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賞心悅目。
果然與她記憶裡的樣子,如出一轍。
陸旋環顧四周,趁着這會兒沒人,她立刻跑到山石旁躲了起來,随後開始驅符念咒。
這樣大的石頭,以她的力量,幾乎不可能将其用外力弄毀。
是以,隻有用咒語強行破開此陣,同時以自己的玄力,淨化這大石中原本的符咒。
不過,這樣做的代價,便是又會傷及她的身體。
但現下,她找不到更好的辦法,隻有這樣做了。
隻希望姜行,能夠多幫她一會兒,拖住季家的人。
“九曜順行,元始徘徊,華精茔明,元靈散開……”
陸旋開始念起了咒。
今日用的是九星神咒,搭配上她的血符,怎麼樣,她覺得都應該夠了。
然而她剛驅動血符,剛念完第一輪咒術,便聽見有兩道一重一輕的腳步往這邊來了。
陸旋心下一緊。
早不來晚不來,這個節骨眼兒來!
要讓血符發揮出她預想的力量,那她便至少要念三次咒才行,但現下,已怕是來不及了……
是以,她一邊尋找着藏身的地方,一邊繼續念咒。
季相禮自打讓季泊舟前去請了江遠風後,便一直在季府等着他前來。
沒想到這個人,卻一直拖到棠兒都傳來了死訊,在他最崩潰的時候,這才姗姗來遲。
他心頭,已經帶了幾分不悅。
但,現在是他有求于人,想到這人的本事,也隻能先忍一忍,先将他領來季府看看。
“江大人,您看,咱們府上最近出的這麼多事,可與你擅長的這些玄妙之術有關?”
季相禮眉心挂着化不開的愁色,心頭,更是對江遠風有了些懷疑。
前幾日他專門找人看過,說是季家着這宅邸目前盤踞着不祥之氣。
可是這宅邸的一切,當年不都是他江遠風給弄的嗎?
會不會,是他在自己府上動了手腳?
畢竟當年,這個陣法就是他親設的。
而且後來,也是江遠風對他多有不滿。
江遠風負手四望,聽着這些話,眼中劃過一抹狐疑。
季家上空,确實有絲絲縷縷的雜氣侵入。
但這陣法畢竟設下這麼久了,偶爾有些異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再者,這季府其他地方,并沒看到有什麼異常。
是以很快,這點狐疑便被他消解。
江遠風提起個冷笑:“季國丈這是大權在握久了,有些不适應如今的身份地位了吧?”
他不緊不慢地摩挲着下巴上泛白的胡茬,“俗話說,風水輪流轉,你季家富貴了十五年還不夠,還真要世世代代有享不完的榮華?”
他随手摘下一片花枝的葉子,在手上撚了撚:“你這樣,可讓時雍坊其他百姓,還有什麼盼頭?”
季相禮知道,江遠風趁着這個機會,在表達之前對季家滔天權勢的不滿。
但這話,卻讓她咂摸出了幾分味道。
他還是耐着性子,尴尬地扯出一個笑,帶着幾分試探:“難不成,真與大人你有關?這都是當年你設下陣法時,答應過老夫的,老弟這該不是這麼快,就想撂挑子不幹了吧?”
說完,神色期待地等着身邊人的回話。
江遠風面色一僵,複雜的情緒在他心頭快速湧動。
但不知是不是已經習慣了面如平湖,所以臉上,并未出現任何波瀾。
過了好一會兒,他朝着季相禮意味深長地看了兩眼。
二人都是老謀深算,都明白對方揣着什麼心思。
是以,眸子裡分明有千言萬語,卻都隻看着對方,心照不宣一笑。
江遠風的目光在後院逡巡了一圈,随後倚在那大石邊上拍了拍,湧出一聲歎息:“季國丈見過本官的本事,所以今日的一切,事在人為。
本官的人事已經盡力,其餘的,便都是天意了!”
這話一出,季相禮不由眉頭一擰,神色也肉眼可見的緊張起來:“大人的意思,是我這府邸果真有問題?”
卻見江遠風搖了搖頭,“本官看過了,季國丈這府邸,目前看來沒有問題!”
江遠風的手,還來不及從那奇石上擡起,忽然間,一道讓二人神色大變的聲音,瞬間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