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內容本就不多,軍師也沒多做安排。
在講完新課後,他囑咐謝瑄和:“回去以後,記得把全篇多讀上幾遍,日後學了別的,也不能就此放下。
”
“書常翻常新,總有用到的時候,你日後寫文章、賦詩,這些積累都是你勝過旁人的底氣。
”
“是,”謝瑄和鄭重應下,“我一定時常溫習。
”
“《千字文》學完,裏頭的字你基本都認識了,明日要學《急就篇》,你回去後,先把書找來,試着自己讀一讀。
”
軍師安排完他,就宣布他可以提前下學,回正院去。
接下來的時間,他得教徐耀更難更深些的學問,這不是謝瑄和現在要學的,強留他聽,幫助有限,還容易叫他腦子糊塗,不如踏踏實實慢慢來的好。
“好哦!”謝瑄和歡呼一聲,也不用吳應成,手腳麻利的收拾完東西,就同兩人告別,“徐伯父、耀哥,我們明兒見!”
“去吧去吧,”軍師見他如此歡喜,也忍不住高興起來。
他瞅了瞅興緻不高的徐耀,試探性問道:“不如咱們拉了躺椅出來,去紫藤花架下講課去?”
“爹,”徐耀直接把自己才溫習過一遍的課本擺到面前,不容置疑道,“咱們開始吧。
”
“行吧,”軍師嘆了口氣,“等過些日子,我一定先早起給你講完,讓瑄和陪我去。
他肯定樂意在紫藤花架下擺上兩碗蜜水,一碟點心,舒舒服服的讀書。
”
徐耀嘆了口氣道:“成啊,隻是您得先起得來。
”
“你!”
“惡語傷人心,”軍師捂着胸口道,“你真是我的好兒子嗎?”
“這得問爹你了,”徐耀不為所動,點了點先前講到的地方,“爹,咱們開始吧。
”
屋外,謝瑄和捂着嘴,對瞥過來,滿臉無奈的徐耀眨了眨眼,才蹑手蹑腳的走了。
等走出知行院,謝瑄和才放下手,露出那滿是笑意的臉。
他輕咳兩聲,催促吳應成:“咱們快走,今日下學早,還能趕上娘點菜呢。
”
吳應成見他高興,心底也歡喜:“公子想吃什麽,吩咐人去廚房說一聲就是,很不必這樣着急。
”
“不用不用,能趕上就吃,趕不上就晚上再吃,”謝瑄和眼睛晶亮,“隻是若能自己趕上,那不得更高興些?”
吳應成跟不上他天馬行空想法,卻知道一件事,隻要主子高興,他也樂意哄着,配合的加快了腳步,還問:“可要小人抱着您回去?”
“不用不用,”謝瑄和道,“還早呢,我正好走走。
”
謝瑄和心裏有所期待,腳下步子越發輕盈,不想轉過長廊,正巧遇上從另一頭過來的二夫人等人。
見着來人,謝瑄和趕緊調整了儀态,規矩行禮:“二叔母安,二叔母這是才進府?”
“是昭哥兒啊,”紀夫人見人先提七分笑,一雙狐貍眼半眯着,上下打量了他片刻,才問,“昭哥兒這是往哪裏去?”
謝瑄和隻當沒瞧見她的神色,回道:“才下學,要回去呢。
”
“下學?”紀夫人掩了嘴,做出驚愕狀,眼中卻帶上了更真切的笑。
她臉上神色轉瞬化為擔心:“不是二叔母多嘴,昭哥兒啊,大哥大嫂給你請這個先生……也太過了些。
”
“哪家學堂還不及晌午就下學的,聽說早晨也叫你去得遲?這哪是正經叫你上進呢。
”
謝瑄和不為所動,隻說:“今兒是特例,平日不一樣呢。
”
“昭哥兒你就別幫着遮掩了,”紀夫人嘆了一聲,“大哥大嫂真是糊塗了,竟叫這麽個騙子蒙了眼。
”
她看了看謝瑄和,才繼續道:“當初昱哥兒開蒙時,大哥大嫂可是千挑萬選,替他求到了名師門下,怎麽到了你這兒……”
對這暗含挑撥的話,謝瑄和一個字都沒往心裏去。
他面色不變,裝傻道:“爹娘盼着大哥好,才會去找名師,如今又送他進國子監呢!”
紀夫人一噎,懶得同他多話,把視線落到了他身後的吳應成身上:“吳管事真是好本事,都到這個地步,還能再爬起來伺候主子。
”
吳應成躬身道:“都是主子們給的臉面。
”
這一巴掌下去,就跟打到棉花上似的,讓紀夫人好不難受,也失了興緻:“罷了,你好生伺候昭哥兒,可別又給攆出去。
”
謝瑄和等她走了,才看向吳應成,悄悄吐了吐舌頭。
兩人臉上重新挂上笑意,歡歡喜喜的往回走。
無關緊要的人,入心做什麽,徒增煩惱。
不遠處,紀夫人瞧見兩人離開,心情卻不大好,低罵一聲:“真是個缺心眼兒,日後有你後悔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