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漠裡的幸存者們相互散去。
這裡倒沒有争鬥。
原因很多。
其一瓦漢他們還在。
其二先前已經幾番死了太多人了。
活下來的人,多少有些受到刺激,有些看開了悟透了。
與其想着再争奪厮殺,不如各安其事,大家都已經自己發财,何必還要貪得無厭呢?
即便是最少收獲的,也有三五樣财寶。
隻要回到西關城内,就能享受中土的花花世界。
隻要不當敗家子,不生敗家子,不住四合院,鄰居不是姓賈的,姓易的,姓秦的,那老老實實安享清福,怎麼不能幸福安樂一生。
何必在這種關鍵時刻還要自相殘殺呢。
“你們說,誰拿的最多?”
瓦漢忍不住發問了。
雙刀女沒說話,但她看向了一個方向。
她一向精明,此刻的目光已經說明了一切。
她看的是,一路煙塵,正在遠行的,劉一夫一行四個人也。
“沒見到他們拿多少啊?”
“隻是看上去拿的不多,其實一點不少了,那兩個跑步的,你沒見到麼,一人一個大麻袋,背着大麻袋還能第一時間跑出來,跑得還那麼快,那女的裝的有點少,但也是一麻袋。
最後一個騎驢,你會相信他沒有收獲嗎?”
“說的有道理,我若是拿得多了,我也會心生不安,到時我第一個跑,跑得越快,越遠,越好。
”
“親戚!感情我們這一趟趟的,結果是他們這幫孫子拿的财寶最多!!!”
瓦漢捏着僅剩的一隻手握成拳頭,心中是大有不甘。
他是此之一行,吃虧最多的一個了。
且不說丢掉了一條胳膊,更是被劉一夫捅了一劍,故此心中頗為在意。
不想輸給劉一夫一行人。
“你個傻娃子腦殼子想得是什麼,裝的都是水嗎?不說别的,就那兩個男的,你能對付哪個,我們又能對付哪個?武功高就不講了,還十分默契。
旁邊還有一個女的,武功也厲害得很,怎麼打嘛!”
她說,是這樣說,眼睛卻在看一個人。
聽風刀。
這是高手,如果此人願意出全力,倒未必是沒有機會。
隻是,大概率是不可能的。
好似是感知到了雙刀女的目光,聽風刀搖搖頭道:“别想了,我出手也未必能讨得了好,第一,我追不上那頭驢子。
”
說這裡聽風刀也是郁悶。
他有一匹好馬,在關内養着呢。
舍不得帶到沙漠裡來受罪。
那馬也自是極好的。
但聽方才聽聲音一對比,他那匹心愛的馬,在速度上可能還比不過那頭驢,這讓他上哪說理去。
什麼時候驢子這麼神勇了?
要驢子都這水平,還有馬什麼事啊。
“其二那四個人裡三個都不簡單,我最多能穩勝一個,卻難對付兩個……”
這話有保留。
一對一他有穩赢的自信。
但他要收拾兩個玩一對二,那就懸了。
自己也要付出不菲代價,花這麼大代價,冒這種風險,他至于麼?
此之所為,何必呢?何苦呢?
“其三,我們也要考慮下一步了,你們怎麼選,我們是要回中土的。
”
他說我們。
指的是他自己,和千裡風二人。
“我們也回去,去羅京看看,嘿嘿,以前是沒錢,去不了那種高級地方,但是現在我們有錢了,哈哈哈哈……”
雙刀女自己一個人替所有人做了決定。
顧春翻了個白眼,沒反對。
的确。
有錢的話,誰不想留在繁華之地,誰願意跑西方商道這條窮狗才闖的路。
瓦漢甕聲道:“那好吧,我跟你們一起去。
”他也隻能放棄報仇的想法了。
雙刀女很高興。
“好啊,到時我給你找醫者,咱現在有了錢,不要說保命了,說不得這條斷手還有的治呢。
”
雙刀女拍起了胸膛。
能治好瓦漢,她會不遺餘力的。
這個猛漢子看起來腦子不好,但其實格外可靠,出來混的她當然知道,人心險惡。
所以一旦遇上了好人,一定要處好了關系。
關鍵時刻可以保命。
在漫天風沙中,千裡風和聽風刀走在一起。
兩人以極低的聲音交流,說話。
“你好像沒有達成真正的目标,東西沒找到吧。
”
“原本以為沒找到,但後來發現被别人找到了,還不好拿回來。
”
“哦?我明白了,那幾個……的确比較棘手。
”
“是吧,都是高手,最難得的是他們配合還很好,沒什麼勾心鬥角,真是一點空子都找不到呢。
”
“雖然如此,但以你的目的應該不至于如此輕易的就放棄了,是有什麼原因嗎?”
“哦,那是因為東西最終落到了楊家的那個小丫頭手裡呢,如果是她的手中,那這個結果也未必是不能接受呢。
”
“楊家,有什麼講究嗎?”
“你不知道,楊家,這一家族,曆來身懷詛咒,族人無論怎樣努力,都隻能在外活動到五十歲。
一過五十,就有大病,然後是比死更慘的下場,那便是生不如直接死,極其殘忍的死相。
膽小一點的人甚至一到五十就選擇自盡。
自己給自己一個體面。
為了解除這個詛咒,楊氏一族是不惜做出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