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程車停在醫院門口。
蘇聽晚六神無主地推開車門,踉跄着下車,跌跌撞撞地往醫院裡沖。
她跑得太急,半路跑掉了一隻拖鞋也顧不上,就這麼赤着一隻腳一路沖到醫院的停屍間。
這是她第二次來這裡。
當沖到門口,看到門内,傅老夫人躺在那張她并不陌生的推床上,頭上蓋着白布。
蘇聽晚的身形不穩地晃了晃。
她唇瓣輕顫着低喚,“傅奶奶……”
一路走到傅老夫人身邊,顫抖着伸出手。
用極慢的速度掀開白布,露出傅老夫人那張已經失去生氣的臉。
蘇聽晚輕輕地撫上她的臉。
冰冷、僵硬。
這樣的觸感,蘇聽晚并不陌生。
時間仿佛回到了幾個月前,西西搶救失敗從手術室推出來時,就是如此。
她一點一點看着西西變得僵硬。
傅奶奶,真的死了。
蘇聽晚一路強忍着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奪眶而出。
她悲痛至極,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哭出聲,“傅奶奶……”
“你不是答應了晚晚不會讓自己有事的嗎?你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你醒醒好不好?不要丢下晚晚一個人,晚晚隻有你了……”
蘇聽晚握着傅老夫人的手,哭得傷心欲絕。
她無法接受,幾個小時前分開還好好的人,怎麼說沒就沒了!
商嬸站在一邊,跟着哭。
與此同時,醫院過道響起一道急促的腳步聲,是傅西城。
他身上還穿着病服,一臉病态地出現在門口。
商伯接到保镖電話,第一個通知的便是傅西城。
但他因為昏迷,并沒有聽到電話。
是商伯派人去醫院,讓醫生把傅西城喚醒,才能趕過來。
此時,傅西城看着身上蓋着白布的傅老夫人,他的眼眸止不住地顫抖!
扣在門框上的大手,五指用力收緊,指腹隐隐泛白,眼睛瞬間變得通紅。
好一會,他才緩緩松了手。
邁着似有千斤重的步伐走到傅老夫人身邊,聲音沙啞哽咽地輕喚,“奶奶……”
他還沒從女兒已經死了的悲痛中緩過神來,又要面對從小疼他護他的奶奶離世。
傅西城握着傅老夫人另外一隻手,薄唇緊抿,内心悲痛萬分!
停屍間裡,陷入了巨大的悲傷中。
過了許久,傅西城才走到哭到幾近暈厥的蘇聽晚身邊。
她來得太急,睡衣都沒來及換,隻在外面披了一件大衣就匆匆趕來醫院了。
睡褲太薄,停屍間的溫度本就偏低,地面又是瓷磚,很涼,她卻毫無察覺。
傅西城怕她跪太久,也會傷到膝蓋,伸手要扶她起來。
還沒碰到,就被蘇聽晚一把甩開。
傅西城大手僵在半空中。
沒再親自去拉,用眼神示意商嬸去拉。
商嬸早已經哭得滿臉是淚,一臉悲痛地去扶蘇聽晚,哽咽着勸道:“聽晚小姐,老夫人她最疼你,看你這樣難過,她會心疼死的。
”
蘇聽晚這才順着站起來,卻依然握着傅老夫人的手,趴在她身邊,哭得淚流不止。
傅西城紅着雙眼看向商伯,“到底怎麼回事?奶奶下午還是好好的,怎麼會突然……”
“大少爺,對不起,是我沒守好老夫人,她傍晚自己帶着保镖去找了程小姐。
”
商伯眼眶通紅。
從保镖口中已經大概了解到,老夫人去是要做什麼。
她不讓他跟,就是怕他動手。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并不清楚,我接到保镖電話的時候,老夫人她已經……”
正哭得悲傷的蘇聽晚,聽到程沐煙,她的身體明顯僵住。
迅速轉頭,淚眼模糊的看過去。
傅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