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本宮說服了皇上,就悄悄放棠兒出宮。
等将來你做了皇上,一切還不是你說了算!重新安一個名頭,又是什麼難事?”
聞言,三皇子眼睛一亮。
終于漸漸平複了怒意。
……
季棠的轎子在傍晚時,終于停了下來。
她被内侍一路引着,被帶進了鐘粹宮。
鐘粹宮早已被皇後打理得妥妥當當,就等她前來。
是以,她一跨進去,一位穿着比尋常宮女衣料更華貴些的大宮女便上前一步:“昭儀娘娘,今晚是您進宮第一日,皇後娘娘在坤甯宮設了宴,專門等您前去!”
“設宴?”季棠訝異一瞬,随即像是想到什麼,忽然冒出一個冷笑。
今日二姑姑的遺體才從坤甯宮出去,她這個皇後姑姑竟這麼快便有心情設宴了。
而且讓自己去坤甯宮,到底是在設宴,還是在擺皇後的威風?
一旦看清了一個人藏得最深的一面,那她做的所有事,便都有了不一樣的目的。
對此刻的季棠來說,季皇後便是這樣的人。
她最深的一面,便是自私。
她也不回答是否要赴宴,隻淡淡道:“從季府到皇宮,我剛進來,一切還不熟悉。
等我先将自己這鐘粹宮了解一番再說吧。
”
聞言,身邊的幾位宮女一愣。
皇後下午過來吩咐,說這位昭儀娘娘,年紀小,膽小溫順,讓她們一定要處處留心,要多護着她些。
然而現在看來,這哪裡是膽小的樣子?
但她們也隻是奴婢,必須得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是以,隻得應了聲是,恭敬退去一旁。
沙漏潺潺。
季皇後派來的人,已經來了三撥。
這會兒,季棠終于将鐘粹宮都熟悉完了。
她帶着幾分漫不經心:“走吧,去坤甯宮。
”
兩位大宮女月桂和月芝互相看了一眼,心中終于松了一口氣。
這位大小姐,終于肯給娘娘面子了。
是以,二人忙在前面引路。
進了坤甯宮的門,季棠瞬間換上了往日乖巧的樣子。
看着等候多時的季皇後還有三皇子,她猛地紅了眼眶。
“姑母,序哥哥。
”
說着,便已是盈盈拜下。
見平日的稱呼并沒有變,皇後心裡松了口氣。
果然是孩子心性,都還沒覺察出來身份改變後的不同。
她忍下眼眶中的溫熱,忙将季棠扶起,“來了就好,往日這宮裡,就由你陪着姑母了……”
說着,便引着她往殿内走去。
殿内早已備好佳肴,季棠跟着落座,如尋常一般,坐在了三皇子身側。
三皇子内心一動。
先前的那些怨憤不滿,瞬間消散幾分。
然而此時,皇後卻發了話:“棠兒,你如今……”
她猶疑了一下,還是決定要說:“你如今是昭儀了,不能再坐你序哥哥身邊了。
”
“為什麼不能?不是說我是來陪姑母的嗎?難道以後,我真的不能做序哥哥的妃子了嗎?”
她一派天真的樣子。
說着,她竟是要掉淚的模樣。
她就是要将這些話說出來,她要讓皇後知曉,她是因為她,所以才落得了這個下場!
同時更重要的,是讓她放松警惕……
聽得這些話,季皇後胸口一陣澀痛。
棠兒和序兒,當真是一對苦命鴛鴦。
尤其,她還是大哥的孩子……
季皇後沒注意到,自己連口吻都軟了下去:“棠兒,你如今是昭儀了,從身份輩分來說,變得和姑母一樣了……”
她有些不忍心道:“你,也是皇上的女人。
”
自己親口說出這樣的話,季皇後才感覺到心有多痛。
對季棠,也有了更多的不忍和垂憐。
差一點,她就覺得自己已被過往的皇上抛棄。
仿若那些愛意,都隻是南柯一夢。
然而此時,季棠又天真發問了:“皇上的女人?那不就是姑父?他人呢?他今晚怎麼不來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