都沒有”
“現在搭了做飯的家夥事兒屋裡一做飯更是待不了人,我又是個沒工作的,全指着解成的那點兒工資生活呢,就這個,我公公還把解成的工資都收走,說是得還給他,你說我們倆單出來過可怎麼活啊”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低着頭的闫解成,沒回于麗的話。
于麗見李學武不撒口兒,咬了咬牙道:“你看在嫂子的面子上就别開除解成了,也讓我倆也有個奔頭兒,哪管你把他調去掏大糞都成,你就說你想怎麼出氣,你打他一頓,他絕對不敢還手”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說道:“不至于啊,嫂子,都是工作上的事兒,護衛隊就是護衛隊,不可能掏大糞,再說我哪兒能打人啊,那不成黑惡霸了嘛,我可不是那樣的人”
安撫了于麗一句,又對着闫解成說道:“都過去了,我也沒放在心上,你好好幹工作就好了,沒那麼多事兒”
闫解成尴尬地點了點頭,于麗卻是聽出了李學武話裡的意思,往李學武這邊坐了坐,道:“嫂子知道你的為人的,最是仗義的漢子,我公公說的那些亂七八糟的話我是沒當回事兒的,但如果嫂子陪你睡覺,你能消氣的話我今晚就陪你,我反正是豁出去了,隻要能保住解成的工作”
闫解成擡頭看了看于麗,嗫嚅着說道:“于麗......”
于麗盯着李學武卻是訓着闫解成,道:“闫解成你别說話,讓你說你又不說,這會兒沒你說話的份兒”
李學武哭笑不得地将茶杯放在了茶幾上說道:“嫂子你這說的什麼胡話,給解成大哥吓到了,我是那勾搭嫂子的人嘛,讓外人聽了我這算啥,欺男霸女啊”
于麗今天也是豁出去了,李學武話裡的意思闫解成沒聽出來,她可是聽出來了,這輩子都别想離開護衛隊了,還不得被玩死啊。
“不是你勾搭我,是我貼吧你,我自願的,自己爺們沒能跟我就找個有能跟的,想要過日子,總得顧着一頭兒”
李學武對着闫解成擺了擺手道:“快跟嫂子把話說清楚,你這做的确實不對啊,你跟我玩心眼就算了,跟你自己媳婦兒咋還玩心眼兒呢”
将于麗手邊的水杯推了推,道:“孝順也不是這麼孝順的,今天嫂子說這話是在我這兒了,當着你的面兒你知道是假的,但要是你明天上班,嫂子被三大爺擠兌着挂房梁上你後悔都來不及,哭都找不着調兒”
闫解成也知道于麗是在幫自己求情,要想貼吧李學武也不可能當着自己的面兒,所有很是愧疚地對着于麗說道:“我錯了......”
看了看面團似的闫解成,李學武又說道:“嫂子的話你别往心裡去啊,什麼睡覺不睡覺的,都是氣話,都是被你爸、你媽哔的”
于麗還是不說話,也不搭理闫解成,闫解成也是很尴尬。
李學武自然哄着流眼淚的那個,對着闫解成道“公公婆婆咋能這麼說兒媳婦兒,我知道我在你爸媽眼裡不算好人,但是你媳婦兒也不算好人啊?你沒有自己的判斷啊”
闫解成拉了拉于麗的衣服,于麗則是扭了一下身子不搭理闫解成,闫解成沒法又看向李學武。
“我知道錯了,我們家你也知道,錢都在我媽手裡,我們......”
