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京,紫極城。
玄極門。
陸晨一如既往地準點越過大門,朝太極殿所在的方向走去。
“陸給事。
”
剛穿過六科廊,身側便響起一道頗為熟悉的聲音。
轉頭看去,卻見刑部尚書錢益謙和大理寺卿趙炳良等幾個經常紮堆的“好隊友”正面帶笑意地看着他,眼中透着一絲意味深長,同時不疾不徐地朝他走來。
等他們走到跟前,陸晨便不鹹不淡地見禮道:“見過錢尚書,見過趙寺卿,見過鄭侍郎……”
錢益謙等幾人則隻是淡淡地點了點頭,随後錢益謙便開門見山地道:“陸給事可還記得,之前在朝堂上,你為那顧思妙擔保時說過什麼?”
“記得。
”
陸晨毫不猶豫地道:“若顧姑娘當真背叛朝廷,在下願與她一同伏誅。
”
“呵…”
錢益謙等人同時冷笑一聲,而後故作惋惜地搖了搖頭。
鄭忠上前一步,看着陸晨平靜的眼眸,沉聲說道:“如今十五日之約已然過半,肅州依舊戰火連天,若非聖王殿下親自統兵抵擋,恐怕壺關、肅州、潼關、涼州行省一帶已經落入妖後之手。
”
“若非有顧思妙的鼎力相助,那妖後豈會在如此短的時間東山再起,威脅朝廷?”
言外之意很明顯,就是指責陸晨錯信顧思妙,讓顧家這些逆賊多活了幾天,使得朝廷威嚴受損,平白蒙受各方指責和質疑。
陸晨面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在下相信顧姑娘這麼做,定是為了麻痹妖後,賺其信任,以圖徹底掃清妖後之禍,安定天下。
”
聞言,幾人同時笑了。
他們也懶得與陸晨争辯,隻是用看傻子的目光看着陸晨。
荒州那邊打仗都打得飛起了,還苦衷?
這話說出去,連三歲孩童都不信吧?
若顧思妙真是忠臣,老夫名字倒過來寫!
“陸給事心志堅定,非常人可比,本官佩服。
”
錢益謙似模似樣地誇了一句,而後又話鋒一轉,意有所指地道:“如今世風日下,人心不古,似陸給事這般至誠至信的正人君子,可是越來越少了啊,希望陸給事你能守住初心,表裡如一,不要為外物所動,給後輩當一個好榜樣。
”
聽到這虛僞地提醒自己要遵守承諾的話,陸晨眼角不由得微微一挑。
這貨,果然是老子的好隊友啊……
這麼想着,陸晨便擡起手,朝錢益謙拱了拱,面色淡然無比地道:
“錢尚書放心,在下什麼都會,就是不會食言而肥,無論如何,哪怕陛下寬仁大度,寬恕在下,在下也絕不苟且偷生。
”
“好!”
趙炳良朝陸晨豎起大拇指。
“陸給事言而有信,真乃年輕一輩的楷模,本官佩服!”
鄭忠等人也眯着眼睛誇了陸晨一句。
随後幾人和陸晨随意客套了幾下,便加快腳步朝太極殿走去,直接和陸晨拉開了距離。
在背對陸晨的瞬間,幾人臉上都流露出了一抹譏諷的笑意。
與此同時。
萬裡之外的肅州城中。
姜承道稍微整理了一下軍備,便騎着神馬·絕影,前去召集失去了符嬅,幾乎等同于失去了一小半靈魂的玄武衛,準備給已經被他徹底打殘的蒼翎軍先鋒衛隊最後一擊,盡快結束這裡的戰鬥。
然後,統禦大軍朝荒州進發,收複荒州這片已經成為趙太後安身之所的土地。
說實話,在距離女帝太過遙遠,無法動用太多聖靈之力的前提下,即便是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擊潰由顧思妙統帥的蒼翎軍。
哪怕蒼翎軍先鋒部隊被他當狗一樣攆也一樣。
在武者的世界,歸一境雖然跟洞虛境修為隻相差一個大境界,但實力卻是天差地别。
在其他方面硬實力相差無幾的情況下,十個洞虛境也不是一個歸一境的對手,更何況顧思妙還曾經有過數次以少戰多,最後将十倍于己的敵人盡數戰殺的光輝戰績,絕對的當世名将。
因此讨伐荒州對他而言其實并不輕松。
尤其是女帝還給他額外加了任務……
這一戰,他是不指望能徹底除掉趙太後,奪回被她竊走的無數财富了,畢竟無法使用全力的他目前沒有能阻止太後用仙家法寶逃遁的手段。
能擊敗蒼翎軍,将荒州收回來,解除邊境威脅就行。
而就在他抱着這個念頭,帶着一衆滄溟軍走出肅州城門,準備下令進軍的時候——
轟轟轟~
濃厚的雪霧中,西北方向突然響起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
從馬蹄聲判斷,對方應該隻有二十來騎。
姜承道眉頭微微一皺,接着擡起手,示意身後的滄溟軍先停下動作。
不多時,二十多匹白馬便出現在了衆人視線中。
仔細看去,每一匹白馬的馬背上,幾乎都馱着一個身形高大,身着蒼翎軍制式铠甲,手握各種武器的将士。
為首的,則是一位騎着獨角白馬,身着被鮮血染紅後凝結成褐色、隻能依稀看到些許白色的長袍的年輕女子。
而無論是為首的女子,還是一衆騎兵,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