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皆有私心。
這個私心不僅是貪圖利益,還有對于名的渴望。
名利名利,有時候,名還在利之前。
往往有了名聲,這好處也自然而然的随之而來了。
而每一個人,都會不由自主地對自己進行拔高,高看。
認為自己是了不起的,是強大的,是能人所不能的。
總是會下意識的以為别人做不到的事,擱自己身上就覺得自己能夠做到。
别人做到的事,自己也會覺得自己能夠做得比别人更好。
哪怕被面實打了臉,也會覺得,不敢說自己是最好的,但絕對是有才華有能力的。
很多人都會覺得自己是被浪費的天才。
就算不是天才,也是了不起的人才。
覺得這個世界,社會,辜負了自己。
但這個人絕對不是影中人。
影中人和餘慶是不一樣的。
龍騎禁衛有兩種入職人。
一種是有人脈的,有關系的,世代都當龍騎禁衛的。
又或者是别有出身,隻是來龍騎禁衛裡面鍍個金而已。
這些人是混得開的。
還有一種,是大羅王室曆來收集的孤兒之流,将之以最低微的代價,簡單就能培養起來,成為龍騎禁衛的新兵。
事實上,很多苦活累活,都是給這些人幹的。
不過這不重要。
對于這些原本的孤兒來說,能夠有一份看起來體面的工作,有薪俸,更重要的是有一身的官皮,這純屬是賺翻了,幹點苦累活又能算個啥?
而在這其中,影中人就是最不起眼的一個人。
影中人很聰明。
他學什麼都好。
雖然是底層的龍騎禁衛,但其實已經是龍騎禁衛中的佼佼者了。
他為人穩重,老實,低調,除了在私下裡隐藏實力,想平安一生,倒也沒毛病。
理論上他是可以平安一生的。
奈何,他犯了一個年輕人大多都會犯,卻絕對不能犯的錯誤。
他喜歡上了一個人。
漸漸的,越來越喜歡。
以至于他的行為舉止漸漸超出限制了。
然後,他就撲街了。
其實餘慶也可以算做是他的另一類。
但餘慶和他不一樣,接觸上層的多,知道一些禁忌。
所以餘慶始終牢牢克制隐忍。
他總是保持低頭,低調,說話前往後退三分,時刻與上層保持住一定的距離。
在宮裡混,這是生存的基礎。
直至餘慶雙親亡故。
他才開始有些的冒失起來。
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但仍然比影中人好多了。
可影中人就單純多了,有些不知輕重。
他居然敢近距離接觸公主!
有人許可了嗎?有人叫你這樣做了嗎?有人給你下達需要去抱住公主的命令嗎?就算公主暈倒,旁邊要宮女有宮女,要内宦有内宦,你跑上前伸手是幾個意思?别人都沒動靜,就你出格,你不倒黴誰倒黴!還指望羅王給你頒發一個獎狀嗎?
這一莽撞沖動的結果,就是——他成為了影中人。
為了活下去,他選擇了修煉血影魔功。
因為他沒得選。
原本的他的武功雖好,也僅僅隻是龍騎禁衛中的之一而已。
這樣的人才對于周健武來說一巴掌可以拍死十個,要來有什麼用?所以他必須極快的提升自己的價值。
修煉魔功,他不是不知道不好,但他沒得選,想要快速強大,總是需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若幹年後。
現在上天又給了他一個機會。
一個成為餘慶的機會。
他當然願意了。
他早不願意當這個不得自由像條狗一樣被人控制的影中人了。
成為餘慶又有什麼不好?
他早就暗中嫉妒無數次餘慶了。
也不止一次在想倘若他成為了餘慶該有多好。
那真是發夢都要笑死。
難道公主她不香嗎?
要不然他身上又豈會随時備着餘慶的面具。
這是他選擇好一個長得像餘慶的人,将之改造成餘慶,再殺了取下面皮制造出來的人皮面具。
所以他才能說變就變。
“你既然自願,那就好了。
”
劉一夫伸手,一點神力彙聚于他的手指之尖。
這一指直接紮入影中人的胸口。
影中人悶哼一聲,承受住了。
劉一夫收回手,手指上已經多出了三顆小小的東西。
“這是穢氣蟲卵,周健武還是有點東西的,給你種下了兩處手段,你大約隻知道你腦子裡有蟲,卻不知道你心髒裡其實也有。
腦子裡的穢氣蟲其實要不了你的命,最多讓你失憶,發瘋,變成神經病而已。
但這心髒裡的蟲子,隐藏得更為隐秘,一經發作,會立刻從蟲卵變成母蟲,然後排卵,蟲卵會經由你的血液被輸送到你的身體各地,到時才發作,你縱然不會死,也隻會是生不如死的下場。
”
影中人一臉怒色。
他知道,周健武對自己用了手段。
他不怪他。
畢竟他是周健武救下來的。
周健武對他下毒,用蟲,他都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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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一手實在是——過了。
他隻以為周健武給自己下毒。
但随着自己血影魔功日益深厚,導緻了這毒也就沒了作用。
所以周健武給自己下蟲,也能理解。
但誰想他還在自己的心髒下蟲啊。
其實若是從前,影中人說忍也就忍了,脖子上有鎖鍊的狗,再怎麼狂也要分清大小王,不到反水時對主人還是要恭敬的。
不然。
哼哼。
可現在影中人在永慶公主的旁邊,心中千千萬萬念挂着的女人,就在自己旁邊。
自己也要頂着餘慶的身份,到時二人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快樂。
這種情況下,讓他怎麼能原諒這幸福被破壞的可能。
豈有此理!
原本他對自己決定背叛周健康心裡還有些愧疚,現在,可去你别人的母親家吧。
事實上。
對于此事,劉一夫也甚是滿意。
他其實也想餘慶活着。
這個餘慶畢竟是官方人物,他和那什麼的小公主關系密切,也是他承擔的軍費問題,如果餘慶沒了,很多事就要劉一夫自己去抗了。
他這麼一個人,哪有興趣操勞這些庶務呢?可不做又是不行。
因此,有一個新的餘慶在,他也就可以把包袱甩掉了。
一切完美下。
劉一夫終于是滴下了一滴生命之水。
然後他取出了一隻金鐘。
從這隻金鐘裡,他取出了一小撮子的粉末,用墳土和屍油調和了,放在一塊小鐵盒子裡面。
“拿去,等過了二到三天,就會結成硬塊了,然後你就把它點了,吸了這味兒,你腦子裡的蟲就能出來了。
”
這種穢氣蟲其實沒什麼大不了的。
不懂的人,隻會武功的人,正常是沒辦法的,隻能終生受制于人。
但對于一個降術師來說,毛毛雨啦。
不要說劉一夫這樣頂級的大降術師了,就是一個普通的降術師,那也不是個事。
施以降術,對人,對靈智強的動物,那是有業力的。
所以才要說盡量不要随便施降術。
尤其是不得對大富大貴甚至是官員老爺動手。
原因就是怕沾染了業力。
當一個人的業力漫過了這個人身上的氣運時。
導緻其自身的氣運不足,不抵業力的侵襲時,就需要完蛋了。
可是。
區區蟲子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