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衍不卑不亢地迎合衆人,中規中矩的奉上了一首應景的詠梅七律詩詞,博得衆人一緻喝彩。
待到每人都吟詩一首,自有小厮将謄抄好的詩句,拿出呂太傅所在的主院張貼起來,供衆人賞鑒。
呂府小厮不停地進出添置茶水點心,呂瑾之還有其他客人要招待,讓衆人安坐閑談,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每次詩會花會,文臣才子們相互交流心得,賞鑒古言絕句,抒發對時政的見解,實在是一個相互結交攀附地好時機。
今日大家圍坐在一起,自然便說起了近兩日京城津津樂道的話題。
謀害孫小公子的真兇被抓了,衆人紛紛猜測此人究竟是什麼身份。
有意無意間,肖淩雲湊到了顧衍身邊,低聲問道:“聽說顧大人一直在尋找多年前走失的小弟,不知如今可有了眉目?”
他聲音不大,身邊幾人卻能隐約聽見,下意識圍過來傾聽。
顧衍心情瞬間低落,垂眉搖頭道:“杳無音信。
”
肖淩雲親昵地拍了下顧衍的肩膀,勸慰道:“吉人自有天相,孫小公子的死隔了三年都能真相大白,令弟失蹤一事必定也能水落石出。
。
”
肖淩雲這話雖是勸慰,卻拿一個已死之人來隐喻,這就讓人很不舒服了。
顧衍心中不悅,語氣便冷了幾分:“借你吉言,我也相信小弟一定能找回來。
”
感受到了顧衍的冷淡,肖淩雲也察覺到自己說話不妥,連忙讪讪找補道:“顧大人說得是,令弟一定能平安找回來。
”
周圍旁聽的人也連忙附和,表達對顧衍的同情和祝福。
眼看氣氛緩和了下來,肖淩雲繼續道:“聽說殺害孫小公子的人上個月在京城還劫持了一個女子,那人莫非還是個人販子?顧大人有沒有去打聽下,那人是否知道令弟的下落?”
顧衍看着肖淩雲,他忽然明白肖淩雲今天找他搭話的目的了。
他不是想要打聽監牢裡那人的消息,他的目的是連豔。
顧衍苦笑道:“那樣的重犯,豈是我能輕易見到的。
不過我相信謝世子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有消息會告知我的。
”
顧衍裝作不經意地看向肖淩雲,繼續道:“不過在意這件事的人可不止我一人。
我前些日子去找過那女子的幾個哥哥,他們是禦史台吳大人從涼州找來的護衛。
那幾人一心想要為妹子報仇,知道那人被抓了,不知有多歡喜。
想來他們也不會輕易放過那人和他的同夥。
”
肖淩雲沒想到他會主動提起那幾個涼州護衛,心頭一喜,正要出口再問,屋門打開,幾個人裹挾着室外的冷風走了進來。
人才進屋,說笑聲已經響起,打頭一人大聲道:“王公子,了不得啊,你今日的詩詞寫得太好了,千古絕句啊。
來,說一說,哪來的感悟寫出這麼好的詩句。
”
這語氣,既熟絡又随意,顯然此人也是個這樣場合裡的常客。
衆人擡頭看去,說話的是個年輕公子,此人一身華服、面冠如玉,渾身氣度不凡卻又透着一股灑脫不羁的風流之姿。
果然屋裡衆人都認識此人,正是長甯侯世子湛雲。
跟在湛雲身後的皆是與他關系親厚的勳貴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