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謝瑄和早上已收到了徐耀的信,那一大匣子把他唬了一跳,随手看過幾頁,也知道了徐伯父的不聽話,便告訴了父親。
壽平侯聽完,也連寫好幾頁紙,唠叨軍師的任性,等着到時候跟着謝瑄和的回信一并送走。
“是得再送些藥去,”蘇夫人蹙着眉頭,“隻是我打量着,是不是也再請一位大夫跟去才好。
”
謝瑄和忍不住插嘴:“就算請了大夫去,徐伯父任性起來時,那也是誰都勸不動的。
”
“可惜我這會兒不好遠行,不然我和耀哥一天十二個時辰的看着,效果可比從京中請大夫去的好。
”
邊境也不是沒有好大夫,軍師最大的問題,分明是他不遵醫囑。
“你去不得,”壽平侯考慮片刻,也不得不承認,若現下謝瑄和往邊境去,不僅不是好時機,還有可能被皇帝認為是和邊境軍私下有勾連。
雖然,這是事實。
謝瑄和不好前去,就隻能在回到自己院裏以後,奮筆疾書,把自己對徐耀的思念、對徐伯父的絮叨都寫在紙上。
這一不小心,竟也積攢了一匣子出來。
這一匣子信,連帶着收拾好的藥材,被人捎帶着,又送往邊境而去。
因為謝昱才離開國子監沒過兩年,不少先生對他都還有印象,下意識就也想拿對他的方式對待謝瑄和。
但謝瑄和很快憑本事證明,自己和謝昱完全不同。
他聰明的腦袋和勤奮刻苦的學習态度都為他加分不少。
不過一二年後,國子監時不時帶進宮去,向皇帝請安,以表教學優秀成果的人員中,就已有了他的固定位置。
但他考舉人的時間還是被先生們往後壓了壓,待到他十四歲後,才許他下場。
因他已是國子監生,可以在京畿之地應試,也就不必再回雲州去。
他考中舉人這年,也正是老夫人六十大壽,壽平侯府自然難得又辦了一回喜事。
這幾年中,貴妃接連失了兩個孩子,如今隻留下一個公主,旬陽侯心疼女兒,也歇了心氣兒,隻做保皇黨,不沾皇子家事。
因着他的态度,旬陽侯府與壽平侯府倒是日漸親密起來,如今老夫人六十大壽,旬陽侯夫人自然也早早前來。
秦濟也在來客之中,謝瑄和自然跟着前往接待。
一見着他,秦濟就笑着道喜:“你得中解元,這可是大喜事,如今秋裏蟹膏肥美,你打算什麽時候設個宴席?”
“等下回休沐日時,往郊外莊子上小聚一場就是,”謝瑄和道,“又不是中了狀元,我是沒打算大肆慶賀的。
”
“你也太小心了些,”秦濟知道他的顧慮,“如今不知道多少人想認識你,你卻連文會都去得少了。
”
“我隻是解元,哪兒比得上您這位翰林官?”謝瑄和笑着解釋,“正因我得了解元,先生們也都盼着六元及第呢。
”
“是了,”秦濟反應過來,“若你得中會元,就是本朝第一個六元及第了。
”
甚至還是國子監的第一個。
“那你如今,可是先生們的手心寶。
”
“這話說的,”謝瑄和無奈的看他一眼,“我隻怕辜負了先生們的期望。
”
秦濟卻說:“不妨事,還有四年呢,總不至于叫你明年就考。
”
雖說明年春裏就考,謝瑄和也不是考不中,但想要六元及第的榮耀,自然是四年後才更穩妥。
因他是國子監出身,皇帝可也等着将他的成績作為自己的功績呢。
兩人湊到一處說話,旬陽侯夫人也小聲問:“可給瑄和定親了?”
蘇夫人搖頭:“他也不算大,再等一等,又有什麽妨礙。
如今他憋着心氣兒想等四年後的會試,我也隻能由着他。
”
“四年後,”旬陽侯夫人有些驚訝,“那可都十八了,到時候,好姑娘都叫別人先定下了,你上哪兒挑去?”
“可不是嗎,”蘇夫人嘆了口氣,隻能暫時把事往謝瑄和身上推,“這孩子還沒到開竅的時候,可把我急壞了。
”
“這才說明孩子用心讀書呢,”旬陽侯夫人有些感嘆,“可惜我家沒有适齡的姑娘,不然,保管不能放跑這個好女婿。
”
說起這個,蘇夫人也不禁遺憾起來。
在如今衆皇子都進了朝堂,你争我奪的時候,找一個背後沒有皇子勢力的好姑娘,可是難上加難。
現在能借口謝瑄和讀書,能拖上幾年,可皇上尚在壯年,衆皇子的争鬥能在這幾年間落下帷幕?
或許像謝瑄和說的,做夢比較快。
“祖母安!”
蘇夫人正犯愁時,謝昱的大女兒牽着弟弟一道過來請安。
兩個孩子都是三五歲的年紀,懵懵懂懂的。
她瞧着這眼熟的一幕,突然靈光一閃,叫人帶了孩子出去玩,轉頭就問。
“我記得你侄女前幾年回了雲州老家去,這些年怎麽都不見往京中來?”
旬陽侯夫人聽着這話,同她對視一眼,面上露出笑意:“那孩子如今也十六了,她爹娘尋思着為她找個合适的人家呢,因此拘着沒叫她走親戚。
”
這就是還沒定親了。
蘇夫人忙道:“她從前是你親自教養,多少夫人都誇贊的,若隻在雲州,倒枉費了她的品貌。
”
“她爹是文人,同咱們的教養很不一樣,”旬陽侯夫人斟酌着開口,“總有幾年未見,我也不知道那孩子如今的性情。
”
“等我回去問問,他們若願意進京,我定要在家中設宴的,到時請你來,你可別推辭啊!”
蘇夫人鄭重許諾:“放心,我一定來。
”
她稍稍偏頭,看了謝瑄和一眼。
對方燕苒的性情,她是半點不擔心的,這些年間,謝瑄和同方燕苒可還時常有節禮互送呢。
若方家也有這個意思,青梅竹馬的,難道不比再去外頭打聽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