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威脅你,而是向你闡明利害。
我的房中,藏有密函一封,若我身死,公主必定徹查!到了那時,你與聶青雪之事也将大白天下!就算你自認清白,世人卻不會那麽認為。
我勸校尉前途似錦,應當愛惜自己的羽毛才是。
”
似嫌這一番話還不夠震撼,雲意姿再添一把火:
“校尉也不想離雍季氏,因你蒙羞吧?”
季瀚清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眸,啞然失聲:“你!”
震驚不已,她竟連離雍季氏也知曉?!
她究竟還知道什麽?
一個生于周地長于周地,十七歲陪嫁來顯的家人子,怎麽可能了解那麽多事,難道說……她背後還有其他人?
某一股朝堂勢力?
季瀚清的臉色陰晴不定。
離雍季氏亦是大顯貴族,卻曾經落魄過一段時日,随着新王登基才逐漸好轉。
這位季校尉的事績,雲意姿前世可是專門着人打聽過的,他是季家庶子,隻因唯一的嫡子是個酒囊飯袋,前些年逛花樓摔傷了腿,全家才會将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這個季瀚清也很争氣,很快便做到了親勳翊衛校尉的位置,得到了王上的信任。
隔了許久,男人磁性的嗓音才響起,“我并不是來殺你的,”季瀚清漠然地說,“我隻要你做一件事。
條件随你開。
”
雲意姿眸中光華流轉,“這是季校尉求人的态度嗎?”
特意等在必經之處,又執意找她談話,如她所料,季瀚清果然來找她救人了。
因為隻有她知道他們的關系,隻要她能跟公主求情,聶青雪便有一線生機。
“你想怎樣?”季瀚清不耐。
雲意姿指了指脖子:“道歉。
”
季瀚清咬緊牙關,漆黑眼底的怒氣揮之不去,幾乎凝成實質将人燒穿,他盯了雲意姿半天,腮幫子繃得死緊,終于還是吭哧吭哧聲若蚊蠅地說道:
“……對不住。
”
雲意姿驚訝。
為了那麽一個人竟然能低下高傲的頭顱,看來還真是情真意切啊。
雲意姿不禁想,前世季瀚清為何會投入肖珏陣營,恐怕跟聶青雪之死脫不了幹系。
大膽假設,因聶青雪頂替了她施救者的身份,故而被虞執報複殺害,一心報仇的季瀚清便視虞氏為仇,借肖珏之手與之對抗。
隻是——雲意姿又看了眼季瀚清,真的有這種可能嗎?
聶青雪從前同她說過一段往事,隻是模棱兩可,她也沒法确定那段往事中的主人公,是否是面前此人。
不過比起這個,她有更重要的事:“我可以幫你,季校尉。
不過我有兩個要求。
”
季瀚清明白這女人絕非善類,兩個要求?還真是獅子大開口,暫且按捺住怒意,靜靜聽着。
雲意姿慢聲道:“第一,救出聶青雪後,我不希望再看見她。
随你用什麽樣的理由,怎麽安置,隻是不可留在宮中。
”
季瀚清略一思索,微微點頭。
“第二個呢?”
“第二,在初五也就是明日的夜晚,我需季校尉幫一個小忙。
”
季瀚清皺眉,“什麽忙?”
“屆時校尉便知道了。
一切如常便好,我會讓人傳遞消息給你。
校尉別用這種眼神看着我,并非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反而……對校尉來說,是一件大禮呢。
”
雲意姿笑笑,“事情結束的同一時辰,我保證聶青雪會毫發無損地出現在你身邊。
”
“我該如何相信你?”季瀚清沉吟,“既然你說周昙君是個剛愎自用之人,她已決定将阿……聶青雪送出,你又如何讓她再開口要回來?”
“校尉放心,我自有辦法。
對了,有一樣東西,”
雲意姿自然地将傘柄遞到他面前,季瀚清一愣,這才明白她是讓他撐傘!
實在可惡,季瀚清一把将傘接過,傘面一斜,澆濕了肩膀也沒有在意。
雲意姿從懷裏摸出一塊疊得方方正正的手帕,打開來,裏面赫然是一隻翡翠明月珰。
“我與她并沒有什麽深仇大恨,也不想她死,畢竟曾有共事之誼。
”
雲意姿将耳珰交到季瀚清手中,鄭重其事:
“以此為信,不負相托。
”
季瀚清垂眸,神色不明地合掌,終究是點了點頭。
雲意姿松了口氣,東風已經借到,接下來靜待收網即可。
她心情松快,真心實意地笑了笑。
風吹葉動,雨絲橫斜,傘下郎君凝神于掌心,顏容溫和。
而女郎微微一笑,清美嫣然。
這一幕,被一人盡收眼底。
隐壹趴在樹上,用厚厚的枝葉把自己擋住。
公子可說了,要好好看着此女,雖說是為護衛之意,但他也有自己的一分私心,時刻緊盯不敢松懈,這下可好,總算讓他逮着狐貍尾巴了!
那季瀚清身負武功,隐壹隻能離得遠遠,又被雨聲擾亂,依稀聽見禮物、不負一些詞彙。
後面見她交了什麽東西到他手上——
竟是女子飾品!
再聯想男子給她撐傘,舉止親密!
隐壹恍然大悟。
公子啊公子,此女果然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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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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