李學武喝了一口茶道:“我是不願意在院裡、在家裡談工作的,工作一天也很累了,沒必要還把工作帶到家裡來,這就是為什麼我在院裡都叫你解成大哥的原因”
闫解成點頭道:“是,我知道我錯了”
李學武擺了擺手道:“咱們是鄰居,其次才是同事,你在軋鋼廠想怎麼發展那是你的自由,我不會攔着你進步,但是踩着我進步你是永遠都别想着了,我個子太高,你踩不穩,掉下來容易摔死你”
于麗扭着身子看着闫解成的臉說道:“以後在軋鋼廠就跟着學武的指示走,再敢起幺蛾子就别幹了,早點回家混吃等死,省的死在軋鋼廠”
闫解成看了看李學武,知道媳婦兒的話不算是假話,李學武真能整死自己。
“我知道了,以後一定聽李科長的話”
闫解成這會兒的智商也在線了,知道這句話裡應該叫李科長,而不是李學武。
李學武可以管他叫解成大哥,可不能真當自己是大哥。
答應完又對着自己媳婦兒說道:“我好好上班賺錢,把爸媽的錢還上,好分出來單過”
李學武看着闫解成這才說了兩句人話,笑着道:“今天呢,既然說到這兒了,我呢又是個重情重義的,上次吃了嫂子做的雞我就說有機會還要吃的,到現在一直記得嫂子做雞的情意”
“上次我求到嫂子幫我做手工活兒,嫂子也是二話沒說就應了,可以說我跟嫂子的感情要比你多的多,别看咱倆是一塊兒長起來的鄰居,在為人處世上你不如嫂子疼人和仗義”
“娶了這麼個好媳婦兒你就偷着樂吧,得了,我就看在我好嫂子于麗的面子上不跟你計較以前的事兒了,以後我有用到嫂子的時候你不會還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問題吧”
闫解成笑着擺手道:“不會不會,你想吃雞就讓你嫂子給你做雞吃”
于麗見闫解成沒有聽出李學武話裡的意思還在那兒讓自己做雞,有些臉紅地白了李學武一眼。
李學武看向于麗道:“怎麼說嫂子?我退一大步,現在這總算行了吧?解成大哥都說不會誤會咱們倆了,就别說要跟我睡覺的氣話了吧”
闫解成笑着擺手道:“不誤會不誤會,都是我爸媽眼氣你亂說的”
于麗瞟了闫解成一眼又看向李學武,道:“我可是說的真心話啊,你不願意别怨我啊”
李學武笑着擺手道:“别說胡話了,一會兒解成大哥又誤會了”
闫解成看了看自己媳婦兒,跟李學武陪着笑道:“哪兒能啊,玩笑話我再聽不出來我不是傻了嘛,以後誰再說這些我都不信了,非大嘴巴抽他”
于麗有些臉紅地看了看李學武問道:“嫂子今天也敞開了跟你說,你看我們倆實在是困難,你看看有沒有啥活兒的,就像秦淮茹一樣,我也想掙點兒錢,早點單出來過自己的日子”
李學武聽了于麗的話,笑着說道:“我能有多少活兒啊,秦淮茹忙前忙後的也沒工錢,就是省幾頓糧食”
于麗今天借着在李學武這兒又哭又鬧的,已經露了臉了,索性也就撇開了臉面,紅着臉抓住李學武放在沙發扶手上的右手,道:“我不管,今天就賴上你了”。
“就算是省幾頓糧食也行了,我們倆單出來過糧食的問題還沒解決呢,你給我找個活兒幹吧,我在家光待着不賺錢,指着他一個人賺錢養家,單出來得猴年馬月了”
李學武被于麗抓着手,有些尴尬地往回拽了拽,沒想到于麗抓的更緊了,直接拉回去抱在了兇口。
李學武見闫解成望着這邊又拽了拽手,哪成想于麗又把李學武的手拉了回去,還更用力了,直接把李學武張開的手捂在了山峰上,這個角度卻是闫解成看不到的了,還以為于麗拽着李學武的胳膊拉扯呢。
李學武右手被于麗拉拽的慣性“不聽使喚地”“不經意地”“不受控制地”“條件反射地”握了握。
于麗之大,婁姐不如也。
于麗被李學武握了一下也是瞬間臉就紅了,但是抓着李學武的手沒有松開。
李學武就這樣被于麗拉着“張馳有度”地握着,看了眼坐在那邊看熱鬧的闫解成,又對着于麗說道:“嫂子你撒開,這是幹嘛,解成大哥該誤會了,咱倆這成什麼了”
闫解成隻當于麗拽着李學武的胳膊“逼”着李學武幫忙找工作,想到于麗如果真能“逼”來一份工作,那麼兩個人掙錢總比自己一個人攢錢容易。
“哈哈,我可不會誤會,沒聽說誰當自己男人面兒偷人的,你嫂子這是逼上你了,你不給介紹工作都不行了”
李學武看着闫解成坐在那邊兒傻樂,右手稍稍握了握手掌,于麗的臉色瞬間紅了一個色号。
“嫂子真想出來找活兒幹?”
于麗紅着臉點點頭,道:“我實在不想過現在這種苦日子了”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這樣吧,西院兒那邊的工程也快完工了,你也别想着秦淮茹的活兒了,倒是倒座房那邊有些活兒”
握着手裡的柔軟,李學武介紹道:“您也知道那邊都是男人,平時都出去收廢品,衣服也沒時間洗,飯也是我姥爺抽空兒在做,說實話我姥爺手藝一般,不然也不能讓傻柱時不時地過去做飯”
見于麗的臉色已經紅潤到了極點,這才無奈地說道:“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