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遣
裴詠希眼睜睜看着恒山法師離開,惋惜的道:“真可惜,我還想當久一點的男人,搞不好在洞房花燭夜那天,我能體驗一下當男人的滋味……”
傅雲謙用力捏了她的鼻子,半眯着眸道:“我早說過,你絕不會有機會的”
夜黑風高,清山拎着包袱在無人的大街上奔跑着,他是趁師伯熟睡時,引開護衛自客棧偷偷溜出來的
師伯說等法事一結束,就會帶他到雪靈山修行,他又不是傻子,才不想到冰天雪地的地方受苦,當然要逃走了!
先前詐騙來的銀子,他受到師伯的威吓掏了出來,說是等法事一結束,要還給被他詐騙的人們,讓他心疼極了,幸好他藏了張一百兩銀票,塞在他的鞋子裏,他要逃出京城過他的好日子去!
清山沒有發現,他離開客棧的那一刻就被盯上了,有好幾個黑衣人在跟蹤他,當他跑到遠離客棧的地方,有個黑衣人縱身跳起,躍到他的正前方攔下他
清山大驚失色,馬上轉身想跑,不料又冒出好幾個黑衣人擋住他的去路,他吓得心髒都快從嘴裏跳出來了
“你、你們是誰……該不會是傅大少爺派來的人吧?”他怒氣沖沖地道,暗罵着傅雲謙真是陰險,除了門外那幾名護衛外,居然還暗中派人盯住他,讓他跑不了
“把他捉起來!”黑衣人沒有回應他,其中的頭子下令道
“別……別過來……”清山像耗子般拼命逃竄,一下子往左逃,一下子又往右逃,但仍逃不出包圍,當冰冷的刀子架在他脖子上時,他終于不敢再動,“我知道了,我就随你們回去吧……”
話一說完,他嘴裏被塞了布,被押到附近一間空屋裏
空屋裏隻有一張桌子和兩張木椅子,他被按到椅子上,在一名黑衣人取出了他嘴裏的布,脖子上的刀遠離他時,他忍不住拔高了嗓音喊叫——
“你們把我捉來這個地方做什麽?我師伯都說好會幫傅大少爺辦好法事了,你們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清山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木門被推開了,有個老人踏了進來
“什麽師伯?要幫傅大少爺辦什麽法事?”老人朝清山迎面走來,笑得陰險狡詐他,是柳管事柳源
清山的鬼叫聲,他隔着門都聽見了,發現自己似乎是聽見了不得了的事
聽到這句問話,清山當下明白,不是傅雲謙派人捉他的
糟!他是不是說了不該說的話?
柳源坐上了他對面的椅子,又問:“難不成傅雲謙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自從他被趕出永豐堂後,他就過起凄慘的日子,被市井流氓追債,房子被奪去抵債,孫子也病死了,他失去了所有
他恨着傅雲謙,覺得這一切都是傅雲謙害的,無奈他對付不了傅雲謙,隻能拿着王氏救濟他的銀子,狼狽的躲起來過日子
聽說永豐堂的倉庫被放火了,損失慘重,他得意的希望永豐堂就此倒下,可惜永豐堂撐下來了,等他看到永豐堂靠着減脂茶和吃食生意賺得盆滿缽滿,洗刷了傅家兄弟閱牆的醜聞,他更怨恨老天爺的不公,讓傅雲謙得盡這世上所有好處
直到五天前,他收到王氏差人送來的信,他明白自己報仇的機會來了
他和王氏都是可憐人,既然他們皆對傅雲謙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就合作除掉傅雲謙吧!
王氏說要殺傅雲謙太難,他身邊有武功高強的随身護衛保護他,而李冰兒也被他護得緊緊的動不了,隻能找出他的把柄下手
王氏把攢了多年的私房錢交給他,那是一筆很大的銀子,讓他得以找到江湖人士替他辦事,盯牢着傅雲謙的周遭人事物
他深信像傅雲謙這種表裏不一的惡人,一定隐藏了不為人知的秘密
果然,他找到可疑之處了,他發現傅雲謙身邊的護衛時常出現在某間客棧外,他那個小厮也多次前往,他便收買了客棧裏的小二,打探到住在裏面的人是個樣貌不起眼,年約十七、八歲,卻被稱為大師的少年,另外還有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
他命人日夜在客棧外守株待兔着,終于,等到一隻兔子自動落網了,這個年輕男子說溜嘴的話,讓他非常興奮,他這一步走對了
“這……我不能說……”清山搖着頭,說了他會被傅雲謙殺了!
“不能說嗎?”柳源一使眼色,黑衣人再度拿刀抵住清山的脖子,稍稍施力
清山感到脖子傳來一絲疼痛,知道對方真的會殺死他,他怕死的叫喊起來,“不要殺我,我說!我全都說出來!”
“好,你說”柳源滿意的道,讓黑衣人挪開刀子
清山看刀移開了,松了口氣,老實道來,“傅大少爺要辦的法事是換魂法事,在幾個月前我曾經幫他辦過,但是失敗了,所以才會找上我師伯幫忙……”
“換魂法事?”柳源聽到這荒謬的言詞一怒,“胡說八道什麽!你敢耍我!”
清山滿頭大汗的急喊道:“這是真的,我沒說謊!傅雲謙和他身邊的丫鬟每隔幾天就會交換身子成為對方,必須靠我師伯作法,才能過正常的日子!”
聽起來雖是荒謬的瘋話,但柳源看他的眼神不像在作戲,他逐漸冷靜了下來,沉吟了會兒,決定姑且聽一聽,便冷聲道:“你說得再詳細一點,有用處的話,我就饒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