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響的第三人,是他。
如果他是景光。
正在和一個尚未交付全然信任的另一個組織的卧底對峙。
卻在關鍵時刻出現了一個不明底細,甚至大概率是敵人的第三人。
那麽他大概也沒有辦法用家人和朋友的性命去賭那個最壞的可能性。
原來真相是這樣。
原來就是他自己,湊齊了Hiro死亡的最後一塊拼圖。
他很聰明。
他是警校第一的精英。
他完美出演一張又一張截然不同的面孔。
甚至曾經有屬下感嘆,他大概沒有什麽無法做到的事情。
然而為什麽——
為什麽這麽簡單的道理,他卻在今天才想通。
緊緊握住轉輪彈倉的手指依然沒有絲毫放松,甚至連呼吸的節奏都盡量維持在正常的頻率。
然而Hiro死去時濃郁的血腥味卻仿佛再一次包裹住了他,随着他的每一次呼吸,鑽入他的身體,灼燒着他的五髒六腑。
像是有一把無形的刀,在他的身體內部,刺穿他,切割他,攪碎他。
他的肉-體還活着,靈魂卻要死了。
理智像是密密麻麻的木偶線,纏繞着,操控着他的身體。
做出一副正常運轉假象。
于是他不再是個人,他隻是一臺被理智驅動的機器。
是一隻徒有其表的空殼。
“喂,我說,裏面的老鼠,”車窗外響起了熟悉的聲線,“如果不想讓我現在就引爆裏面那家夥心髒裏的炸彈,就趕緊給我滾下車。
”
是瑪克。
降谷零的目光變得前所未有地可怕。
緊縮到極緻的瞳孔,兇惡如地獄最深處爬出來的索命修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