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雲琛一臉焦急的等在心理治療室的外面。
蘇聽晚已經進去四十五分鐘二十八秒。
他第二次體會到了什麼叫度秒如年。
第一次是幾天前在急救室外等輕生的蘇聽晚。
終于,門從裡面打開。
蘇聽晚的心理醫生出現在門口。
“聽晚呢?她還好嗎?”
陸雲琛的視線越過醫生看向裡面,一臉擔憂。
心理醫生反手關上門,擡眸看向陸雲琛。
聽晚在她這裡治療了幾個月。
這是第一次,有人陪她過來。
她剛剛在裡面有問蘇聽晚,陪她來的人是誰?
蘇聽晚猶豫了一會,說,是她唯二可以信任的人之一。
願意讓他送她過來,這本身已經代表蘇聽晚内心接納并很信任眼前這個男人。
關于聽晚的病情,她也沒打算隐瞞。
“她很不好,她患有很嚴重的心理疾病,而且,病情越來越嚴重!”
一句她很不好,且病情越來越嚴重,讓陸雲琛唇瓣忍不住顫抖了一下,垂放在身側的雙手用力攥緊。
停頓了好幾秒,他才啞聲問道:“我能怎麼做才能夠幫到她?”
他不用問也知道,聽晚為什麼會生病。
西西被害死。
她明明知道兇手是程沐煙,卻因為傅西城處處維護,而拿程沐煙沒有辦法。
不能為西西報仇,還要承受程沐煙時不時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如果不是為西西報仇支撐着她,聽晚早就撐不下去了。
陸雲琛越想越心疼。
隻恨自己沒有早點去調查,得知真相。
讓聽晚一個人背負這麼久。
“你知道聽晚除了女兒死,還有其他對她打擊很大的事情嗎?”
心理醫生對蘇聽晚的病情也是很無力。
俗話說,心病還需心藥醫。
她知道的病因是女兒死造成的,但,不管她來多少次,病情毫無進展。
她不是看不出來,她的病,不僅僅是因為女兒的死,她不能接受造成的。
但蘇聽晚卻不願意說。
她隻能給她開藥,盡量穩住她的病情。
“不知道。
”
陸雲琛也同樣沒有提。
他明白,對聽晚來說,除非程沐煙得到應有的報應。
否則,她不可能放下。
這件事情,就算告訴心理醫生也無用。
心理醫生也沒再多問,看着陸雲琛叮囑道。
“她現在已經嚴重到開始出現輕生的念頭,而且無法自控,這代表着她的病情越來越嚴重。
”
“以後,除了監督她按時吃藥,定期來我這裡之外,就是多陪陪她,别讓她落單,胡思亂想,盡量讓她每天能保持好的心情。
”
“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别再讓她受到刺激,她目前的病情承受不住。
”
“我都記住了,謝謝醫生,聽晚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陸雲琛認真道謝。
“差不多了。
”
心理醫生看了一眼時間,聽晚情緒應該穩定的差不多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隔音門從裡面拉開。
蘇聽晚從裡面走了出來。
陸雲琛看到她,立刻快步迎上去,
“聽晚……”
陸雲琛聲音很輕,滿眼關切,仿佛怕吓到蘇聽晚一樣。
“雲琛,抱歉,吓到你了。
”
蘇聽晚看起來已經恢複了正常,她對着陸雲琛勾了勾唇瓣。
但是那麼弧度卻讓陸雲琛心口揪疼。
他并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擡手在她頭上輕輕揉了揉,随後牽起她冰冷的手。
蘇聽晚愣了愣。
視線落在兩人牽在一起的手上。
隻停留了幾秒,并沒有抽開。
她的心太冷太冷了,有些貪戀這樣的溫度。
“許醫生,謝謝,我先走了。
”
“随時給我打電話。
”
許諾叮囑了一句。
“好。
”
蘇聽晚輕輕點頭,然後随着陸雲琛離開。
目送他們離開後,許諾也走進自己的辦公室。
走廊轉角處,程沐煙走出來。
腦海中浮現出剛剛心理醫生和陸雲琛的對話。
她已經确定蘇聽晚有心理疾病,而且非常嚴重。
已經到了被刺激會輕生的階段。
所有的話,最後隻剩輕生這兩個字。
程沐煙唇角勾起一抹陰狠的冷笑。
她倒要看看,一個死人,西城還怎麼彌補?
西城隻能是她的!
……
上車後,蘇聽晚很安靜。
她雖然情緒冷靜了下來,不再控制不住的渾身顫抖。
但是人并沒有緩過來,心情依舊很不好。
目光看向窗外,思緒卻是放空的。
陸雲琛也沒有說話,一路沉默的開着車。
直到車停下,蘇聽晚才回過神來。
她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下車。
這才發現,并不是她的小區樓下,而是市中心一家很有名的室内遊樂場。
陸雲琛走到蘇聽晚身邊,嗓音溫柔的開口,“時間還早,陪我玩一會兒?”
蘇聽晚哪裡不知道,陸雲琛帶她來這裡,并不是他想玩,而是想讓她放松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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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
她輕輕點頭,沒有拂陸雲琛的好意。
在他把大手伸向她的時候,蘇聽晚這次主動把手放進了陸雲琛溫暖的大手裡。
陸雲琛牽着蘇聽晚走進去。
他買了票。
直接帶着她去了卡丁車區域。
蘇聽晚原本興趣并不大,她現在情緒低谷,做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直到她穿好裝備,聽着陸雲琛代替教練給她講解,坐進卡丁車裡。
看了一眼他身側坐在另外一輛卡丁車裡的陸雲琛,在他眼神鼓勵下,她踩下了油門。
從慢車到換快車。
蘇聽晚漸漸開始享受,笑容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玩完卡丁車,陸雲琛又帶着她去射箭。
蘇聽晚不會。
陸雲琛站在她的身後,認真教着她。
蘇聽晚學的很快,記住了陸雲琛說的要領後。
她嘗試射出第一箭。
雖然沒有射中靶心,但也沒有脫靶。
陸雲琛幫蘇聽晚調整了一下。
蘇聽晚第三箭直接射中了靶心。
她一直黯然無神的目光,明顯亮了亮。
“真棒。
”
陸雲琛溫柔的誇了一句。
蘇聽晚對他笑了笑。
再次搭箭拉弓。
靶心,在她眼裡就是傅西城和程沐煙。
一箭接着一箭。
發洩着心底的恨和怨。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放松。
壓在心口那塊讓她闖不過來的巨石終于被挪開了些許,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