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懂事聽話,主動提道:“母親好生休息,我領瑄和去我那兒。
”
“不用不用,”蘇琛趕忙道,“大嫂,明兒我領瑄和出門做客,這幾日叫他挨着我住。
”
“才同你姐姐說了,叫你教瑄和讀書,你就要帶他出門去,”外祖母數落一句,又問,“你要同誰出去?”
蘇琛答道:“都是我的同窗,明年要與我一起下場的。
”
外祖母想了想:“人品都是不錯,可他們比你都大,能耐煩領着瑄和玩?”
“跟我一起的,哪兒有老古闆啊,”蘇琛抱着謝瑄和,捏了捏他的小手,“旬陽侯府的秦濟也來,他總年紀小了吧。
”
“秦二哥?”謝瑄和聽見熟悉的名字,忍不住念了一句。
“瑄和你認識他?”蘇琛有些奇怪,“姐姐不是說沒怎麽領你出門嗎。
”
“入夏時見過一回,”謝瑄和沒說得太具體,“秦二哥請我吃了好多點心呢。
”
外祖母聽他認識秦濟,才松口:“那就随你小舅舅出去玩玩,長長見識,讀書的人,閉門造車可不成。
”
又說:“別看你小舅舅不夠穩重,他在讀書上,還是用心的。
已經得了先生同意,明年下場考鄉試呢。
”
謝瑄和認真應道:“娘說過的,小舅舅很厲害。
若我日後能趕上小舅舅七八分,她就不愁啦!”
“你娘淨胡說,你可比你小舅舅能幹,”外祖母說完,就叫幾人都自去,她該歇晌了。
蘇琛見謝瑄和不困,就拿了蒙學的書來考他。
因凡是學過的知識,謝瑄和都能背,蘇琛便往深了問上幾句,見他依舊答得漂亮,心裏越發喜歡:“好好好,瑄和你是下了功夫的。
”
“明兒小聚,我也要顯擺顯擺我聰明的侄兒去。
”
“才學過蒙學,我哪兒算聰明啊,”謝瑄和趕忙道,“母親說小舅舅幼時讀書,隻一兩遍就背會了,我可不及你。
”
“背書簡單,能小小年紀就記住含義,還知道用在何處,這可就難了。
”
蘇琛将用過的書收好,又道,“瑄和你才足四歲,就已勝過不少人。
若天才科還在,我是要薦你去考一考的。
”
謝瑄和被他誇得臉上發紅:“小舅舅看我,怎麽都是好的,焉知旁人幼時不會比我厲害?”
蘇琛聽他這麽說,倒仔細看了他幾眼,又笑起來:“可是害羞?”
“小舅舅!”
“好了好了,”蘇琛拿了一本詩集來,“知道你面皮薄,我不說了。
”
“明兒他們借了柳家的園子,多半是要賞菊,我教你幾句賞菊詩,若玩飛花令,你也能湊個興。
”
謝瑄和趕忙到他身邊,跟着記了些。
蘇琛見他感興趣,便略和他提了提飛花令的規則:“你如今年紀小,自己在府裏讀書,不大用得着,但等過兩年常出門做客,不論是詩會,還是與人小聚,多半都這麽玩。
”
“還有寫詩,異日你先生教你時,各樣寫景的你都多寫上幾首,請先生替你瞧瞧。
”
“到詩會上,說不得就能趕上用。
”
謝瑄和有些驚訝:“不是現寫嗎?”
蘇琛神秘的拍了拍手裏的書:“又不都是大才子,能七步成詩那是少數,尋常人想得一首好詩,可不得仔細推敲?”
“到鄉試、會試前,為了揚名,就更得好好準備了。
”
“不過與友人小聚,倒不必如此謹慎,偶得一句,大家一起參詳,也算樂趣。
”
謝瑄和似懂非懂的點頭,打算回去後,問問徐伯父,這樣投機取巧,可不可行。
蘇琛同謝瑄和一說,就是一下午,直到晚間用膳時,還意猶未盡。
隻是兩人得往外祖院裏去,他才遺憾的收了。
“這與人相處的學問,可多着呢,得空我再同你細說。
”
謝瑄和聽得腦袋發昏,隻點頭應下。
次日,謝瑄和按着平日的時辰起身,蘇琛也跟着洗漱。
兩人換好衣裳,推開門,隻見一地霜白。
“下霜了,”蘇琛趕緊把謝瑄和拉回來,又給套了一層夾襖。
“小舅舅,我熱,”謝瑄和不想穿。
“熱點不礙事,可不能着涼,”蘇琛對此很堅持,“等到了地方,點上碳火,你再換下來,我定不攔你。
”
謝瑄和沒辦法,隻能依他,誰叫力氣沒蘇琛大呢。
他倒是想過請外祖母幫着說上幾句,可外祖母也覺得謝瑄和不能着涼,反而誇蘇琛做得對,他也就消了掙紮的心。
兩人用過早膳,歇過一會兒,便坐上馬車,往柳家的抱香園而去。
“柳家豪富,又有旬陽侯府在背後,才能在寸土寸金的京城建園子。
”
“秋日除了抱香園,還有折桂園,春夏冬也各有其景,等日後空了,我常領你出來小聚,你便都能見過了。
”
謝瑄和聽着蘇琛的話,心裏好奇,不免期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