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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三角構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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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為經看了看天色。

     覺得今天的素材采風收集的差不多了,他挪動了一下畫闆在院子裡的位置,固定了一張大寫的素描紙,開始設計畫展作品的草稿。

     油畫藝術家們畫畫時的習慣不一樣。

     有些人喜歡嚴謹繁瑣的流程,先在素描紙或者亞麻畫布上畫出5:1、8:1這種小尺寸的素描草稿,然後将它等例放大臨摹在正式的畫布上,确定整體的線條造型。

     接着根據這個造型,畫出初步的底圖和初步的顔料色彩關系,最後才是正式的繪畫。

     也有些豪放潇灑的畫家,會連線條造型都不打,直接就用畫筆沾着油料或者丙烯在畫布上開始作畫。

     兩種選擇沒有高下之分。

     更多的是個人的使用習慣和畫法流派所決定的。

     以參加獅城美術展的作品标準,職業畫家才算入門。

    顧為經不敢托大,還是希望能從最基礎簡單的方式一點點的構思。

     他凝視着這家老教堂的院子片刻,用鉛筆在紙面上定了一上兩下三個基準點,在草稿上形成了一個三角形。

     三角構圖法, 這是油畫中非常常見的構圖方式,畫面的主體高點和兩個低點的邊界形成了一個金字塔般的三角形。

     達芬奇的《蒙娜麗莎》、歐仁·德拉克羅瓦的《自由引導人民》以及熱裡柯的《梅杜薩之筏》這些名畫都是這樣的構圖。

     顧為經之前《陽光下的好運孤兒院》那張畫,單純的是想要實驗畫法,沒有這麼多講究。

     而想要參加畫展,構圖就要花些心思。

     他準備以教堂院子裡那尊破敗殘缺但依舊稱得上高大的聖母塑像作為畫面的後景以及三角形構圖的頂點。

     左右兩邊低點則是院子裡玩耍的孩子們。

     三角形頂點和底邊兩角之間的過渡,則用身材更高的成年義工來填充。

     整幅畫繪制人物群像,會有大約七、八位主要人物,大概包括兩三個成人義工和五六個孩子。

     “這裡的空間是聖母像,光從塑像頭頂打來,右側是大槐樹……嗯,偏左的位置是坐在馬紮上的看門人阿萊大叔在給茉莉洗頭發的形象,無論是人物關系,還是身高比例,都很合适。

    ” 顧為經在素描紙面上簡單勾勒出魁梧看門人的側臉,縮略草稿隻需要畫個大概的輪廓就夠了。

     他畫了二十分鐘的時光,空白的紙面上就被各種比例線條所充盈。

     “三角形構圖法,唔,畫面很紮實啊。

    ”有人用驚訝的聲音說道。

     在外面畫畫,難免會被人圍觀。

     然而,看熱鬧的人居多,能有專業的藝術眼光的人卻少。

     能一語道出他的構圖思路,這讓顧為經不由得微微側目。

     身邊不知何時,多了一行人。

     為首的是一位看上去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紳士,穿着淺棕榈色的立領夾克衫,文質彬彬,看上很儒雅。

     他似乎是來孤兒院視察的領導,身後跟着拿着公文包帶着金絲眼鏡的秘書,還有着一位穿着高階警官的襯衫制服的政府官員随行。

     人群的最後方,孤兒院的女院長則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

     神色拘謹而讨好。

     “小顧。

    這位是陳林生,陳先生。

    他去年剛剛接任的緬甸慈善商會的主席,也是仰光萊雅達區最大的那家和豐田合資的汽車工廠的投資企業家。

    ” 女院長轉過頭向着中年人介紹到:“小顧是我們這裡的義工,學畫畫的,一位非常優秀的年輕人。

    ” “陳先生懂畫?” 顧為經問了一句,他隐約對這個近兩年經常出現在仰光報紙上的名字有點印象。

     “學過,年少時想過當藝術家,可惜那時的東南亞這片是一窪堿土,兵荒馬亂的沒有當藝術家的環境,反倒是做生意闖出了些名堂。

    ” 企業家似乎陷入了感慨。

     “不好意思,大叔,我現在想安靜的畫畫。

    ”顧為經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陳先生是個大企業家不假,不過他對對方無欲無求,所以也沒有特意結交讨好的打算。

     他不再和對方說話,低頭繼續在紙面上研究畫面構圖。

     顧為經總覺得,目前的結構設計還不完美。

     拿着公文包的秘書露出了不快的神情。

     緬甸政商關系複雜,但做生意做到了陳老闆的地步,黑道白道都得老老實實的捧着,手縫裡随便露出一點錢,都能在一個地區經濟掀起極大的變化。

     這個年輕人,太不懂事了。

     “這是哪來的學生啊?他家長呢。

    ”秘書皺着眉頭望着身邊的女院長。

     “啊……小顧是好孩子,就是性格安靜了些,您别見怪。

    ”女院長有些擔憂的幫忙遮掩。

     這行人來路很大。

     閻王好過小鬼難纏,都不需要這位陳老闆有什麼表示,光是他的秘書要是不高興,都夠讓普通家庭喝一壺了。

     “好了,好了,和孩子計較什麼,這才是藝術家的性子嘛。

    像我們一樣,掉進了錢眼裡,那股伶俐和聰慧早就被銅臭給磨沒了。

    ” 陳先生并不見怪,反而很欣賞顧為經的性格。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顧為經,看着他衣服上的校徽。

     “原來是德威的學生啊,我還和你們的校長吃過飯呢。

    ”陳先生認出了這家仰光最好的藝術中學,扭過頭看向身邊的警督,“老弟,我記得你女兒也在德威學畫畫,對吧?” 警官明顯愣了片刻,嚴肅的臉上露出笑容,微微點頭:“是的,陳先生說的沒錯,确實在德威念書。

    ” 他扭頭望着畫架前的男生,思忖了片刻:“小顧,你是……顧為經麼?” “嗯?叔叔您是?” 顧為經疑惑,沒想到這裡還能碰上認識自己的人。

     “蔻蔻是我女兒。

    ” 警官用審視的目光盯着顧為經,“她在家裡提起過伱幾次。

    ” “哦,原來您就是蔻蔻那個……” 顧為經及時住嘴,好懸沒下意識的把蔻蔻經常挂在嘴上的“封建老古闆”的評價吐出來。

     “原來都是一家人嘛……咦?” 看見顧為經似乎讓他回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學藝術的歲月,陳先生對他很感興趣。

     他站在顧為經身邊望着對方的畫架片刻,目光落在一邊展開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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