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國丈,戲都沒到精彩的時候,這麼快就想走?”
江遠風在影子的攙扶下,竟慢慢站了起來。
他解開腰帶,慢條斯理地脫去自己的外袍和中衫。
在季相禮震驚的目光中,将裡面最深處的一件軟甲卸下。
因季相禮的那一劍,軟甲早已變了形。
隻再尖銳一點,軟甲就要被捅破。
“铛”的一聲,江遠風将那軟甲一把扔在了他面前。
“可惜了,季國丈。
要刺殺,你早告訴我呀!”
“我就像現在這樣,提前将這軟甲脫了,你不就能得手了?”
他陰鸷幽深的眼神掃過季相禮大驚失色的臉,“這麼多年,為了預防那些想要找我複仇的仇家,我幾乎軟甲不離身的。
”
“隻是可惜,這十五年,你高高在上,實在是太得意了。
”
“得意到,從來都不了解真正的我,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
江遠風不斷向前,朝季相禮步步逼近。
季相禮一張臉唰地慘白。
他以前隻知道江遠風身邊的随從武藝高強,他自己也有幾分功夫。
所以想着他受了傷,今日才能這般過來。
方才動手時,也帶了幾分僥幸。
反正自己的身體早已日薄西山,他即便是拼了自身,也要為思巒,争得一個未來!
隻是竟從來沒想過,這人,十幾年來,竟都穿着軟甲!
這江遠風身上,到底還有什麼秘密!
“今日你想了這麼個辦法吸引我的注意,又專門引開所有下人。
不就是知道,他二人武藝高強,要将之引開,才好動手嗎?”
“不過這一次,我确實也低估你了。
以為你又是同往常一樣,要對我有什麼要求,或者達成你做什麼事。
”
“所以,知道我為何不讓皇上給你季家地位了麼?瞧瞧,你對給你十幾年富貴的恩人都能下得去手,還有誰能信任你呢?”
江遠風居高臨下地俯視他,眼神,宛如看着一個死物。
季相禮一怔。
的确,他忘了。
十五年前,他隻是一個四品的左通政!
是從那一日,江遠風敲開季府的門那一刻開始,他們的命運,才都開始改變!
就在季相禮怔神之間,不等江遠風走近,身後的影子已經是立即奔了來。
季相禮還沒看清身前的那道猛地竄來的暗影,隻聽見“咚”的一聲,胸口已經傳來一陣劇烈痛意。
影子飛速奔近,拳腳并起。
季相禮的身體宛如一個馬球,在空中畫出一道高高的弧線。
“砰”的一聲,他被摔在院牆的木門上,随後重重落地。
“噗!”
經過影子這一腳,季相禮猛地吐出了一口鮮血,四肢筋脈連着骨頭都像散了架。
然而季相禮不吐血還好,這一吐,心口竟像是炸裂了一般,再也止不住。
五髒六腑撕扯的疼痛傳來,他像是被放到了石磨上狠狠地碾磨着。
生不如死。
“噗!”
又是重重的一口鮮血嘔出。
一口接一口,季相禮這下竟是絲毫停不下來,看起來像要将血都吐幹一般。
影子看見季相禮這會兒的樣子,也有些慌了神。
趕緊躬身道:“大人,屬下這才出一招呢!如今怎麼辦?”
影子也覺得有些無語。
大人不能手染血腥,所以一直以來,殺人的事情都是他和無白做的。
但以他二人的武力,要殺季相禮,可以說是輕輕松松。
方才見大人和季相禮隔得那麼近,擔心季相禮又要發狂出手,他這才将人踢開。
而且看大人那樣子,應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