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活兒,好整以暇地瞧着,“看起來不錯,你嘗一個?”
肖珏臉色一寒。
他穩穩地端着那盤點心,忽然一笑,當着雲意姿的面,手一翻,盤子裏的東西嘩啦啦的全倒在地上。
一腳将那些小兔子小老虎全都踩扁。
“你怎麽可以這樣?好歹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
要不是嘴皮子沒動,雲意姿還以為這句話是她說的。
她看看地上,又看看肖珏,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我?”
肖珏點頭。
雲意姿氣笑了,要說厚顏無.恥,他若是第二沒人敢稱第一。
幼稚鬼!
索性把活兒放下,抱着手臂看着他:
“你到底想怎樣?”
肖珏揚了揚下巴,一屁.股坐在她對面。
“賠我。
”
“……”
雲意姿:“你真想吃我做的?”
肖珏不說話,雲意姿笑了,十分溫柔地說,“好好好,這就去給公子做好吃的。
”
俞白正好從外面路過,猛地踉跄了一下,在心裏默默為肖珏點起了蠟。
雲意姿閃身進竈房,三下五除二便做好了一坨不知道是什麽的東西。
俞白捏着鼻子遠遠看着不敢過來,肖珏則是呆若木雞。
雲意姿腮幫一鼓,捧着那一坨不明食物,可憐巴巴地瞅着他——你不願意吃麽?
肖珏皺眉,苦大仇深地看了很久。
而後他深吸一口氣,舀了一勺子,一鼓作氣,咽了下去。
俞白大驚失色,默默豎起了大拇指。
果不其然,吃完了那堆料理之後,肖珏便上吐下瀉,拉肚子拉到了虛脫,一整個下午都癱在床上。
胥宰攔住雲意姿,橫劍質問:
“你毒害我們公子?!”
雲意姿忙搖頭否認,十分無辜:“沒有啊,是你們公子要我做飯給他吃的,我不知道怎麽回事啊,我又沒有下毒。
”
“……”
這一大一小都生了病躺着,俞白又天天跑出去跟王炀之喝酒,照顧他們的重擔,便落在了雲意姿的肩上。
好不容易讓雲意姿逮住了俞白,俞白卻告訴她:
“噢,你問佟叟啊,他老家的孫媳婦生娃,回去照顧了不知道啥時候回,麻煩你多看着點阿願了哈,回來給你漲工錢。
”
一溜煙便跑沒了影,他惦記着一會兒的酒會,要跟王炀之行酒令呢。
雲意姿:“……”
過了幾日,俞願身體大好,俞白自然是喜不自勝,宴請肖珏等人。
宴會提起一事,之前,俞願的六歲生辰,原本是要給她取字的。
隻是俞白一直忙于公務,無暇顧及,這次死裏逃生,俞白特意做主讓場上身份最高者,為俞願賜字。
身份最高?自然是肖珏了。
于是他指尖一點,翻了兩個象牙牌,俞白等人看過後都覺可行。
隻有雲意姿,她在看見那象牙牌時,臉上的驚訝怎麽也掩飾不住,怎麽可能……
怎麽可能會那麽巧?!
她不可置信,确認了又确認,卻不得不強迫自己接受現實。
方才肖珏大手一揮,看似随意找出的那兩個字,正好是,赭、蘇。
他是怎麽知道是這兩個字的?
就算是聽她說起過,也不可能做到一字不差吧!
于是這場宴會,從頭至尾,雲意姿看向肖珏的眼神都很古怪。
*
宴席散後,雲意姿從小路繞了一下,特意等在肖珏回房的路上。
“為什麽……給阿願的是那兩個字?”
肖珏好像有點喝多了,走路也走不直,他揮開侍從的攙扶,捏着鼻梁,懶懶看了她一眼,“什麽?”
雲意姿上前兩步,還待要說,他又徑直推開了房門。
“進來。
”倚在門邊,見她猶豫,他眼眸半睐,哼笑一聲:
“怎麽,你不敢?”
三年不見,他從哪裏學來的吊兒郎當,雲意姿仰頭,“有什麽不敢。
”
剛剛靠近房門,就被他一把拉了進去,砰的一聲,門在身後關上。
“為什麽是赭蘇。
”
雲意姿被他緊緊地壓在門闆之上,雲卻沒有流露半點驚慌,盯着近在咫尺的绀藍色眼眸,鎮定自若。
手心卻出了細汗。
這個問題,很重要。
為什麽不是其他的任何字,而偏偏是這兩個字。
仿佛是宿命的安排那般不可思議,雲意姿總感覺,有什麽秘密被深深地埋藏在了什麽地方,從來沒有任何人挖掘過。
也許,他真的是金暮。
……前世的赭蘇也被他救過?
那麽赭蘇的來歷……難道是他……?
“真沒意思。
”
肖珏盯着她看了很久,也沒得到他想要的反應,他揉揉眉心,轉過身,因為醉酒的緣故,走路歪歪扭扭。
他坐了下來,望着雲意姿的眼神卻不似醉了,反而十分明亮,又清醒。
聲線毫無起伏,平鋪直敘:
“你跟我說過的,前世。
雖然,這種怪力亂神之事,至今我也無法想象,更別說體會你的心情。
”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臉色慢慢地蔓延上緋紅,“……你跟我說過的那些,我反複又反複地想了一遍。
經過了那樣一個人生,該是怎樣的絕望無助,才會選擇那樣結束呢。
我一想起,就覺得無法呼吸。
”
他的語氣開始變得奇怪,雲意姿不由得站直了身體,他的雙肩忽然開始顫抖,像是在承受什麽不能承受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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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哎快完結了感謝在2020-12-2321:11:17~2020-12-2322:52: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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