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有這樣的生活,是得多不容易。
等他回來後,蘇琛拿着邸報給他分析朝局的日子也要開始了。
到時候蘇吱吱若是仍不願意用功,那他可以不讀書,文不成武不就,但絕對不能沒有足夠的政治敏銳性。
這是蘇琛的底線。
謝瑄和坐上馬車離開西州府城,卻在西州與邊境相交處的一座小院停下。
他留下趙武在此看顧馬車等物,不定時往京中寄去一早寫好的信。
他自己則和吳用才一起喬裝打扮後,隻背了個包袱,先慢悠悠做出北上燕國邊境的姿态,等收到邊境不寧的消息後,才往淩國邊境而去。
他們離開西州時,就已是八月下旬,如今在路上浪費了一些時間,真正到達自己想去的地方時,已經是冰雪漫天時節。
面對凜冽的寒風,謝瑄和不由扯住頭上鬥笠:“虧得出來前準備還算充足,這時節趕路,可真叫人難受。
”
吳用才随手抓了一把雪吃下去,才道:“公子,咱們快到徐老先生先前住的莊子了。
”
聽見這話,謝瑄和不由松了口氣:“那咱們加快腳步,早些走到地方。
就算徐伯父不在那兒,也能有地方暫時歇歇腳。
”
正此時,一隻大鳥從附近的小山包後淩空而起,帶起雪花四濺。
謝瑄和用鬥笠擋了雪,才認出這是一隻鷹。
“這品種的鷹,不是要燕國邊境那邊才有,怎麽會出現在此。
莫非是誰養的?”
與他同時出口的,是吳用才的話:“公子,這仿佛是徐将軍養的。
”
“耀哥養的?”謝瑄和笑起來,“看來我們是被發現了。
”
“你有辦法叫那隻鷹下來幫咱們帶東西嗎?”
吳用才有些為難:“這鷹是徐将軍親手養的,除了他以外,誰的吩咐都不聽,連徐老先生都在它手上吃過虧。
”
“這樣啊,”謝瑄和想了想,從懷裏拿出自己自小就帶在身邊的玉佩,對準那蒼鷹盤旋的方向,往上一抛,果然被鷹爪接住。
眼看鷹飛遠,吳用才問:“公子,這樣能成嗎?”
“你不是說,除了耀哥,它誰的話都不聽嗎,如今它得了東西,大概率要先去給耀哥瞧,若是不去,”謝瑄和吸了吸鼻子,“那就等見着耀哥後,叫他賠我一塊新的。
”
如謝瑄和所想,那鷹得了東西,便直接飛到了莊子上。
軍師眼尖的瞧見他爪子上的東西,捧着茶盞暖手,還不忘嘲諷:“喲,這是打哪兒搶了人家東西回來?可別又是要你去還給人家吧!”
“爹,”徐耀喊了一聲才道,“方才底下有人來報,蒼雲在附近發現了生人。
”
軍師聽見這話,坐直了些:“這時節有外人來?叫人多看着些,若是來者不善,也好早做準備。
”
“方才已經吩咐下去了,”徐耀對着蒼雲招招手,蒼雲就直接落到了他身邊。
翅膀帶起的雪風,直接撲了軍師一頭一臉。
“呸呸呸,”軍師抹了一把臉,“蒼!雲!”
徐耀有些心虛的想叫蒼雲躲一躲,卻一眼瞧見蒼雲扔到他膝上的玉佩。
“這是?”
徐耀仔細看了看,不自覺收緊手,有了個大膽的猜測。
“爹,爹,你快別和蒼雲鬧了,你看這是什麽!”
軍師氣得不行,扔下茶盞就要去逮蒼雲:“看什麽看,今兒我不把它拔毛烤了,我就不是你爹!”
徐耀趕緊拉住他:“我看着這怎麽那麽像瑄和的玉佩呢?”
“瑄和?”
軍師愣了愣,顧不得在他面前張開翅膀挑釁的蒼雲,回轉來認:“這就是瑄和的玉佩。
”
“他早先不是寫信說要外出遊歷?如今遊歷着到了邊境,也不無可能。
”
這父子倆對視一眼,徐耀即刻起身:“我領人瞧瞧去。
”
軍師也帶了些期待:“帶上手爐去,他從前可怕冷了,如今冰天雪地的趕路,肯定難受。
”
若換了平日,徐耀一定要嫌麻煩,此刻聽得這話,卻馬上叫人去準備。
軍師等他出門,也有些坐不住,回屋披上鬥篷,就往門口去。
“公子,”吳用才側耳細聽,“有馬蹄聲。
”
這處離徐家的莊子不遠,謝瑄和便猜是耀哥派出人來。
等蒼雲飛上碧空,重新在兩人頭頂盤旋時,這個答案便被确定了。
謝瑄和長舒一口氣,很想直接原地坐下等,可這冰天雪地裏,他又怕這一坐,就坐出個冰雕來,就隻能深一步淺一步的繼續走。
好在徐耀沒叫他久等,不過小半盞茶工夫,就出現在他面前。
這幾年裏,謝瑄和變化極大,若不是熟悉的人,乍一看,還未必能認出來。
但徐耀離京時,面容已基本長成,如今瞧着,也就是更高大、堅毅些。
“吳用才?”徐耀在兩人面前勒馬,先認出了曾在邊關伺候過他好幾年的吳用才,随後方将帶着審視與期待的視線落到謝瑄和身上。
謝瑄和也不耽擱,伸手将鬥笠扶起來,笑着看向徐耀。
“耀哥,我可先來見你了,你想我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