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的困苦煩躁亦是愈發濃烈。
他掙紮着就要起來,奈何被身邊的幾個小厮死死壓制。
季相禮從來不知,自己這個平日看起來溫和有禮的幼子,竟然還有這般執拗戾氣的一面。
見他似又有發狂的舉動,他一把拉過季安,附在他耳邊說了句什麼。
季泊舟沒注意身後季相禮的舉動,隻是看着面前的江遠風,眼中恨意迸裂:“你藏在暗處,利用一切可用的機會,為自己掃清障礙,坐收漁翁之利。
”
“以後,你不會再有這樣的機會了,你這個……”
季泊舟還沒說完,腦後突然一麻,頃刻間,他便沒了意識。
季相禮看着被他示意小厮劈暈過去的季泊舟,下巴一擡,示意大家将人擡到躺椅上放好。
等這一切都安置妥當,他才終于坐了下來,一邊接受着府醫對他的包紮,一邊沉着臉對江遠風道:“這幾日接連發生太多事情,思巒接受不了,所以才做出了方才的舉動。
江大人,還望勿要怪罪!”
江遠風心不在焉地撥了撥茶水,卻一直沒将那茶喂到嘴裡去。
而是盯着許久,最後又在桌上重重一擱。
“季國丈,看來這教子一事,似乎做得還不如你的朝堂縱橫之術啊!”
季相禮不想跟他廢話,長長吐出口氣,“現下我已将思巒制服。
此事一結,我也定會約束他,不會再與你有任何糾葛。
”
“方才是他年輕氣盛不知好歹,還望江大人莫要與他這等小輩一般見識。
”
“江大人,還是遵照誓約,趕緊開始吧?”
來到季府,江遠風本就存了自己的心思。
既然季相禮将兒子都打暈過去了,為了那明面上過得去,他自然不可再拒絕出手。
隻是方才這小子竟然還想着殺了自己,這口氣,他可咽不下。
府醫替季相禮包紮後,趕緊帶上門退了出去。
為了方便江遠風施展,季相禮将屋内的下人,也一并打發了出去。
江遠風來之前已經帶了收服鬼物需要的一應符咒,是以這會兒,門一關,他直接驅動三道符箓,嘴裡念起了咒語。
季泊舟被那些鬼物時時刻刻纏着,雖然白日裡沒有夜晚那般張狂,但那些尖利笑聲,卻一直時不時便在他耳邊回蕩。
也正是有了這擾人的噪音,他内心煩躁,才更生了去向往生之意。
這會兒哪怕被劈暈過去,但那些鬼物卻絲毫沒有歇着,争先恐後地往季泊舟夢境裡鑽。
三聲解冤咒念完,循着符咒的指引,大批鬼物頃刻從季泊舟身上湧退了出來,密密麻麻地橫沖直撞。
很快,正堂内黑氣彌漫,仿若置身濃煙滾滾的黑暗戰場,陣陣刺耳的尖笑回蕩其間,帶着無盡的瘋狂和詭異。
随着時間的流逝,越來越多的聲音加入了進來,它們或是耳語低咛,或是森然嗚咽,或是尖聲獰笑。
江遠風心頭閃過一陣駭然。
他極少使用這血魂咒,沒想到,竟然會在他封存的鬼物之餘,還吸引這麼多鬼物近身。
這些鬼物若是不收服或消滅,待到季泊舟隕命之後,怕是會有些麻煩!
他立即又驅動十道引魂符,将這些鬼物吸引出來,全都聚在一處。
待到終于準備得差不多,他赫然拿出了自己事先帶來的法器,一個青銅小鼎。
他眼中閃爍出隐秘而幽深的精光。
這個摧魂鼎,終于要派上用場了!
經過這些鬼物對他法器的試煉,日後,他的修為便能在這法器的加持之下,更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