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一切代價來保全的,近來宮中形勢大變,王城禁軍、驚鵲衛幾乎全部為段家所掌握,河安伯要想伸手進來,難如登天,這也就能解釋,為何越嘉憐東躲西藏這麽久,可到現在還沒有死于非命——也許有人暗中保護也說不一定。
而雲意姿,她已在數日之前暗中與季瀚清達成交易,用聶青雪的那紙奴契作為交換,讓他在菁華門派人,或是親自接應于她。
季瀚清答應得非常爽快,他如今将聶青雪安置在祖家的一處宅子,少了一紙奴契,終歸是不放心。
奴印、奴契都是人奴的标志,其中任何一樣,都代表了“奴”的身份。
若是女奴外逃,被官衙中人發現,經由記錄在冊、與奴契相對應的名單核實以後,都會扭送至廷尉,或處死或充妓。
擺脫的辦法有兩種,要麽徹底消除胸口的奴印,要麽與主家永久解除奴契,上報官衙後,自然就不會存在對應名單,相當于銷去了奴的身份,得以重新開始新的人生。
非常時期,季瀚清也被困在宮外不能進來,雲意姿必須要想辦法出宮,與之碰頭,借助他的人手,才能夠平安離開洛邑,可肖珏至始至終都對她嚴加看管,雲意姿根本沒有走掉的機會。
雲意姿的奴契,周昙君已經交給了她,早在她應下與王氏聯姻的時候。
之所以同肖珏說她要去見周昙君,隻是一個借口,本意是借助周昙君的幫助,避開肖珏緊密的監視,遠走高飛。
誰能料到周昙君沒有見到反而中間冒出一個越嘉憐,不過這樣也好,若她利用越嘉憐就此告別洛邑,至少不會拖累周昙君,她之後的日子也不會太難過。
越嘉憐将簪子抵在雲意姿的咽喉,扯了扯嘴角,沒想到這個人連對自己都那麽狠,難道不怕她真的心一橫,讓她血濺三尺?不過誠如雲意姿所說,比起一個媵人來越嘉憐還是更珍惜自己的性命,既然有現成的活命機會,為什麽不加以利用?
于是她挾持着雲意姿轉身,對那個臉色慘白,一步一步逼近的少年厲聲喝道:
“站住!”
“你再近前一步,我就殺了她!”
肖珏定在原地,瞳孔一縮:“雲娘!”
尾音顫了顫,原本要投擲而出的匕首撤離力道,反剪到了身後。
他深深地看了雲意姿一眼,在觸及她頸上傷口時又轉為擔憂,森森盯着越嘉憐一字一句道:
“你放開她。
”
雲意姿被他那意味深長的一眼,看得心有餘悸,小病秧子難道看出了什麽端倪?卻顧不得許多,抿緊唇,随着越嘉憐的慢慢後退,與所有受到脅迫的人質一般,流露出痛苦不堪的表情,越嘉憐回望肖珏,僵硬地笑了笑:
“要我放了她,可以啊,那就勞煩公子,為奴家備上一輛馬車,待我安全離開,自然便會将這個女人交給公子,随公子處置!”
聽她說到最後,肖珏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
“你休想。
”
越嘉憐咬緊牙關:“看來公子是不打算讓她活命了。
”簪子抵得更緊,雲意姿蹙眉,偏了偏腦袋。
少年不停地攥緊手指,又松開,反複如此,睫毛飛快顫抖,臉色愈發慘白。
“雲娘,”
他忽然擡起臉,輕柔地喚了一聲。
“你知道的,我不喜歡別人威脅我,”
他攫住她的目光絲毫不放,深刻的審視着,方才的那抹輕柔,仿佛隻是她的錯覺,肖珏臉色陰沉,兩隻眼眸暗得驚人,看着雲意姿,慢慢地說道:
“可你若是受了一點傷,我便讓河安伯府上下為你陪葬,雲娘你說,好不好。
”他勾唇,殷紅嘴角弧度優美,如嗜血的惡鬼般微微一笑:
“對了,還有她的妹妹。
一個都不能放過呢。
我會讓人,從亂葬崗刨出她的屍體,送他們一家團聚。
”
“不過,若是缺了胳膊少了腿,亦或臭爛不可聞,被挫骨揚灰,那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了。
”肖珏淡淡地說。
被他的言語刺.激,處于崩潰邊緣的越嘉憐猛地尖叫一聲,“你給我閉嘴!閉嘴!”她手裏的簪子猛地離開了雲意姿,尖端直直地指着肖珏,整條手臂震顫不已,臉色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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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在實習T_T,不過會盡量保證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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