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鮮的東西……還會,還會給大家做寶劍,他還說長大了要帶我和芙兒吃,吃遍所有的好吃的……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莜莜沒哭,但抽噎卻早一步出賣了她,那一顫又一顫,聽得陸旋心裡像壓了一座五指山,絲毫無法喘息。
盛夏的晚間本是舒爽的,白晝的炎熱被晚風趕走,何況今日的風還比往常大,但陸旋卻覺得這空氣竟像是凝固了一般,猶如一堆泥土和石頭。
她行走在泥石中間,手裡握着兩座大山,要竭盡全力才能向前跨去。
然而她帶着兩個孩子才剛走沒幾步,又是凄厲的一聲,“啊——”
她雙腿發軟,後膝像被人踢了一腳,差一點就要跪下去。
陸旋的心髒開始像鼓槌一樣狂跳,每一次挑動都如同一枚炸藥,随時都可能引爆她的焦急。
不,桑落已經去了,青鸢她們也在那邊,不會的,一定不會的!
若真是那樣,她的罪孽将永遠都贖不清了!
芙兒吓得杵在原地動不敢動,帶着哭腔的顫聲從牙關往外磕出幾個字:“那是,元樹哥哥……”
她渾身戰栗,溢滿水波的眸子裡盡是驚懼,哀求地看着陸旋,“姐姐,我害怕,我不要走,我走不動了……”
陸旋急迫地掃了一眼四周,許殊在正廳保護着那邊的孩子,桑落和青鸢她們想必都過去找剛才的幾個孩子去了,所以這會兒四下并沒有人在。
若是把兩個這麼小的孩子獨自放在這,這個節骨眼她是極不放心的。
萬籁俱寂,隻有蛐蛐和樹上的蟬還在鳴叫,如鬼哭狼嚎,聽得陸旋心頭一陣煩躁。
背上因焦急而起了一層又一層細密的汗水,黏在身上濕哒哒的。
她猛地蹲在了兩個孩子中間:“來,姐姐抱你們走!”
五歲多的孩子,看着小小的,但分量卻不輕。
陸旋努力了三次,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卻每一次都以失敗告終。
她甚至沒辦法同時抱着兩個孩子站起來,更别說抱着走了。
陸旋此刻隻恨自己,為何這身體是做了十幾年深閨小姐,而不是練了十幾年的武學!
熱汗順着鬓角落下,她焦急又沮喪,氣喘籲籲地半彎下腰,塞了兩道平安符在兩位小姑娘手裡。
隻能無奈地征求她們的意見:“姐姐去前面看看,你倆就在這裡等我,姐姐保證看一眼立馬就回來,可好?”
“可是,可是芙兒害怕……”一雙小手又可憐地抱住了她的腿。
旁邊有一棵極大的棗樹,陸旋朝那棵樹看了一眼。
她耐着性子:“那,你們在這棵樹下等我,我很快就回來,好不好?”
莜莜稍大一些,見陸旋說得認真,眼中又隐帶急迫,忙抓住了芙兒的手:“芙兒,咱們去那棵樹下等陸姐姐吧,是平時咱們捉迷藏的樹,在這裡,咱們不用害怕。
”
陸旋心急如跑馬,但面上為了不讓她們更害怕,也仍然帶着淡笑看着芙兒。
見莜莜和陸旋都看着自己,芙兒雖然仍是害怕地發抖,但想到其他的哥哥姐姐們可能有危險,還是含淚微弱地點了點頭。
“芙兒和莜莜真勇敢。
”
陸旋松了一口氣,忙将兩個孩子放在旁邊樹下,轉身便大步朝前面跑去。
兩個孩子身上有她的平安符,如果出事,她會有感應。
隻希望其他孩子能等一等她!
“王妃!”
剛跑出去二十餘步,桑落的聲音就從前方傳了過來。
“這邊沒事,隻是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
另一邊,青鸢也跑了過來:“被燈油給燙了,沒事。
”
什麼?
突然,一陣強烈的感應循着夜風直直灌進陸旋的心髒,引得她渾身一顫。
遠處傳來一聲極細又稚嫩的呼喊:“姐姐——”
她心口咯噔一下,渾身汗毛倒豎。
“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