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警犬甄别金屬的準确性根本沒做過要求。
人檢查都避免不了出錯誤呢,後世機場那麼先進的機器同樣避免不了出失誤,更何況是警犬呢,但是要說追攆扈正權,對于警犬來說,那真是熟悉又熟悉的。
這個時代的人冬天基本也就一件兒外套,李學武自打回來,一直都是穿部隊發的棉服,後來進廠又有了廠發的棉服,樣式都是差不多,要不是顧甯家送的皮夾克,李學武也跟這個時代的所有人一樣,一件棉襖一冬天,沒人會為了面子再做一件兒棉襖。
扈正權雖然沒有李學武那麼生活經曆豐富,但是這麼些年的積攢,冬天也有三件兒外套,上班都是換着穿的,但是再怎麼換着穿也敵不過每天護衛隊員用帶着特殊跟蹤定位液體的手套“撫摸”啊。
現在大雪天将路上的其他物體的氣味都蓋住了,空氣中扈正權留下的“特殊氣味”濃度在狗狗看來,不外乎一隻母狗在自己鼻子面前撒尿。
八隻公狗就沒停止過腳步,都不用停下細聞,蹭蹭蹭地一直在跑。
追了許有二十多分鐘,李學武的追蹤隊伍已經出現跟不上的情況了,兩條腿的就是追不上四條腿的,再有就是現在的地上滑不說,有的地方還有被積雪覆蓋的暗溝,這就造成了李學武隊伍裡出現了非戰鬥減員。
崴腳的,摔傷的,掉溝裡的,刹不住車撞牆上的,各式各樣的受傷。
好在紅星公社裡出來的小夥子們訓練有素,手裡牽着狗繩,還完全跟得上狗的速度,在雪地裡同樣是穿着一樣的鞋,但就是不打滑,更沒有摔倒的。
李學武對着跟在身邊喘着粗氣的韓雅婷吩咐道:“你先停下,收容跟不上的,作為第二梯隊支援我們,咱們的速度不能降下來”
韓雅婷知道科長是在照顧自己,怕自己跟不上再累壞了,現在是任務的關鍵時期,容不得她逞能,答應一聲便慢慢減速直至停了下來,看了看追沒影了的隊伍,轉身往回走去收容跟不上的隊員。
李學武甩下韓雅婷,拎着長槍跟在隊員的後面,一直勻速奔跑着,遇到隊員們踏出來的雪坑一個大步就垮了過去。
一夥兒人跟在狗的後面再謹慎小心也是弄出了動靜,有時候狗狗也會叫兩聲,沿途的民房裡随着李學武一行人的奔跑,會不時地有一兩家亮燈,有的立即就滅了,有的卻是開燈後趴在窗戶裡往外面望了出來。
李學武知道四九城的胡同就像是亂棋盤似的,錯綜複雜,相互交織,轉個方向就是另一個出口,但是也沒想到這胡同裡追人會這麼難追。
四九城的胡同子真是各有千秋,特點不一,最長的三公裡,也就是東交民巷,最短的十來米長,叫一尺胡同。
最寬的靈境胡同三十多米寬,最窄的錢市胡同最窄處不到半米,還有彎兒最多的九彎胡同,全長不到四百米,竟有13處彎曲。
李學武他們現在追的雖然不像錢市胡同和九彎胡同那麼極端,但是扈正權這老小子就是故意往這樣兒的胡同裡鑽的,有時候還從塌了的牆上跳進院子裡去,穿過荒廢的庭院跳到另一個胡同繼續跑。
這老小子完全沒有了在軋鋼廠往日裡的溫文爾雅和端莊舉止,跑起來完全不輸這些個山裡來的小夥子,一看就是平日裡沒少鍛煉。
李學武心裡暗罵扈正權,扈正權也在心裡罵着李學武。
扈正權年輕時接受過特殊訓練,在槍械和戰鬥素養上不算優秀,但是在情報收集和潛伏等科目算是班裡的佼佼者,這也是為什麼扈正權被分到京城周邊的工廠裡收集情報。
說是戰鬥素養不夠優秀,但那是相對來說的,相比的都是當時優中選優的軍人和警查,在這些人裡扈正權是不夠優秀,但是在這京城的平民裡那就算是好身體了。
扈正權自從戰敗後被迫受雇于這個組織就沒有一天不想着逃跑的,就沒有一天不想着有一天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的,為了應對這種情況,扈正權努力保持體重,努力鍛煉身體,就連長跑一項上,這麼些年都沒有放松過。
扈正權可是知道軋鋼廠護衛隊和保衛隊的訓練強度的,這些保衛的身體素質一定比不過自己,但是自從李學武來了以後,護衛隊和保衛隊出現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一盤散沙被整合起來。
李學武看不起這些訓練不達标的保衛和護衛,稱之為“358團”,但是在扈正權這個準軍事訓練人員的眼睛裡,軋鋼廠的護衛隊和保衛股人員素質已經有了很大的變化,假以時日又是一股子強力力量。
讓扈正權懼怕的不僅僅是這種變化,還有那隻“神秘”的警犬隊伍,李學武捂在手裡一直在車庫秘密訓練,這都被有心人探查到了,起初扈正權等人還沒當回事兒,覺得就是李學武找的借口撈錢罷了。
今天,就在今天,扈正權算是知道李學武這隻隊伍的厲害了,在門口見識了警犬的厲害,隔着那麼遠都能聞到自己身上文件的味道,這是多麼的厲害!
再有就是追攆自己的時候,隔着這麼遠都能找到自己,現在自己可是一直在奔跑,但是身後的狗叫聲一直都沒斷,跑了二十多分鐘了,隻覺得越來越近。
最後就是那些新來的、查不到名字的人員,不知李學武從哪調來的“特種部隊”,這腳力也太可怕了,在民房區護衛一定不敢松開狗,但是狗能跟的上自己,那些人一定也能。
幹他娘的李學武,自己就是做個收線器,有什麼可懷疑的,怎麼就盯上了自己了。
李學武今天算是漲了見識了,這四九城兩百多萬人口,家家都不夠住的,像是自己家都是八九口人擠在一個屋裡的現象比比皆是,現在四九城住着就是這麼擁擠。
但就是現在,在這擁擠的四九城,已經遇見三處荒蕪的院子了,不知道是有主兒的還是沒主兒的,反正院子裡的牆塌了,裡面就像魯樹人先生寫的百草堂一樣的荒蕪,這要是讓李學武大半夜的自己來是不害怕,但是備不住膽突。
現在全沒有了顧及和害怕,幾十号人跳牆的跳牆,繞遠兒的繞遠兒,追了怕有十多分鐘,李學武身邊就剩下不到二十人了,不是路上跟不上節奏掉了隊,就是翻牆沒跟上繞遠走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