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道:“高原王?那個手下三十萬鐵駝騎的前周封王?”
前朝,是大周國的時代。
那時,大周覆滅了北涼,驅逐了北莽,雄霸天下。
為大周征戰統一,立下汗馬功勞的,就是這位高原王。
因為戰功太豐,以至于他得到了從前北涼封國的領土。
麾下三十萬鐵駝軍,威震一時。
這是一個在曆史上留下了名字的人。
赫赫戰功,煊赫威名。
一柄鐵鱗槍,打下了一座封國。
生為傳奇,死為鬼雄。
更重要的是,他開始是沉迷于高原王的虛名,但在晚年,卻幡然醒悟,挂冠封印,上交了高原封國和三十萬兵權。
故而被大周封為有國祚以來第一将軍。
這樣一個人,死後竟然葬在這裡。
也對。
這人啊,活着的時候,希望成為天下之焦點,所有人都要看着他。
但死了,永遠也不希望自己的墓被别人找到,當然是選盡可偏僻的地方。
此地就是——太偏僻了。
附近卻又有月亮溝這樣的村子。
說不定這裡面另有文章。
比如逃墓的工匠在就近建村,或是月亮溝的村子原本就是此地的守墓一族。
隻是時間太久,大家都忘了。
隻有時間,默默注視一切。
直到現在。
不是錦天的眼睛,上哪找這地兒去。
三人休息一下,整理心情。
雖說猜出這可能是個大人物,搞不好就是高原王,但就算真是這家夥也一樣。
因為這個高原王在曆史上忠于大周,算是好臣子,可其實也不是什麼好人。
一個将軍,能是好人?你怕不是對将軍這個職業有什麼誤解。
舉個例子,很多學兵法的都會被教導一件事,不要屠俘。
但一個将軍,隻要做大,又怎麼可能不去屠俘?
可能有人說我殺的少。
那就不是殺了?
也有人說下面殺的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嗎?心知肚明罷了。
說不定還高興有人當黑手套呢。
封建社會,将軍,王者,就不可能有個好東西。
如果有,趕快死。
遇到這樣的,一定得盜他的墓。
這是天意。
隻是……往裡走的話。
“誰帶火把了?”
“不是,你們覺得我們這樣下來,能帶什麼東西?火把?怎麼想的?”
“下墓不帶火把?原諒我從來沒聽說過這種事。
”
“火把沒帶,蠟燭更沒有了?”
“連火把都沒有,想啥蠟燭呢?”
“一種植物,我說我們是來幹什麼呢!怎麼這麼不專業呢?我對我們這行事業産生了嚴重的懷疑啊!”
“現在抱怨有意義嗎?想個法兒啊。
”
“我們走,不就是暗一點嗎?我内功深厚,可以夜視。
”
“俺也一樣。
”
“抱歉,我給二位丢臉了,我連内功都沒有,啥都不會,對不起,空活四十多,生而為人,我很抱歉。
”
“一種植物!”
“一種植物!”
“你們先去吧,我在這裡等你們。
”
“等一下!”
“嗆哴——”
一抹霜雪明亮起。
一下子亮了很多。
張小乙舉着獅子照夜白得意道:“行了,這下我們都可以進去了。
”
錦天手捏了自己新月寶刀的刀柄,心中再次生出了嫌棄之心。
寶刀啊寶刀,你為什麼要自晦呢?你現在可是徹底給比下去了。
其實,錦天不知道。
神物一般都自晦。
自晦,除了保護自己外,也是神物的一種節能模式。
神兵利器為什麼比凡物能夠更經得起時間考驗?原因就是它們自晦。
在不用時,自我保護自己。
獅子照夜白之所以特殊……是被施了降的。
另有神力在維持它的霜雪明。
有了寶刀,三人深入其内。
這條路,不好走。
漸漸入至深,甚至要跪下來,趴在地上走。
劉一夫幾次想回頭。
這感覺太危險了,萬一通道崩斷,他們豈不是要給埋了起來?
好在——這一切在劉一夫耐心快完時結束了。
他們一一出了甬道。
一出來,眼前就是地獄景像。
死人,太多死人了,粗略估計,有數以千計以上,或許更多的骷髅骨骸。
粗略心算估計,大約有數千人的屍骨在這裡。
“應該是工匠……地上還有他們的工具……”幹完活不給錢,還埋人,這樣的墓,有一個盜一個,都是替天行道。
骨頭十分幹脆,血肉全部腐化完了,什麼都沒有。
連衣服也是。
隻在地上,能夠看到一層層的積灰。
“不是有甬道嗎?怎麼沒逃掉呢?”
“應該是封墓時放了毒進去,而工匠自留的甬道不可能太大,我們方才過來,都得跪地爬過來,所以他們應該是來不及跑,又或者是分批跑,先頭的走了,後面的中毒,就都死了。
”
“不會還有毒吧!”
“應該不會的,工匠在大人物眼裡是賤籍,毒殺的話,肯定選擇論斤稱的便宜毒素,可能是某種毒煙,這麼長時間,那點毒早揮發幹淨了。
”
劉一夫以一個降術師的身份做出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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