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四人的來意以後,陸晨先是看了女帝一眼。
嗯,這丫頭毫無疑問是帝王之道。
接着他又看了看蕭韻。
這個出身世家的大家閨秀,在先帝時期就已經名動天下、無論是才學還是姿容都極其出衆的天下第一才女,其實也是一個傳奇的存在。
六歲入學,八歲以極其優異的成績離開書院拜入宗門,二八之年出師以後,沒多久,就以壓倒性的優勢在兩年後的科舉中奪得狀元功名,入仕後,更是一路高升,以出色的能力和政績,不到十年便位列六部高位,賢名遠揚。
要不是先帝離奇暴崩,而後妖後亂政,以至于在工部尚書這個六部尚書中職權排名倒數第二的位置蹉跎六年,她早就入閣了。
出身、能力、名望、政績,人脈,地位……她的政治資源還是比較雄厚的,妥妥的政壇大能。
以陸晨對她的了解,她應該是以聖賢之道築基,以治國之道破境。
最後他轉過頭,瞥了顧思妙一眼。
這年紀二十五歲就歸一境五重天的猛人就更不用說了,堂堂神武大将軍,掌司隸兵馬事,妥妥的武官之首,幾乎可以肯定是以武入道,以征伐破境。
要是再算上符嬅這個代表超然于外的滄溟聖王的聖境代言人.
好家夥,天下至尊的皇帝,當今政壇巨擎,大夏兵馬大元帥,聖境代言人兼錦衣衛頭子,這四股當今大夏舉足輕重的力量竟然聚集在他這小小的興平縣縣公府客廳,優哉遊哉地喝茶聊天。
也算是一奇景了。
而幫助她們悟道的思路
這個念頭浮現後,陸晨仔細思索了一下,把肚子裡的那點墨水收刮了一番。
而就在他稍微找到點硬貨,準備組織一下語言,思考怎麼引起話題的時候——
“話說回來.”
蕭韻突然微微擡起頭,看向陸晨,朱唇輕啟,緩緩說道:
“懷宇如今功成名就,也是時候考慮一下終生大事了呢。
”
這話一出,陸晨莫名感覺周圍的空氣好像有些凝固了起來。
女帝再次端起茶杯,神态自若地喝了一大口,眼角的餘光卻一直注視着旁邊。
符嬅雖然面色如常,但卻莫名緊了緊膝蓋上的衣擺。
“以後再說吧。
”
陸晨搖了搖頭,随口道:“如今國事艱難,朝廷舉步維艱,陛下欲革除積弊,一掃頹勢,開創亘古未有之盛世,身為朝廷命官,在下除了肝腦塗地鼎力相助,以報陛下聖恩之外,實在别無他念。
”
聽到這話,符嬅搭在膝蓋上的小手頓時微微一松。
對于這個回答,蕭韻臉上沒有一絲意外之色,顯然是早有所料。
接着,她先是贊歎了一句,然後又道:“雖然天下未靖,但如今妖後伏誅,從者皆斬,亂賊傾覆不過是時間問題,加之陛下英明神武,知人善任,懷宇仁義無雙,才學出衆,陛下與你君臣相得,如此大好之勢,大夏江山重歸安甯、國泰民安之日定不會太過遙遠。
”
說到這裡,她的嘴角微微揚起,流露出一抹柔和的笑意。
就像鄰居家溫柔的大姐姐,在不厭其煩地和執拗的少年說着貼心話一般。
“況且身邊多一個識大體的賢内助,或者是志同道合的道侶,說不定能讓懷宇你更好地實現理想和抱負,甚至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這可比你獨自一個人面對一切可要好得多呢。
”
聞言,陸晨還沒什麼反應,符嬅的小手卻再次一緊。
與此同時——
砰!
女帝手中的茶杯突然滑落,掉在地上,發出一聲清亮的脆響,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抱歉。
”
在陸晨疑惑的目光中,她一臉歉意地開口說道:“朕在想些事情,一時走神…這樣,朕回宮以後,賠陸卿你一套九天玉瓷……”
也不知道她是真心道歉還是想借故往陸府塞東西。
“陛下言重了,不過是一個茶杯而已,不必如此。
”
陸晨搖了搖頭,然後招呼下人過來收拾一下,同時吩咐他們拿一套新的茶具過來。
這個無須在意的小插曲就這麼過去了。
随後陸晨轉過頭,看向蕭韻。
他和蕭韻的關系還是很不錯的,不僅是因為蕭逸那個前身的死基友,數次直接間接給他帶來升仙的機會的花花公子出身蕭家,蕭韻對前身和他也都多有關照,彼此有共事的情誼,還因為他對這種親和力極強的溫柔大姐姐天生就沒什麼抵抗力。
或者說沒多少男人能抵抗這種…呃,懂的都懂。
雖然對她沒什麼特别的想法,但好歹也是關系不錯的同僚和好友。
所以蕭韻的話,他還是得回應一下的。
然而就在他準備開口的時候,女帝突然說道:“蕭愛卿這話雖然有道理,不過,蕭愛卿你貌似到現在還沒有成家,也沒有任何道侶呢,你自己都沒有這種打算,卻勸陸卿盡快擇一良配成婚,不覺得很奇怪嗎?”
聽到這話,蕭韻不由得怔了怔,而後轉過頭,看了女帝一眼,明媚的眼眸中閃過一抹微妙之色。
陸晨有些奇怪地看着女帝。
什麼情況?
女帝竟然在内涵蕭韻?
不對啊!她不是挺看重蕭韻的嗎?不然怎麼蕭韻剛從禹州回來就直接讓其入閣?
既然如此看重,幹嘛還内涵人家?
更何況以蕭韻現在的修為,隻要不出意外,活個兩百年完全不是問題,将來要是機緣來了,甚至還有可能證道飛升,而且她還有駐顔秘法,每天處理一堆繁重的公務也沒見她變老,看着跟符嬅和顧思妙差不多大,根本沒必要着急好吧?
這種修為不俗的大能一輩子不成家也很正常來着,沒必要專門提這個吧?
“成家或者結道侶麼?”
蕭韻臉上依舊泛着溫和的笑意,絲毫沒有因為女帝的話而産生一點波動。
“微臣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打算。
”
話音落下的瞬間,包括陸晨在内,四人同時頗為驚訝地看着她。
“沒什麼好驚訝的吧?”
蕭韻輕笑着道:“陛下,微臣可從沒說過終身不嫁之類的話,隻是以前心思全部放在求道上,而且一直沒有遇到值得托付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