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僅沒有獲得任何人的認可,也隻是令自己陷入痛苦而已。
”
為他倒茶。
在她成為大娘娘之後,再也不會主動為他做這些事,全都讓奴仆們代勞了,“我不肯跟您去死,以為已經能充分地說明一切,然而您卻不願從幻想中醒來,第一,你不敢相信,自己淪為了戰敗者,第二,你自以為的,一直,一直深愛着你的女人也離你而去,你無法承認你徹徹頭徹尾的失敗,才這樣緊追不舍。
”
她用那種洞穿人心的眼神看來,梁懷坤被她盯着,仿佛要無所遁形了一般,從沒有想到,一向柔弱的雲姬竟然也能像文士一般冷靜地談判,“主公,您确定,對我的情意,是愛,而不是執念麽。
”
“不,當然不是,我”他有點狼狽地躲閃着,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個字來,感覺自己被她用刀一點一點完完全全地剖開,大剌剌地敞露在陽光之下,一切弱點暴露無遺。
“主公,我們早就結束了。
”
她與他平起平坐,平靜地說。
見她起身似要離開,沒有半點留戀,梁懷坤抓緊了扶手:“雲姬!你就那麽自負,确定你的選擇是對的麽?人都是會變的,世間男子更是如此,三妻四妾實屬平常,何況是我們這些身居高位之人。
等以後你就會漸漸明白,他與我并沒有什麽不同,若是你的容顏衰老,便不會再像現在這般鐘愛于你,轉頭便去尋覓更加新鮮的美人,不僅拈花惹草,還要永遠霸占着你。
”
梁懷坤氣急敗壞地叫道:“我的父親這般,我是這般,他也不會例外!”
雲意姿回眸,勾起嘴角。
她搖了搖頭,“主公,你還是不明白啊,對我而言,男子的情愛,并不是最重要的東西啊。
難道這世上的女人沒有被誰愛着,就活不下去了麽?即便有一天,他不再屬于我,尋覓到了更新鮮的人,又有什麽關系呢,隻要有自保的能力,不被傷害,無有性命之虞,有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就那樣互不相幹,也未嘗不可啊。
”
梁懷坤越聽,越是震撼。
“世俗的情愛何等虛渺,本來就是最不可靠的東西。
我從來就不相信,又談何在意,”雲意姿望着虛空,臉色忽然柔和了下來,“可是主公,他不一樣呢,”
仿佛想到了什麽值得期待的事,她笑得一臉神秘,又愉悅,“即便不愛。
留在他的身邊也無妨,若有子嗣傍身,更好不過。
畢竟你我都知道,他以後會是什麽人。
”
梁懷坤被她這句話氣個半死。
“你以為,我會讓他有這個機會?!不過是個還沒長全的毛頭小子,他的哥哥也不會——”他臉色鐵青地低吼出聲,雲意姿卻敏銳地覺察到他話中的漏洞,一眯眼睛:“你是說,肖珏被肖淵帶走了?”
梁懷坤忽然閉口不談。
他古怪地笑了笑,“就算你們在一起,也隻會互相折磨。
”
雲意姿拂袖欲走。
他忽然叫道:“雲姬!”
雲意姿背對着他不曾回頭,“梁國公,我已不是雲姬。
請換一個稱呼吧。
”
梁懷坤攥緊雙手,“若你乖乖回到我身邊,從前一切我都可以既往不咎,”他艱難地吞咽了一口唾沫,臉色很差,“哪怕,你已是不潔之身。
”
雲意姿垂眼,微微嘆了口氣:“你跟他最大的不同,便在此處了。
”
假如調換一個位置,公子珏,是絕對說不出這種話的。
她忽然想到什麽,臉色劇變。
徑直越過一臉驚喜的梁懷坤,向他身後挂着的那副舞女畫像走去。
手一揚,将那畫卷掀開,果不其然,在那畫像擋住的牆壁上,有一個暗門。
一推,這門就開了,一個黑黢黢的通道呈現在面前。
身後傳來梁懷坤制止的聲音,雲意姿全然不顧,随手抄起一旁燈托便往裏走去,火光在眼前跳躍。
梁懷坤腿腳不便根本無法追上,隻能眼睜睜看着她沒入黑暗。
這通道不深,不過幾步路的功夫便走到了盡頭。
最裏邊原來是一個密室。
黴臭味與血腥味夾雜着充盈在鼻尖,令人胃裏反酸,雲意姿擡高油燈,一眼便看到了一個巨大的鐵籠。
這個籠子很大,鐵杆之上鏽跡斑斑,若非一身染血的白衣實在醒目,她甚至無法一眼看見他。
微弱的燭火明滅不定,刺鼻的腥臭之氣在空氣裏飄蕩,原本修長的身軀,卻蜷縮在角落緊緊貼着鐵欄,好像這樣就能夠得到足夠的依靠。
地面支撐他線條起伏的身體,像是要在上面紮根一般,如果不是胸膛在輕微的震顫沒有誰會覺得這是一個活人。
雲意姿走上前,少年側身抱着雙臂輕輕地發抖,閉着眼睛,嘴唇毫無血色,輕輕翕動,卻什麽聲音也沒有發出。
仿佛退化成了一個很小的孩童,拼命地尋求着庇護,又不知道該向誰尋求庇護,沒有一個人出現在他身邊。
“公子?”雲意姿認出那渾身髒污的人正是肖珏。
不過一天十幾個時辰怎麽就弄成這個狼狽的樣子。
剛出聲便覺得嗓音有點發啞。
她皺了皺眉,又喊了一聲,他卻毫無反應。
--------------------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11-2923:59:25~2020-12-0123:54:1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清塵&澈光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清塵&澈光10瓶;青葙子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