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下立見。
左菱聽到電話那頭電梯門關閉的聲音,“他們還在做宋青可的節目,你現在怎麽想的?”
“我周周都追呢。
”虞寶意笑道,“下周兩個流量最大的秀人,不是要分組對抗了嗎?”
作為經驗豐富的制作人,她最是知道一檔節目最忌諱在哪個關頭搞出幺蛾子。
宋青可也知道,所以在《我可以去你的城市嗎》熱度最高時,來了手“東窗事發”。
不過迄今為止,虞寶意都不确定她是否知道Gina那檔事,才把人塞進香港篇,無聲無息地埋下一個炸彈。
“你想好了就行,反正跟宋青可幹的時候,我拍得惡心——”
“左菱。
”虞寶意聲線忽然有點變形,語速快得差些沒聽清,“先不跟你說了。
”
“怎麽——”
電話挂斷。
高跟鞋急促敲擊地面的聲音在死寂中顯得格外醒目。
安靜到,虞寶意出電梯後走了兩步,都沒察覺出自己家門口蹲了一個人。
“小雪,你怎麽了?”她攙扶起蹲靠在角落的梁思雪。
離開香港前還鮮眉亮眼,意氣風發的女人,如今落魄得叫人差點認不出。
染過色的頭發疏于打理,呈現出略顯髒亂的兩色,穿戴甲也弄掉了幾件零碎的小飾品,殘缺得明顯。
沒有行李,單單提了一個小手袋,瘦了不少,臉頰肉也凹下去,衣服一改從前的熱辣性感,套了條碎花長裙,整個人娴靜溫婉,又……
可憐。
梁思雪沒說話,低首垂眉地任由虞寶意将她帶了進去。
“對不起啊Bowie,來看你,沒給你帶禮物。
”
“……”虞寶意對現在的梁思雪說不出損話。
扶她到沙發上坐下,虞寶意給梁思雪倒好熱水,自己才去玄關換鞋,還不忘把之前就準備好給她的拖鞋拿來,半跪下親自替她換。
換完,虞寶意也坐了下來,雙臂環起,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說吧,怎麽回事。
”
十五分鐘後。
虞寶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梁思雪抹了下臉,帶下一手清澈無色的淚,還有哭花掉的粉,“我知道我瘋了。
”
“……”虞寶意咽了下那口馬上要爆發出來的氣,一字一句地說,“你真的瘋了。
”
“我遇到他的時候,不知道他是香港蕭家的公子。
”
“他說話——”
“在英國,他說的英文。
”梁思雪不忘給自己不知有心無心的疏忽辯駁,“我當時就是覺得他人挺好玩的,睡完以後想着回國前當個解悶的伴算了。
後面我說我要回港,他才告訴我……還要跟我一起回。
”
虞寶意聽得眼眉不停跳,“當時在南丫島,你說那個追你追回香港,知道你落機約你去喝酒的人……就是蕭正霖?”
梁思雪的腦袋垂得越發低了,極輕地嗯了一聲。
事情已經發生了,但目前,還有也許能挽回的事情。
她一記眼神掃過梁思雪的肚子,因為穿了裙子,所以曲線不明顯,“你打算怎麽辦?”
“我、我想……”
“你瘋了。
”虞寶意聽不得她說出那幾個字。
梁思雪擡起頭,眼角還在簌簌地滾淚,“我認真的,Bowie,反正我以後也不打算結婚了,留下個自己的寶寶不好嗎?蕭正霖……他哪方面都過得去啊,當去父留子了。
”
面對從小到大的閨蜜,虞寶意極少會跟梁思雪黑臉。
可一股無名火争先恐後往她喉嚨裏冒,說出的話都帶有火氣,“你懷到三個月才告訴我,不是早就決定好了嗎?還來問我的意見做什麽?”
梁思雪捉住她腕骨,“你要我打,我就打掉。
”
虞寶意合上眼睛,別開了頭,深吸一口氣,“蕭夫人知道多少?”
正是因為蕭夫人知道了這件事,梁思雪才忙不疊地逃到內地。
哪怕蕭正霖對燈火發毒誓,可她不知道,不敢賭,一旦蕭家不想要這個寶寶,會怎麽處理她和她的孩子。
可她知道,香港那些頂級豪門,看似光鮮亮麗,實則水一家比一家深。
有前車之鑒,太多。
但她目的又不是嫁豪門,隻是想留下自己的寶寶。
“應該都知道了,蕭正霖被叫回去審過,灰頭土臉地出來了。
”
“蕭正霖的态度呢?”
梁思雪沉默了很久。
殊不知,她啞口無言的時間裏,虞寶意的心也在一寸寸地被碾磨。
前車之鑒,就在眼前。
甚至是她今生最好的朋友,以血淚,乃至一條無辜小生命的代價,點醒她。
那道警鈴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她為好友所受到的傷害,與醒悟過晚的悲哀,其中有幾分是為自己,她不知道。
“Baby。
”
出聲時,梁思雪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音聲中完全沒有支撐,說話的字字都飄在半空。
“不管蕭正霖态度如何,我和他,完全沒可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