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表情,自然也猜不到她對此是什麼态度。
這時陸晨接着道:“微臣深知此事對陛下而言有些強人所難,但兩州水患必須盡快治理,否則下遊沿岸無數百姓極有可能遭受洪災,以緻生靈塗炭,而如今國庫空虛,國庫艱難,為今之計,隻有從皇道工程中抽調錢糧和布陣材料以作治水之用。
”
說到這裡,他突然重重躬身,拱手行禮,揚聲道:“請陛下顧念蒼生,以江山社稷為重,恩準臣之所請。
”
擲地有聲的話語在太極殿中輕輕回響。
衆人不約而同地屏住呼吸,等待女帝即将到來的雷霆之怒。
開玩笑,皇道工程可是帝王無上權威的直接體現,事關皇帝在位期間和百年之後的一切利益,豈是說動就能動的?
你以為你是誰?
至于百姓?
古之聖賢都說了,國家的根本在于偉力之人,也就是修者,而不是百姓。
隻要修者心向朝廷,這天下就不會亂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而且禹州和隋州這不是還沒決堤呢嘛?十年都這麼過來了,怎麼就今年會出事?
且不說今年各處大壩會不會決堤,就算決堤,對于朝廷而言也并非滅頂之災。
哪怕是暴民動亂,直接派軍過去平亂便是,反正那些大多隻是普通人,而且瘦骨如柴的百姓基本不可能是有各種大陣加持的正規軍的對手。
不僅如此,一旦暴亂地區的百姓少了,正好可以重新分配資源,讓那一片地區進入下一個發展循環。
周而複始。
這麼多年都是這樣過來的,自然也不差這一次。
治亂更疊,本就是天道至理,他們不過是順應大道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
而既然不是傾覆之禍,那皇帝就沒必要犧牲自己的利益。
群臣之中,錢益謙和鄭忠等人表面一副肅然無比的模樣,心裡卻是一陣幸災樂禍。
果然,陸晨這厮根本不用他們動手,自己就會自尋死路,壓根沒必要針對他做什麼。
這不馬上就要倒黴了?
此時站在龍椅之下的姜承道倒是沒有開口的打算。
皇道工程畢竟是姜承婉自己的事,無論她怎麼想,怎麼決定,都與其他人無關,包括他這個兄長在内。
因此他隻是環抱着雙手,如同專心看戲的台下客一般,一言不發。
啪嗒…
通天冠上的玉琉微微抖動,發出幾道清脆的聲響。
卻是女帝稍微往後靠了一下,将玉背抵在了龍椅的靠椅上,同時伸出右手,手肘抵在扶手上,用手背支撐着臉頰,一副很是放松的樣子。
片刻後,她才在衆人神色各異的目光中,緩緩開口。
“準奏。
”
沒有怒聲訓斥,沒有任何質問,也沒有一句反駁的話,甚至連一點讨價還價都沒有。
就這麼幹脆利落的答應了。
一如之前陸晨要求重審夏言一案時那般,沒有絲毫猶豫。
女帝那毫不拖泥帶水的回應,瞬間讓底下一衆朝臣瞪大了眼睛,臉上滿是驚訝之色。
他們知道女帝信重陸晨,卻怎麼都沒想到,竟然會寵信到這種地步。
這一刻,他們徹底刷新了女帝對陸晨态度的認知。
錢益謙和鄭忠此時臉色卻是如同吃了屎一般,難受無比。
尼瑪,再怎麼寵信也得有個限度吧?
陛下這是準備将來召陸晨進宮當帝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