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做出那些過于極端的舉動,甚至不願去逼迫鄭耀先解釋些什麼。眼前的鄭耀先,依舊是那個他曾經信任的戰友,那個人無數次并肩作戰,共同面對死亡和困境的人。要說仇恨,他心中并沒有太多。隻是更多的困惑、無奈,和些許難以啟齒的迷茫。 “你說得對,”蘇銘停頓了一下,聲音漸漸平穩,“我一直沒有想過這些。”他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在思索着什麼。對,他确實沒想過,他隻是一味地依賴着過去的信任,卻沒有去多想背後的陰暗面。 鄭耀先沉默了一會,終于有些動靜。他輕輕歎了口氣,聲音依舊帶着那份不可觸及的冷靜:“你明白了就好。”他的語氣中帶着一絲疲憊,卻又不失堅定,“銘哥,我從沒想過傷害你。其實,有些事,我也無可奈何。我必須這麼做。” 蘇銘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無可奈何?他并不完全理解鄭耀先此刻的苦衷,可他感受得到,鄭耀先說話時的那份誠懇與無力。他的手從桌面上緩緩移開,指尖劃過泛黃的文件,心中開始微微動搖。 “為什麼要牽扯我進來?”他忍不住問道,語氣中帶着些許急迫,“你難道不明白,背後那些人并不是你能控制的,而我,根本就不應該陷入其中。” 鄭耀先的聲音再度響起,仿佛通過門闆傳來,輕柔且無比清晰:“你早已牽涉其中,銘哥。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根本沒有人能夠獨善其身。”他說到這裡,頓了頓,聲音更加低沉,“如果你想全身而退,唯一的辦法就是離開。否則,所有的猜疑、所有的危險,都将追随着你,直到無法回頭。” “我該怎麼辦?”蘇銘問出這句話時,幾乎是無意識的。聽到鄭耀先的回答,他突然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場複雜的局面牽得無法脫身。心中那份理智與冷靜已經開始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無盡的迷茫與疲憊。他知道,鄭耀先并不打算把所有的事情直接擺在他面前,卻又一直在暗示着某種他未曾觸及的真相。 鄭耀先似乎聽出了他的聲音中的不安,輕聲說道:“銘哥,很多時候,我們都在做選擇。但有些選擇,選擇了你,便再無回頭的餘地。”這句話幾乎讓蘇銘的神經緊繃起來。鄭耀先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沉默着,仿佛在等待蘇銘的回答。 蘇銘的眼睛死死盯着門闆,心中一陣沉默。他知道,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無法擺脫的漩渦。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每一次的決定都可能讓他步入死地。然而,他又不願意傷害鄭耀先,甚至,他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真的能夠讓鄭耀先徹底清除所有困擾與危機。 “鄭耀先,”蘇銘忽然開口,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我不想為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