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養起來。
并且,深深地植根于洛邑。
有時候她也會感慨得天獨厚,天時地利人和,公子珏,他擁有天生的好運勢。
***
聶青雪恨得咬牙。
她不過是陪着司徒多說了一句話,那越家的大宗姬便罰她跪在此處。
可恨,一介小小的宗姬罷了,竟如此耀武揚威,又不是金枝玉葉的王姬。
待她成了天子的妃妾,定要狠狠地教訓于她!
雲意姿走過來,便看見聶青雪跪在烈日下的一幕。
人來人往,不時投來一瞥,有幾個聚在一處竊竊私語,幸災樂禍不加掩飾。
聶青雪跪得格外随意,不停地變換着姿勢,見是雲意姿,立刻苦着臉、可憐兮兮地喚了一聲。
了解到原委,雲意姿隻覺越嘉憐倒是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好事。
聶青雪擦着汗,嗓子冒煙,哀求地看着她,
“雲娘。
”
“雲娘,你幫幫我。
”
“鬥花大會就要開始了,我不能一直跪在這裏的。
”否則,一切都完了!
雲意姿目光裏滿是無奈,“宗姬是尊,我等為卑。
她要懲罰你,我也沒有辦法呀。
”
聶青雪卻不肯讓她走,拉着她的裙角,雙眼含淚地苦苦哀求。
雲意姿露出十分為難的模樣,遠遠圍觀的幾位媵人走了過來。
“聶青雪,你自個兒不檢點,被人抓了錯處罰跪,還有臉求人幫你開脫。
”
一位姓柳的媵人嘲諷。
聶青雪臉色發白,尖聲道:“你胡說什麽!”
“我們都看見了,你抱着司徒大人不松手呢,笑得那副狐媚樣兒,啧啧。
”明明她們是一同圍上去的,隻因為叫她占了先機,先親近了王炀之,她們的心中便不平衡了起來。
雲意姿默默不作聲,聶青雪方才跟她說的是宗姬污她沖撞,這才罰她。
說謊被當場抓包,聶青雪臉臊得通紅,仰頭看着雲意姿:
“不,不是這樣的!”
“雲娘,你相信我,我沒有!”
雲意姿皺着眉,眼底有了一些懷疑,她輕聲問,“青雪,她們說得是真的嗎?”
被好友蒙騙的心碎,展現得淋漓盡緻。
痛惜她竟是如此表裏不一之人,雲意姿的眼神既哀傷又難過。
雲娘哪一次待她不是和風細雨,什麽時候也會用這種目光,冷冷地看着她,巨大的落差讓聶青雪難以接受,不知覺已淚流滿面:
“不是的,雲娘,她們騙你!你最了解我,我怎會是那種、那種狐媚的人呢?雲娘,你相信我,好嗎?”
“嘁,裝出這副可憐樣兒給誰看呢?惡不惡心,我都要吐了。
”柳氏最看不慣她這種嬌滴滴的模樣,捂着鼻子。
“是呀是呀。
誰不知那位宗姬性情暴烈,”有人附和着,親切地挽住雲意姿的手臂,揚聲道:“她這樣死纏爛打,是要拖雲娘你下水呢!你可不要上了她的當!”
聶青雪死死咬唇,瞪着說話人。
雲意姿低下頭,看着她。
你看,她們都站在我這一邊呢。
那三人不滿聶青雪已久,七嘴八舌開始規勸,看似規勸,實則是你一言我一語地把她數落了一通。
還是雲意姿溫聲勸道,“都是一個院子的,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們就別說了。
”
聶青雪感到頭暈目眩,幾乎支撐不住地暈倒在地。
她突然意識到,沒有人肯助她。
沒有什麽比在落魄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孤立無援更加令人惶恐。
她知道是為什麽的。
她用了雲娘的藥,海棠花果然開了,且開得極好,幾個相熟的見她之前不怎麽照料都能如此,紛紛問她訣竅,她哪裏肯說,隻怕教人讨得了藥,分了天大的好處,于是處處防備。
竟沒有意識到,本來關系好的漸漸同她疏遠了,現在還……落井下石,看她的笑話。
如今,如今她隻有求助于心腸最軟的雲娘了!
聶青雪不理會那三人的冷嘲熱諷,隻哭得愈發狠了,向雲意姿一通認錯。
柳氏等人皆震驚于她的臉皮如此之厚。
雲意姿果然有了動搖,眼底出現憐憫。
柳氏一看便皺了眉,伸手想将她攔着,雲意姿卻緩緩搖頭,在聶青雪的身邊蹲了下來,舉起袖子,給她輕輕扇風,
“不如,”咬了咬牙,像是艱難地做出了決定,“我去跟公主求求情?”
聶青雪眼眶發紅地将她看着,點了點頭。
手指死死地摳着裙角。
三人眼神複雜,有不齒,有動容,有輕嘲,對雲意姿的感觀倒是更好了。
看着女子從容離去的背影,聶青雪忍不住大聲喊道,“雲娘,你可要快些!”
雲意姿似乎聽見,又似乎沒有聽見,裙擺輕晃如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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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衆人眼裏:大好人啊!大善人啊!
後來:卧槽被騙了!
未來天子:我被騙得最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