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幾個就行了。
他總覺得自己能在紛亂中做出正确的決定。
但是這一次,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
他知道,山下打得一定很辛苦。
他更知道自己下山很危險。
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下山就下山,死在路上又何妨,他這一條命,不要也無所謂。
但他肩負了另一個人的命,就不能由自己性子的亂來了。
這時,那個人站了出來。
“大佬,我是廣林城的人氏,叫匡虎,上山跟了大佬,雖然該叫你掌盤子,但我們那都流行叫大佬的,我叫你大佬,你不會怪我吧。
”
廣林是最南邊的地區。
沒想到這個名字叫匡虎的男人是從那麼遠的地方來的。
他說了這話,忽然擡手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你瘋了。
”
張爺撲上去。
但已經晚了。
匡虎割的是自己的頸動脈。
在血液飛速流逝中,他說了。
“我也,擔心,兄弟,們,我隻能,做這些了……”
他說完這些話後,眼睛仍然睜着,但已經沒氣了,身體在漸漸變冷,他死了。
一個原本應該能活下去的人,死了。
他看出來了。
自己的存在,在讓張爺左右為難。
救眼前的一個人,還是去救援山下那麼多的兄弟。
這是一個很好選擇的問題。
但張爺卻因為了自己在猶豫。
匡虎當然不想死,但他也不能眼睜睜看自己兄弟們在下面去死。
既然如此,索性不要這條命好了。
上來這麼多人,自己活到了最後,已經值了。
于是他很果斷的就了結了自己。
隐約,還是有一些不甘,甚至後悔的。
我怎麼就自殺了?
死得好沒價值啊。
但也不對。
至少大佬可以下去了。
于是他閉上了眼睛。
張爺的内心,打了一個哆嗦。
他知道,匡虎看透了他。
至少一個刹那時間。
匡虎看透了張爺。
毫無疑問,在張爺的心裡,山下衆兄弟的人,比他匡虎重要。
同樣的理由,在張爺的心裡,陰二娘和麻三也是比衆多兄弟們重要。
匡虎心裡有些難受。
但他仍然接受了。
本來嘛。
一群人當然比一個人重要。
麻三和陰二娘是常盤山上重要的人物,當然不是衆多兄弟能夠比拟的。
如果要做選擇,就算是自己,也是這麼選的。
可若自己是被遺棄的那個,感覺就有些不對了。
算了。
不想了。
匡虎是一個粗人。
腦子沒那麼利索。
自己直接給自己一個痛快的。
他連剛才錢都沒拿。
就是他在當時,便已經有了覺悟。
此之一行,除了老四給張爺擋了一下,其餘都是累贅,還努力幹啥?來一痛快的得了。
所以他也就自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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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幹脆。
讓張爺悲痛于心。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女蛇妖想說什麼,但沒說。
你自己選的,怪誰。
直到張爺哭嚎了一會,它才問:“你還走不走了?”
張爺沒說話,他直接站起來,把能帶的帶上,然後道:“可以了。
”
女蛇妖頓了一下道:“跟緊我。
”
它走了。
張爺也走了。
山頂上,就留下了一隻耳,王大膽,和小屍妖。
如果張爺心神仍在,女蛇妖也在,說不得會猜想,這個小屍妖,為什麼還要留在此處,以它的能為,葫蘆山哪裡不能去。
但此刻沒有人知道小屍妖為什麼不走。
而一隻耳和王大膽也沒在意于此事。
這兩個人,各懷心事。
一個在數錢。
雖然他怎麼也數不清楚,但他會估計,我大緻可以有多少錢。
另一個則是在沉默。
他抽出了一包煙。
紙殼子裡,隻有二三支煙了。
是他好不容易才剩下來的。
要不是他的意志力驚人,搞不好早就抽光了,根本一支煙也剩不下來。
但現在,他不得不抽出一根。
腦海裡,也始終是一雙手,一顆腦袋,和一句話。
傻子,快逃。
忽然感到好癢。
一隻耳手摸了一下子。
是淚啊。
因為他過往從來沒有流過淚,所以流了淚也不知道,沒經驗。
這是淚麼,不知不覺就流出來了。
是因為廖副官啊。
坦白說,一開始的時候,一隻耳也是有些怕的。
特别是他聽說,男人和男人也可以玩一些比較深入的遊戲。
但後來他也放下來了。
廖副官是一個很沉悶的人。
他有時會發呆。
看一隻耳的目光,也會有些奇怪。
但那不是貪婪,不是猥瑣,甚至于不是親切,而是一種遙視,仿佛在通過他,看另一個人。
後來他才知道。
廖副官有過一個和弟弟樣的人。
但那個人。
死了。
所以自己是一個替代品嗎?
也無所謂。
因為廖副我對他是真好,除了關心他的學習,别的什麼也沒有。
吃食,營養,甚至零用錢,都有。
所以他才會從軍,在軍中以自己所能的幫助廖副官。
畢竟廖副官再能,但背後有孫舟這麼一個領導,有時日子也是不好過的。
所以他要幫他。
兩個人,就是這麼一直相互扶持的。
甚至,廖副官一直在努力存錢。
他知道,一隻耳有機會,有條件,是想回海都的。
但海都那地方,哪怕是連呼吸都是要錢的。
那是有錢人的天堂,窮人在那裡,不過是受罪罷了。
但即便如此,也是有很多人無論如何也想去海都。
因為有些地方,真的是要餓死個人,在海都,多少還能吃到一點有錢人吐的骨頭,運氣好——還有肉。
這多好。
窮是窮了點,但不香麼?
所以廖副官一直在努力存錢。
現在錢有了。
但那個像哥哥一樣的廖副官,沒了。
一隻耳以前沒有哥哥。
他一直是靠自己。
盡管很苦。
但他的确是靠着自己,在一夜之間突然就長大了。
之後苦熬了兩年,才靠上了廖副官。
現在,又是一個人了麼?
一隻耳有些猶豫。
他感到了一絲迷茫。
不知道人生的下一步要做些什麼。
過往依靠廖副官。
廖副官死了,輪到他自己作主,就有一些抓瞎了。
要不,去海都。
現在已經有了錢。
又是這麼多年過去了。
現在回去,應該不會被人盯上的吧。
隻是,自己隻是一個人,背後沒人,心裡仍然有一些虛啊。
一個人有錢沒用,在海都,暴起暴跌的事太多的。
前一刻還是一個一文不名的小子,可能就是靠上了什麼關系就一飛沖天成了爺了。
也有可能原本富貴滿堂,但一個晚上,就讓人殺了個幹幹淨淨。
這在海都,都是極為正常之事。
所以一隻耳一個人帶一大筆錢在海都,也是很有危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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