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書。
”
姜承道緩緩站起身,收回手,轉身看向陸晨,搖了搖頭。
“她死了。
”
“是麼.”
陸晨眼神有些低垂。
“是的。
”
姜承道輕歎一聲:“陸尚書請節哀。
”
陸晨微微颔首,而後看着病床上面帶微笑,一臉安詳的農婦,面上閃過一抹哀傷,但很快卻又消失不見,僅片刻便恢複了平時的淡然。
也不知道是經曆了食邑百姓之事後,見慣了生死,内心變得古波不興,還是意識到自己的任何情緒都不能改變現實,于是強行克制住了。
片刻後,他輕輕挪開目光,然後吩咐随行的軍士要好好安葬這個農婦,接着又看向一旁神色頗為激動的随軍醫匠。
“你,做得很不錯。
”
他難得地開口誇了幾句。
“胸懷仁心,不懼生死,不愧是我大夏的将士。
”
聽到陸晨對自己認可的話,那軍醫臉上的激動之色更甚,莫名給陸晨一種粉絲見面會的感覺。
“總督大人過獎了,卑職沒有給您丢人就好。
”
青甯衛大部分都是原隋州衛和禹州衛的人馬,其中有相當一部分被陸晨親自調教過。
他正是其中之一,而且還是最早的那一批。
也隻有在陸晨治理禹州時最開始追随他的那幾千禹州衛才會一直稱呼他總督大人,哪怕陸晨已經卸任也一樣,似乎在他們心裡,隻有陸晨才配做他們禹州人的總督。
陸晨微微搖頭,沒有再回應。
似乎把兩衛調教得徹底脫胎換骨,成了一支仁義無雙且戰無不勝,為他立下諸多功勞的仁義之師對于他而言,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事實上這也确實并非他的本意,隻不過這個結果對現在的他而言,也不是那麼壞就是了。
随後他又接連巡查了好幾處病房。
每一處病房都有專門的軍醫盡職盡責地守候在一旁,哪怕冒着血爆的風險也要照顧好染上血疫的病人,雖然并非沒有退縮之意,但最後都堅持了下來。
而染病的百姓看到朝廷的人完全沒有像傳聞的那般抛棄他們,反而為他們做到這種地步,也終于讓他們徹底安下心來。
朝廷肯救他們,他們就還有一線生機,哪怕最後還是免不了一死,他們也隻會抱怨自己命不好,怨不得朝廷。
無論如何,朝廷起碼盡力了。
如此,便足矣。
所以,沒必要做多餘的事,順應天意即可。
當然,陸晨巡視病房,并非隻是查看官府的作為,這不過是順帶的,他真正的目的是搞清楚血疫的具體病症,看看有沒有解救之法。
雖說傳聞之中,普通人隻要染上血疫都是必死,而且一旦引起血爆,周圍的人都極容易染上血疫,即便是修者也不一定能夠幸免。
而且血疫屬于靈災的一種,哪怕是修者也得退避三舍的恐怖災難,因此鮮少有人會研究其症狀。
哪怕是劉若薇這種副修醫道的修士,頂多也隻會去鑽研瘟疫,畢竟比起血疫,瘟疫對修者的威脅可就小得多了。
世間對血疫的了解少之又少,更不用說解救之法了。
但沒有人研究出解救之法,不代表其不存在,陸晨想試試自己腦子裡的現代知識能不能派上用場。
雖然希望渺茫,但總好過什麼都不做。
這麼做自然有風險,但這個風險對于擁有系統的陸晨而言,幾近于無。
通過大半天的問詢,陸晨總算掌握了血疫的大緻情況。
可以肯定的是,血疫的疫氣可以通過浮沫、血液、體液等直接傳播,感染人體的呼吸系統,讓人咳嗽不止,幾乎要把肺給咳出來,好不容易緩過來後,就會劇烈喘息,瘋狂吸取周圍的空氣。
就目前來看,血疫主要就是侵蝕破壞人體的呼吸系統。
至于血爆的原因
“陛下。
”
陸晨突然擡起頭,看向面前不遠處的姜承婉。
“微臣想請一道旨意。
”
姜承婉很是随意地應道:“什麼旨意?陸卿但說無妨。
”
說話的同時,她卻是從懷裡取出了金色的傳訊符,大有一副隻要陸晨開口就馬上捏碎傳訊回京的意思。
一旁的姜承道看得有些無語。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感覺自家妹妹對陸晨,好得簡直不像是君臣。
他娘的,君臣相得也得有個度吧?
陸晨倒是沒想這麼多,直接說道:“請陛下下旨,召青囊局主事劉若薇和所有吏員全部來此研究血疫治愈和防疫之法。
”
說到這裡,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麼,又補充道:“對了,順便讓璃月也過來一下。
”
聽到陸晨提到劉若薇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