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堂先生範明塵,在這裡也有小二十年。
張遠從前進學,除了在鎮撫司那不收學費的儒學學堂,就是在範明塵的學堂中讀書。
不過那時候他跟其他的鎮撫司皂衣衛一樣,學過兩年,能識字,能寫些簡單文字,對于學文并無深入。
範明塵點點頭,轉身進學堂,門口有幾個半大小子向着張遠打招呼,都是喚“遠哥”和“嫂子”。
這其中有街坊範大娘家的兒子肖揚,也有其他幾個丁家巷附近少年。
剛才張遠來的時候幾人就相互低語,一臉崇敬。
有不認得張遠的,看他腰間挂着的黑鞘雁翎,都滿臉羨慕。
丁家巷附近子弟,大多都是子承父業的軍卒世家,成為皂衣衛或者巡衛軍,是他們的宿命,也是一直以來所準備的事情。
讀書學文,大多數也都是為了能更好擔任職務而準備。
“遠哥。
”另一邊,身形有些消瘦的少年開口,目光落在張遠腰間的黑色長刀上,神色有些複雜。
“孫立,”張遠伸手拍拍其肩膀,輕笑道:“孫頭對你寄予厚望,你在範先生這裡可要好好學。
”
聽到張遠的話,孫立面上閃過黯然之色,搖搖頭。
“我爹看不上我,不讓我修武道,在他眼中,我沒有成為皂衣衛的本事。
”
孫立是孫澤獨子,如果論子承父業,以後該是要成為鎮撫司甲四隊的皂衣衛。
若是積攢功勳,成為甲四隊的旗官也不是不能。
隻不過孫澤不想讓孫立成為皂衣衛,一直讓他學文,走儒道。
為讓張遠他日發達能照拂孫立,孫澤更是承諾讓出旗官之位,并且助張遠成為玄甲衛。
這些事情,孫立并不知道。
“你想成為皂衣衛?”張遠看向孫立,低聲開口。
孫立點點頭。
張遠的目光落在孫立身上。
孫立也修過些武道,隻是看着連隐元境都沒有入。
這等修為,不可能成為皂衣衛。
沒有隐元境修為,是沒有資格成為皂衣衛的。
“好好修文,若是你能過了官試,我可以幫你跟孫頭提,讓你進入鎮撫司。
”
“至于你的武道修行,我也會想辦法。
”張遠面上神色鄭重,看着孫立。
孫澤是說将旗官之位給他,但張遠并沒有留在皂衣衛多久的打算。
他是要成為玄甲衛的。
孫立如果想成為皂衣衛,他日成為甲四隊的旗官,張遠可以幫他實現夢想。
他并不覺得做皂衣衛有什麼丢人。
聽到張遠的話,孫立面上閃過喜色。
甲四隊中幾人,隻有張遠支持他成為皂衣衛。
“官試,我會盡力。
”孫立微微握拳,低聲輕語。
“遠哥,我能成為皂衣衛嗎?”不遠處的肖揚低聲問道。
另外幾個少年都是一臉期盼。
張遠目光掃過,輕笑點頭。
……
回到丁家巷小院時候,門口站着明泉樓的廚子老陶和張遠家的婆子吳姨夫妻倆。
本來今日吳姨就是讨了假回家的。
“張爺,有位雲州來的商客在打聽夫人的消息。
”老陶走到張遠身前,壓低聲音開口。
雲州商客,打聽玉娘的消息?
玉娘面色微微一變。
張遠雙目眯起。
他按在腰間黑鞘雁翎的手掌,悄然握緊。